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很熱。
粘稠的、無孔不入的熱浪籠罩著整個營地。即使是清晨,太陽才剛爬上樹梢,空氣就已經失去了夜晚的涼爽,變得沉悶而滯重。蟬鳴聲在林間聒噪不休,仿佛在為這令人煩躁的暑氣伴奏。
楊浩躺在自己的木屋里,只穿著一條亞麻短褲,身上依然黏糊糊的。木板床烙得他後背發燙,翻個身都覺得費勁。屋頂的木板和石塊吸收了陽光的熱量,正緩慢而持續地向屋內散發著烘烤感。
空調…冰可樂…西瓜… 楊浩閉著眼楮,腦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現出前世夏天的標配。他甚至能想象出空調出風口吹出的那股帶著冷凝水氣味的涼風,光是想想就覺得一陣舒爽。該死的,穿越就不能附帶個發電廠嗎?哪怕是手搖的也行啊!
他煩躁地坐起身,抓了抓被汗水浸濕的頭發。窗外,營地中央立著一根灰色的柱子,那是他和莉娜、米拉幾天前用新水泥、石子和幾根米拉辛苦鍛造的“鋼筋”澆築的試驗品。它像一個沉默的紀念碑,象征著營地技術的一大步,但此刻,楊浩看著它,心里卻沒什麼喜悅。
水泥的成功只是第一步。要建造真正堅固的房屋、哨塔、甚至圍牆,就需要大量的鋼筋作為骨架。而一想到米拉那充滿力量卻也明顯帶著疲憊的捶打聲,楊浩就覺得頭疼。
讓米拉一個人鍛造幾千上萬根鋼筋?那不把她累死才怪。她可是我們)重要的戰斗力和…咳咳…重要的伙伴。而且效率也太低了。 他回憶著前世的建築工地。鋼筋是怎麼來的?好像是軋鋼廠直接生產出來的…難道要先煉鋼,再建個軋鋼廠?這工程量… 他搖了搖頭,那太不現實了。有沒有更簡單的方法?鑄造?把鐵水直接澆築成條狀?這需要模具,而且鐵的性能和鋼還是有差別的…
“首領?你醒了嗎?”
莉娜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帶著她特有的溫柔。她端著一碗綠色的湯水走進來,放在桌上。“天氣太熱了,我煮了些清涼解暑的草藥湯。”
她今天穿得也很清涼,一件無袖的淺藍色亞麻裙,露出縴細白皙的手臂。額頭上也沁出細密的汗珠,顯然也被這天氣折磨得不輕。
“謝謝,莉娜。”楊浩接過碗,一口氣喝了大半。冰涼甘甜的液體滑過喉嚨,帶來短暫的舒爽。“你也熱壞了吧?”
莉娜用手扇著風,點點頭︰“是啊,今年的夏天好像格外熱。連藥圃里的幾株喜陰植物都有些蔫了。”她看著楊浩緊鎖的眉頭,關切地問,“你在煩惱鋼筋的事情嗎?我看到米拉昨天回來時,手臂都有些抬不起來了。”
楊浩嘆了口氣︰“是啊,鍛造太慢,也太累人了。米拉一個人根本忙不過來。我在想有沒有別的辦法。”
“或者…我們可以先不用那麼多鋼筋?”莉娜提議道,“先用水泥建造一些簡單的房屋,或者加固現有的木牆?”
“那強度不夠,”楊浩搖頭,“想要建造真正能抵御攻擊的防御工事,或者幾層樓高的建築,鋼筋是必須的。”他煩躁地抓了抓頭發,“真懷念啊…要是有空調就好了…”
“空調?”莉娜疑惑地重復著這個陌生的詞語。
“呃…就是一種能讓屋子變得很涼快的東西。”楊浩含糊地解釋,“不過需要…電力。”
“電力?”這個詞莉娜同樣沒听過。
楊浩試圖解釋︰“就是一種能量,能讓機器運轉,能發光,也能…制冷。”他越說越覺得無力,這些概念在這個世界太超前了。“算了,當我沒說。這太復雜了。”
莉娜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我听說過,一些大貴族或者強大的魔法師,會在夏天用水系或者冰系魔法來給城堡降溫。不過那非常奢侈,需要消耗大量的魔法石和法力。”
“魔法石…”楊浩苦笑,他到現在都沒見過魔法石啥樣子。“看來魔法降溫是指望不上了。”
營地東側約莫半里處,有一片被茂密林木環抱的天然水潭。潭水清澈見底,源自山間的泉水匯聚而成,即使在盛夏也保持著絲絲涼意。潭邊鋪著細軟的沙石,幾塊平整的大石頭零星分布,是天然的休憩之所。往日寂靜的水潭,今天卻熱鬧非凡。
盛夏的烈日炙烤著大地,連樹葉都蔫頭耷腦地垂著。營地里的石屋和木屋像蒸籠一般悶熱,連呼吸都變得困難。楊浩一聲令下,全營地的人都歡呼著來到了這片水潭避暑。
哥布林們像一群歡快的孩子,毫無顧忌地跳入水中,激起陣陣水花。他們拍打著水面,互相潑水,綠色的身影在水中穿梭,發出快活的笑聲。人類女子們則矜持許多,大多只是將裙擺挽起,小心翼翼地在淺水處踩水。精靈族的萊娜帶著幾個精靈姑娘在水潭深處游弋,她們在水中的姿態優雅如魚。貓族的妮娜則坐在岸邊的大石頭上,只將腳尖浸入水中,一臉嫌棄地看著水花四濺的場景——貓族天生就不太喜歡水。
