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土飛揚的車隊終于抵達鐵岩城門外時,已是午後。為首的幾輛馬車上,莉娜、米拉、阿黛拉和索菲亞都難掩疲憊,但看到那座雄偉的黑色城池,以及城門口那個熟悉的高大身影時,眼中都重新煥發了光彩。
“哇哦!這就是鐵岩城啊!” 米拉第一個跳下馬車,雙手叉腰,興奮地打量著那粗獷堅硬的城牆和遠處隱約可見的林立煙囪,“看著就好結實!听說這里的鐵匠手藝是整個北地最好的!我得好好見識見識!” 這麼多鐵礦石!還有煤!老娘要在這里建一個最大的鍛造工坊!
莉娜和阿黛拉也下了車,看著這座充滿了力量感的城市,心中同樣升起一股莫名的激動和……安心。這里,將是他們新的據點,新的希望。索菲亞則立刻開始指揮隨行的護衛和從克羅米鎮雇佣來的車夫們︰“大家小心!這些是水泥,很重!那邊是鋼筋,輕拿輕放!還有這些木箱,都給我搬到指定區域,千萬注意安全!” 她語調清晰,指令明確,已經頗具領導風範。
楊浩早已按捺不住,快步迎了上去。他張開雙臂,首先給了最先跑過來的莉娜一個大大的擁抱。“總算來了!路上還順利吧?” 他感受著懷里柔軟的身體,嗅著她發間熟悉的草藥清香,連日來的壓力和擔憂都減輕了不少。
“嗯!我們都好!” 莉娜在他懷里用力點頭,臉上帶著安心的笑容,看到他沒事,比什麼都重要。
接著是阿黛拉,楊浩也給了她一個擁抱,只是阿黛拉身體有些僵硬,不太習慣這種親昵,但也沒有推開他。
最後輪到米拉,她笑嘻嘻地張開手臂,卻在楊浩抱過來的瞬間,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胸口,眼神曖昧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故意大聲說道︰“喲!這麼熱情似火地沖出來迎接我們?怎麼?是不是跟那位漂亮的女爵大人在城里發生了點什麼……心虛了呀?”
楊浩被她這句話說得心里咯 一下,差點沒跳起來。我靠!這貓娘的直覺也太敏銳了吧?! 他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趕緊松開米拉,干咳兩聲掩飾︰“胡說什麼呢!我是擔心你們路上安全!快快快,先進城再說!”
米拉看著他那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樣子,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也不再追問,只是那眼神里的揶揄更濃了。莉娜和阿黛拉也似乎察覺到了什麼,交換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但都沒有多說。
艾格尼絲站在城門內,看著楊浩和那三個風格各異的女人親昵地擁抱、說笑,看著那個綠皮男人在被貓女調侃時露出的窘迫表情,心中涌起一股奇異的、連她自己都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有點酸澀,有點好笑,還有點……莫名的佔有欲?哼,這家伙……果然是個處處留情的混蛋……不過……他確實很有……魅力。 她輕輕搖了搖頭,將這點小心思壓了下去,恢復了女爵的儀態,上前迎接。
索菲亞正在有條不紊地指揮著卸貨。一袋袋沉重的水泥被小心翼翼地搬下車,堆放在指定區域;一捆捆粗壯的鋼筋被抬到另一邊;而那些貼著“小心輕放”、“嚴禁煙火”標簽的神秘木箱,則被護衛們格外謹慎地搬運著。已經完全康復的格羅姆也在人群中忙碌著,他默契地配合著索菲亞的指揮,兩人偶爾目光交匯,都帶著一種無需言語的溫情和默契。看到格羅姆那壯實的身影和索菲亞臉上自信從容的笑容,楊浩心中也感到一陣欣慰。
傍晚時分,大部分物資都已經初步安頓好。楊浩找到了正在查看物資清單的艾格尼絲。
“跟我來一下。” 楊浩說道,表情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鄭重。
艾格尼絲有些疑惑,但還是點了點頭,跟著他走出了城門,來到城外一處相對僻靜、視野開闊的曠野上。夕陽的余暉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
“之前,我送了你一件武器。” 楊浩看著遠方的落日,緩緩開口,“你遵守了諾言,沒有試圖去探究它的秘密。我很感激你的信任。”
艾格尼絲的心跳微微加速,她知道他指的是那把火槍。那把……曾帶給她安全感,也曾……在她最脆弱孤獨的夜晚,帶來奇異慰藉的武器。他要……告訴我那個秘密了嗎?
楊浩從隨身攜帶的一個小皮囊里,小心翼翼地倒出一些黑色的、如同細沙般的粉末在手心。“就是這個。” 他的聲音低沉,“我們稱之為……火藥。”
艾格尼絲好奇地看著他手心那堆平平無奇的黑色粉末,很難想象這東西和那威力巨大的火槍有什麼聯系。“火藥?”
“對。” 楊浩點頭,然後拿出了一支他隨身攜帶的、結構相對簡單的短管火銃。“你看,” 他開始演示,“使用的時候,先從槍口倒入定量的火藥……” 他用一個小量勺舀起火藥,小心地倒入槍管。
“然後,塞入這個,叫‘彈丸’的鐵球……” 他拿出一顆圓滾滾的鐵彈,也塞了進去。
“最後,用這根通條,把它們壓實。” 他拿起一根細長的金屬桿,伸進槍管,用力搗了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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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鼓搗後,楊浩扣動扳機。
“ !!!”
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猛然炸開!伴隨著一股濃烈的硝煙和刺鼻的氣味,槍口噴射出一團橘紅色的火焰,那顆鉛制的彈丸以肉眼難以捕捉的速度激射而出,狠狠地撞擊在遠處的一塊岩石上,發出一聲沉悶的撞擊聲,石塊崩飛!
整個過程,沒有任何魔法波動,沒有任何咒語吟唱,只有純粹的、粗暴的物理力量!
艾格尼絲被這近距離的巨響和沖擊力驚得後退了半步,耳邊嗡嗡作響,心髒狂跳。她不是第一次見識火槍的威力,但卻是第一次如此清晰地、一步步地看到它是如何被“制造”出來的!
原來……是這些黑色的粉末……是這種簡單的填裝……
她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腰間,那里曾經別著楊浩送給她的那把更加精致的火槍。她想起自己用它嚇退奧斯頓時的場景,想起……那些獨自一人時,冰冷的槍管帶來的奇異觸感和……難以言喻的悸動……
她一直以為,那是一種強大的、未知的魔法武器。卻沒想到……它的力量來源,竟然是看起來如此“平凡”的粉末?
一股巨大的震撼感和……某種難以言喻的失落感交織在一起,沖擊著她的認知。力量……原來並非只能源于魔法?這種凡人也能掌握的、依靠某種“物質”本身就能爆發出的巨大威力……
她看向楊浩,看著他那張在硝煙中顯得有些模糊、卻又異常認真的臉,眼神復雜到了極點。
“這就是……火槍的秘密。” 楊浩吹散了槍口的硝煙,將火銃遞到她面前,“不是魔法,只是一種……物質的能量釋放。但它的威力,你也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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