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口令!”楊浩的聲音透過城垛上的喧囂,清晰地傳到每一個架起火槍的士兵耳中,帶著一種冰冷的、不容置疑的決斷,“瞄準那個舉著刀的!三…二…一…放!!”
他的話音未落,自己已經率先扣動了扳機!
“砰砰砰砰砰——!!!”
數十把長短不一的火槍在同一瞬間爆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這聲音遠比之前魔法師施法時的動靜更加沉悶、更加具有穿透力,仿佛是地獄深處傳來的怒吼!濃密的白色硝煙如同翻滾的雲霧,瞬間將城牆上方的視野都遮蔽了大半,嗆人的硫磺味彌漫開來。
城下,正高舉指揮刀,準備下達沖鋒命令的奧托少校,根本沒來得及反應發生了什麼。他只听到一陣前所未有的、讓他心髒都為之驟停的巨大爆響從城牆上傳來,隨即,一股難以想象的恐怖力量狠狠撞擊在他的左肩!
“噗嗤!”
他身上那套由王都工匠精心打造的、足以抵擋刀劍劈砍的精良胸甲,如同紙糊的一般瞬間碎裂開來!灼熱的金屬彈丸撕裂了鎖子甲和皮質內襯,深深嵌入他的肩胛骨,巨大的沖擊力將他整個人從馬背上向後掀飛出去!伴隨著戰馬受驚的嘶鳴,他重重地摔落在地上,塵土飛揚!
劇痛!前所未有的劇痛瞬間席卷了他的全身!他甚至能感覺到自己肩膀的骨頭似乎都碎裂了!他側躺在地上,口中涌出鮮血,耳朵里嗡嗡作響,大腦一片空白。什…什麼東西?! 他難以置信地看向城牆的方向,那里只有彌漫的硝煙,根本沒有任何魔法的光芒!不是魔法…那是什麼?!
更讓他驚駭的是,他眼角的余光瞥到,剛才還跟在他身旁、準備一同沖鋒的副官,此刻已經無聲無息地倒在了地上。他的腦袋…幾乎整個都不見了,只剩下脖頸處一個血肉模糊的大洞,紅白之物濺得到處都是!
這恐怖而詭異的一幕,不僅嚇傻了奧托少校,也徹底震住了那些正準備發起沖鋒的伊爾森精銳士兵!
他們從未听過如此巨大而恐怖的聲響,更從未見過如此慘烈的死狀!他們的指揮官瞬間人仰馬翻,生死不知!副官更是直接被轟掉了腦袋!城牆上那彌漫的、帶著刺鼻氣味的白色煙霧,在他們眼中如同來自地獄的瘴氣!
“少…少校!”
“副官大人他…”
“那是什麼聲音?!”
“魔鬼!是魔鬼的武器!”
進攻的隊列瞬間停滯了,士兵們臉上充滿了驚恐和茫然,下意識地後退了幾步,握著武器的手都在微微顫抖。有人回頭看向倒在地上的指揮官,眼中充滿了恐懼。軍心,在這一瞬間幾乎要崩潰!
“咳咳…別…別慌!”
就在這時,倒在地上的奧托少校,竟然掙扎著,用那只完好的右手撐地,強行坐了起來!他臉色慘白如紙,左肩血流如注,額頭上布滿了冷汗,但那雙眼楮里卻燃燒著一股屬于軍人、屬于貴族的、不容失敗的瘋狂和狠厲!
“只是…咳…只是某種投擲武器!或者是…詭計!”他嘶吼著,聲音因為疼痛而扭曲,卻依舊試圖穩定軍心,“他們沒有魔法師!他們守軍不足百人!給我沖!沖上去!拿下城牆!他們就死定了!進攻!繼續進攻!!”
他的嘶吼聲,加上他那副重傷之下依舊強撐著下令的“英勇”模樣,多少起到了一些作用。士兵們雖然依舊驚恐,但長期的軍事訓練和服從命令的本能,還是讓他們重新握緊了武器。
“進攻!為了帝國!”幾個軍官也跟著大喊起來,試圖重新鼓舞士氣。
士兵們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咬著牙,重新舉起武器,開始向那道看起來堅不可摧的灰色城牆發起了沖鋒!三百步的距離,對于這些精銳步兵來說,不過是幾個呼吸的時間!
“扔!”