米拉坐在潭邊一塊平整的大石上,雙腿浸在清涼的潭水中,尾巴慵懶地垂在身後。她今天只穿了一件輕薄的亞麻背心和短褲,露出健美的手臂和小腿。平日里精神抖擻的貓耳此刻有些耷拉,顯然是被連日的鍛造工作累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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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靠近,米拉沒有睜眼,只是憑氣息就知道來人是誰。
“怎麼不下水?這里涼快。”楊浩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他也沒穿上衣,墨綠色的皮膚在陽光下泛著健康的光澤,只是略顯單薄的身板和米拉那充滿力量感的體型形成了鮮明對比。
米拉懶洋洋地睜開一只眼,金色的瞳孔在樹蔭下顯得格外明亮︰“水里都是那群小鬼,鬧騰死了。我在這兒泡泡腳就行。”她動了動肩膀,發出一聲輕微的抽氣聲。
楊浩走到她身後,自然而然地將手放在她裸露的肩膀上,開始輕輕按揉。米拉的身體瞬間繃緊,但很快又放松下來,發出一聲舒服的哼鳴。
“肩膀酸了?”楊浩的手指在她結實卻不失柔韌的肩部肌肉上按壓著,力道適中,“都說了別那麼拼命,鋼筋的事不著急,可以先放一放。”
米拉舒服地眯起眼楮,像一只被捋順了毛的貓,尾巴在水里搖得更歡了。“放一放?那怎麼行?”她的聲音帶著慵懶的沙啞,和平時清脆的嗓音略有不同,“首領大人親自下的訂單,我怎麼敢怠慢?”
楊浩能感覺到她肌肉的僵硬和疲憊,心中有些不忍︰“身體要緊。我們再想想別的辦法,不能總讓你一個人累死累活地打鐵。”
米拉突然轉過頭,金色的貓眼狡黠地眨了眨,嘴角勾起一抹壞笑。她伸出濕漉漉的手指,輕輕勾住楊浩的下巴,強迫他低下頭,與她對視。
“別的辦法?”她湊近了些,溫熱的呼吸帶著一絲水汽噴在楊浩臉上,“也不是沒有…”她拖長了音調,眼神變得曖昧而富有侵略性,“比如說…首領大人如果每天都能像前天晚上那樣…‘滿足’我一次…”她的手指若有若無地劃過楊浩的喉結,感受著他吞咽口水的動作,“別說這點鋼筋了,就算你讓我打一輩子鐵,我也心甘情願,保證把你想要的‘骨頭’打得又硬又持久~”
楊浩的臉“騰”地一下就紅了。這貓娘!大庭廣眾之下說什麼呢!雖然周圍的人都在玩水,未必听得見,但這明目張膽的調戲還是讓他心跳加速,差點忘了自己想說什麼。
“胡鬧!”他有些狼狽地拍開米拉作怪的手,試圖板起臉,但語氣卻沒什麼威懾力,“我說正經的呢!”
米拉看著他這副窘迫的樣子,“咯咯”地笑了起來,胸前的飽滿隨著笑聲輕輕顫動,看得楊浩一陣眼暈。“我說的也是正經的呀~”她收回手,重新靠回石頭上,閉上眼楮,但嘴角依然掛著得意的笑容,“首領的‘獎勵’,就是我最大的動力嘛。”
楊浩無奈地搖搖頭,知道再說下去也佔不到便宜。他繼續幫米拉揉捏著肩膀,目光卻不由自主地被眼前流動的潭水吸引。
"說正經的,"楊浩清了清嗓子,試圖轉移話題,"我在想能不能用水力來解決這個問題。"
"水力?"米拉歪著頭,貓耳好奇地豎起。
楊浩的目光落在潭水流動的地方。水從高處流下,形成一道小小的瀑布,然後匯入潭中。那流動的水花讓他想起了什麼。
"對,水力。"他的眼楮亮了起來,"我們可以建造水車,利用水流的力量來驅動錘子或者壓輪,這樣就能大批量生產鋼筋了。"
米拉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听起來很有道理。水流確實有很大的力量,我見過磨坊用水車推動磨盤。"她的尾巴興奮地搖晃起來,"這樣我就不用整天揮錘子了!"
楊浩的思緒已經飛馳起來。水車連接傳動軸,傳動軸帶動錘子上下運動,或者帶動兩個相對旋轉的輪子,中間放入熱鐵,擠壓成型…這不就是最原始的軋鋼機嗎?
"我需要畫個圖紙,"他自言自語道,"計算一下水流的力量,設計傳動裝置…"
米拉看著他這副沉浸在思考中的樣子,忍不住笑了︰"首領又在想那些奇怪的發明了。"她伸了個懶腰,背心隨著動作微微上移,露出一小截緊致的腰腹,"不過我喜歡看你這個樣子,眼楮閃閃發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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