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我來負責”如同投入平靜湖面的石子,在艾格尼絲心頭蕩開層層漣漪。熱意不受控制地爬上她的臉頰,一直蔓延到耳根。負責……他……他知道這兩個字對一個女人,尤其是一個貴族女人意味著什麼嗎?不……不可能,他不是那個意思……我們明明……就只是……親了一下…… 她的心跳得厲害,幾乎要從嗓子眼里跳出來,眼神慌亂地避開了楊浩那灼熱的目光。可惡!拉文德你在胡思亂想些什麼!現在是想這些的時候嗎?!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深吸一口氣,抬起下巴,努力恢復那份屬于女爵的鎮定,盡管聲音里還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好……” 一個字,像是用盡了她全身的力氣,“我跟你們走。”
短暫的沉默後,她立刻將話題拉回現實,眉頭緊鎖︰“可是,怎麼出去?就憑我們幾個……殺出去嗎?就算僥幸沖出了這座宮殿,外面的王都衛隊呢?那高聳的城牆呢?我們插翅也難飛!”
“當然不能硬闖。” 楊浩立刻否定,“動靜太大了。”
莉娜適時地拿出了她那個裝著淡紫色液體的小水晶瓶,瓶塞一打開,一股若有若無的、帶著甜膩花香的氣味便彌漫開來。“我……我的藥……可以讓守衛們睡著……不會……不會弄出太大動靜的。” 她小聲解釋著,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迷藥?” 艾格尼絲看向那小瓶子,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又有些疑慮,“可靠嗎?王宮的守衛都受過嚴格訓練,普通的迷藥恐怕……”
“放心,” 楊浩替莉娜解釋道,“這不是普通的迷藥,是莉娜用很多珍稀草藥調配出來的,無色無味,效果很強,而且醒來後不會有太大副作用,只會以為自己是太累睡著了。” 他看向艾格尼絲,眼中閃過一絲探尋,“不過,要把藥效無聲無息地送到守衛那里,需要一點小小的幫助……你會……風系的魔法嗎?不需要太強,只要能制造一點小小的氣流就行。”
“風魔法?” 艾格尼絲愣了一下,隨即有些哭笑不得地搖了搖頭,“這太簡單了,只是基礎的元素操控而已。別說風,火、水、土,基礎的我都會一點。但是……” 她無奈地攤開手,“我現在身上沒有任何魔法媒介,一絲魔力都調動不起來。那些衛兵搜得很仔細,連我衣服上的裝飾性寶石都檢查過。”
“魔法石嗎?早就準備好了!” 一直在旁邊的里昂獻寶似的從懷里掏出一個散發著微弱藍光的石頭,是魔法石,“艾格尼絲姐姐,你看這個行嗎?是父王賞給我的、!”
艾格尼絲接過那塊小小的魔法石,她看著里昂那張期待的小臉,又看了看楊浩,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她點了點頭,眼中重新燃起希望的光芒︰“夠了!足夠了!”
……
夜色漸深,鳶尾宮外,兩個負責看守的衛兵百無聊賴地靠在牆邊。
“唉,你說……里昂殿下也該出來了吧?都進去這麼久了。” 其中一個衛兵打了個哈欠。
另一個衛兵聳聳肩︰“誰知道呢。小孩子嘛,估計正跟女爵大人聊得開心呢。咱們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別多問。”
一陣微不可查的、帶著涼意的夜風輕輕吹過庭院,拂動了樹葉,也帶來了一縷極其淡雅、如同某種罕見花朵綻放時的甜香。
“嗯?什麼味道?” 先前打哈欠的衛兵聳了聳鼻子,臉上露出些許陶醉,“怪好聞的……”
“是嗎?我聞聞……” 另一個衛兵也好奇地吸了吸鼻子,“嘿,你別說,還真挺香的!像是……像是春天花園里的味道……”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眼皮也越來越沉重。
“是啊……好香……好困……” 第一個衛兵嘟囔著,身體一軟,順著牆壁滑倒在地,發出了輕微的聲響。
“喂……你怎麼……” 另一個衛兵迷迷糊糊地想去拉他,卻感覺自己的身體也像灌了鉛一樣沉重,眼前的景物開始旋轉模糊,那股甜香仿佛化作了最溫柔的搖籃曲……
“噗通。”
他也軟軟地倒了下去,和同伴一起,陷入了沉沉的夢鄉。
庭院里恢復了寂靜,只有夜風依舊溫柔地吹拂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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