就在伊爾森士兵們重新鼓起勇氣,吶喊著沖到距離城牆只有一百多步的時候,城牆上傳來了楊浩那冰冷而清晰的命令!
隨著他的命令,十幾個沉甸甸的、看起來像是普通酒桶或水桶的木桶,被人從城牆上合力推了下來!這些木桶沿著並不算陡峭的坡地,翻滾著,加速著,朝著那些正在埋頭沖鋒的伊爾森士兵們沖去!
“那是什麼?木桶?”
“小心!躲開!”
沖在最前面的士兵們看到了那些滾落下來的木桶,起初還有些疑惑,但還是下意識地想要避開。然而,木桶的數量太多,速度又快,根本無法完全躲避!
就在幾個木桶滾入最密集的人群中的瞬間!
“轟——!!!”
“轟隆!!轟隆隆——!!!”
比剛才火槍齊射更加恐怖、更加沉悶、也更加具有毀滅性的爆炸聲接連響起!如同地龍翻身,大地都在劇烈震顫!
熾熱的火光如同惡魔張開的巨口,瞬間吞噬了沖在最前面的幾十名士兵!木桶里填充的根本不是酒水,而是楊浩讓哥布林們秘密制作的、威力巨大的黑火藥和大量的鐵釘、碎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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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炸的沖擊波如同無形的巨錘,將周圍的士兵狠狠地掀飛出去!無數燒得通紅的鐵釘和碎石如同死神的鐮刀,以驚人的速度向四面八方攢射!
慘叫聲!此起彼伏的慘叫聲瞬間取代了之前的喊殺聲!
沖在最前面的士兵,幾乎是在爆炸的瞬間就被撕成了碎片!人體如同脆弱的布娃娃,被輕易地炸斷、炸飛!殘肢斷臂混合著破碎的內髒和滾燙的鮮血,如同血腥的暴雨般灑落在周圍士兵的頭盔和鎧甲上!
一名士兵的半個腦袋被沖擊波掀飛,紅白相間的腦漿濺了旁邊同伴一臉!
另一名士兵的身體被炸成了兩截,上半身還在地上痛苦地扭動著,下半身卻不知飛到了哪里!
還有的士兵被密集的鐵釘和碎石擊中,身上如同刺蝟般插滿了尖銳的碎片,發出撕心裂肺的哀嚎,在地上翻滾著,最終在極度的痛苦中死去!
僥幸沒有被直接炸死的士兵,也被那恐怖的沖擊波震得七竅流血,或者被飛濺的碎塊擊中,身上留下一個個血肉模糊的窟窿!他們的鎧甲在如此近距離的爆炸面前,脆弱得如同紙片!
僅僅是第一輪爆炸,沖在最前面的近百名伊爾森精銳士兵,就幾乎死傷殆盡!陣型徹底崩潰!後續的士兵被眼前這如同煉獄般的景象嚇得魂飛魄散,再也顧不上什麼命令和軍功,尖叫著轉身就往回跑!
“魔鬼!是魔鬼!!”
“快跑啊!!”
“陷阱!這是陷阱!”
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開來,原本還算嚴整的軍陣徹底亂了套!士兵們互相推搡著,踩踏著同伴的尸體和傷員,只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
高地上的奧托少校,用那只完好的手捂著流血不止的肩膀,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這突如其來的、慘烈無比的大潰敗。他的大腦一片空白,完全無法理解剛才發生了什麼。那些滾落下來的木桶…怎麼會爆炸?而且威力如此恐怖?!這根本不是人力所能達到的!
怪物…這群城牆里的…是怪物!!! 他心中只剩下這一個念頭,一股冰冷的寒意從腳底直沖天靈蓋!他帶來的可是伊爾森最精銳的步兵!竟然…竟然在一個照面之下,就被屠殺得如同豬狗?!
濃烈的血腥味和燒焦的皮肉味混合在一起,刺激著他的鼻腔,讓他幾欲作嘔。耳邊是傷兵淒厲的哀嚎和幸存者驚恐的尖叫…這已經不是一場戰斗,而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
他看著遠處那道依舊沉默矗立的、仿佛在嘲笑他愚蠢的灰白色城牆,以及城牆上那些若隱若現的、如同死神般的身影,第一次…感到了發自內心的恐懼。
卡文…那個該死的老狐狸…他根本就沒說實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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