教堂空曠的地面上,楊浩已經半跪認罪,只是臉上的表情混合著心虛和一絲哭笑不得。
“認罪就好!” 戴著黑色亂草胡子的“主審法官”米拉一拍木箱,發出“砰”的一聲悶響,那胡子隨之亂顫。
“但是光認罪可不行!” “陪審法官”莉娜也跟著,她那歪歪扭扭的白色胡子隨著點頭晃得更厲害了,“必須得認罰!”
“罰?” 楊浩抬起臉,看著她們,心里直打鼓。這幫小妞……準備怎麼罰我啊?
只見米拉一伸戴著黑袍寬大袖子的手,從“審判台”上拿起一張卷起來的羊皮紙。她將羊皮紙展開,雙手拿著,做得煞有介事。
“罰你簽訂……此契約!” 米拉宣讀道,語氣嚴肅,只是那滑稽的胡子又讓她破了功。
楊浩抬頭看去。羊皮紙上寫著許多用這個世界的文字寫就的內容。雖然他認識這些字,但寫得速度太快,只來得及看到最顯眼、最大號的那幾行字——大意便是……自契約簽訂之日起,橡樹谷及希望鎮首領楊浩,僅認可拉文德女爵艾格尼絲,以及莉娜,米拉,阿黛拉三位女士為其正式生活伴侶。自此之後,無論是何原因,年齡幾何,種族出身,身份貴賤,均不可再新增任何女性伴侶。如有違反,任憑協議方即四位女士)處置,財產歸其支配雲雲。
楊浩的眼楮瞬間瞪大了。限制?契約?只準收四個?!
他的目光下意識地,迅速地朝著站在後方、一直保持著“悲天憫人”嚴肅表情的艾格尼絲女爵投去。艾格尼絲正是這“四人”中,剛剛加入的那一個。而現在……她竟然也和她們一起,站在對岸,高舉著這份……“關門”協議?!
這簡直是……赤裸裸的“過河拆橋”啊!我剛把她從王宮里“接”出來,她就跟著一起“關門”了?!太筍了吧?!
艾格妮絲似乎感覺到了楊浩那帶著疑惑和一絲幽怨的視線。她站在那里,原本繃著嚴肅的表情瞬間瓦解,目光飄忽,不敢與他對視。她微微低頭,揉搓著自己的衣角,臉上飛起兩抹可疑的紅暈,那副掩飾不住的心虛和……竟然帶著幾分少女般嬌憨可愛的模樣,徹底坐實了楊浩對她參與“關門”行動的心照不宣。
乖乖……真是……悶聲干大事啊! 楊浩心里嘆服。這女人啊……真是……一言難盡。
他輕聲咳嗽了一下,試圖清了清嗓子,坐直了身體。他看著眼前這張代表著“限制”的羊皮紙,又看了看面前這些因為他的感情債而“聯合”起來的女人,心中那一絲被束縛的不適,和一種面對她們認真態度時產生的復雜情感,交織在了一起。
“這個……” 他發出一個長音,站了起來,沒有去接那份契約。
米拉和莉娜端著胡子,看著他。阿黛拉的眼神也鎖定了他的動作。艾格尼絲則偷偷抬起眼,快速瞥了他一眼。
楊浩看著她們,神色慢慢認真起來。教堂昏暗的光線透過高窗,在他身上投下斑駁的光影。他看著那幾張臉上寫滿期待、委屈和……愛的臉,深吸一口氣,聲音並不大,卻異常清晰、鄭重,而且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只屬于他的力量。
“我可沒這麼容易……被拿捏。” 他先是這樣說,帶著一絲男人的驕傲。隨即,他的語氣變得柔和下來。
“契約?” 他似乎在思考這個詞的含義,“為什麼需要那種東西來約束我?”
他走到她們面前,目光掃過每一個女人,眼神真誠而溫柔︰“你們是覺得……我楊浩會說話不算話?會辜負你們?”
“如果我對你們的愛,對這份感情的承諾,需要靠一張寫在羊皮紙上的契約來約束,來保證……那這份愛,也未免太廉價了。” 他的聲音低了下來,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誠懇,“我不想要那樣的感情。”
“我不簽名。” 他直截了當地說。米拉和莉娜的胡子都抖了一下。
楊浩看著她們的反應,沒有停頓,繼續說道,語氣里充滿了力量︰“我不簽契約,不是因為我不願對你們負責,或者我還想去招惹新的女人。” 他頓了頓,眼神更加堅定,“而是因為我知道,真正的承諾,不是靠紙筆來鎖定的。”
“我會用實際行動來證明。”
“我會用往後在一起的每一天,每一刻,來證明我對你們的感情。”
“無論將來遇到什麼人,無論有多大誘惑,我愛著的人,一直陪伴在身邊的人,讓我想要保護,想要為之付出一切的人……只會是你們。”
他的目光一一掃過她們的臉,最終像是鎖定一般,停在了艾格尼絲的身上。那意有所指的一眼,讓艾格尼絲的臉再次不受控制地熱了起來,她猛地別開頭去。
楊浩收回目光,又看向莉娜,米拉,阿黛拉。
“信任,是靠時間來建築的,不是文字。”
“愛,是發自內心的選擇,不是被迫的捆綁。”
“我不需要契約來告訴我愛你們,就像你們也不需要契約來決定是否愛我一樣。”
“所以,這張紙,” 他指了指米拉手中的羊皮紙,“我們不需要。相信我,相信我們自己。相信我們的心。”
他挺直了身體,站在那里,目光坦誠而堅定。明明是“認罪”的場合,他卻反而用一番話,讓整個氣氛都反轉了過來。
莉娜、米拉、阿黛拉,還有艾格尼絲,都靜靜地听著他的話。她們看著他那張在光影中顯得格外認真的綠色臉龐,听著他那番樸實卻又異常真摯、充滿了力量的話語。
她們的臉頰,都不由自主地紅了。
那滾燙的熱意,從臉頰一直蔓延到脖頸,甚至傳遍了全身。那是一種被觸動了內心最柔軟角落的感覺,是一種被肯定、被珍視、被認真對待的喜悅。
她們本以為只是一場搞笑的變相撒嬌加懲罰,卻沒想到這個男人竟然能用如此簡單卻又直擊人心的方式來回應她們。他不逃避,不停推卸,他選擇了最難的那條路——坦誠、承諾、並以未來證明。
他好會……真的是……太會了!
莉娜原本還想用契約“制約”他,此刻心里卻只剩下感動和……一種深深的信賴。他……他是認真的……他不是敷衍我……
米拉的大胡子掉了下來,她都沒有察覺,只是瞪大了眼楮,臉上寫滿了驚嘆和……一絲羞澀?這個男人……總是能給她帶來驚訝,還有……無法抗拒的心動。
阿黛拉那原本冰冷的眼神,也在他的話語里,一點一點融化了冰霜,變得柔和。她咬著下唇,悄悄地將抱著手臂的手,放了下來。笨蛋……誰……誰需要你證明了……就知道說大話……不過……听著……好像還不錯?
艾格尼絲更是別過了臉去,完全不敢看他。心跳快得像是要沖出胸腔。他……他竟然當著另外三個女人的面……說了剛剛那番話!而且……還特意看了她一眼!他知道她在擔心什麼,知道她需要什麼,然後用最直接也最……令人心悸的方式,回應了她。這個混蛋……他怎麼能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