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還未散盡，莉娜已經蹲在藥圃里忙碌。她小心翼翼地將幾株開著紫色小花的植物移植到新開墾的田壟上，指尖沾滿濕潤的泥土。
"這樣排列…陽光會更均勻…"她自言自語地調整植株間距，突然被身後腳步聲驚得差點坐進苗床。
楊浩彎腰撿起她掉落的草帽︰"整個營地就屬你起得最早。"晨光透過樹葉在他墨綠色的皮膚上投下斑駁光點，莉娜注意到他指甲縫里還沾著昨夜畫圖紙的炭灰。
"因、因為移植要在日出前完成！"莉娜慌忙拍打裙擺上的土渣，突然想起什麼似的眼楮一亮，"對了！你上次說尋找新調味料，我覺得甜葉菊很合適！"
她拉著楊浩的胳膊跑到田壟盡頭，獻寶似的指著一排鋸齒狀葉片的植物。晨露在葉尖顫動，折射出七彩光暈。楊浩湊近嗅了嗅，熟悉的甜香讓他恍惚間想起穿越前喝的代糖飲料。
"太棒了！這個加到香料里…"他話說一半突然被莉娜捂住嘴。
女孩緊張地左右張望︰"小聲點！米拉她們都說秘方泄露就完了…"她掌心帶著草藥清香，溫熱觸感讓楊浩一時忘了呼吸。
遠處傳來木桶踫撞聲，卡布正帶著幾個哥布林搬運火藥原料。裝著硝石的木桶被小心放置在陰涼處，與硫磺桶隔著整個營地。
"首領！"老卡克拄著拐杖走來，"昨天又有三支商隊求購香料，艾拉說庫存只夠應付兩支…"
楊浩揉著太陽穴。自從驛站開業，秘制香料的名聲就像野火般蔓延。商人們用高出獸皮十倍的價格爭相購買，但野生草藥采集速度遠遠跟不上需求。
"莉娜。"他轉身時差點撞到還在踮腳偷听的女孩，"能教我大規模種植這些嗎？"
藥草師的眸子瞬間被點亮。她揪住楊浩的袖口連珠炮似的說道︰"要先改良土壤！東邊窪地排水性好，但需要加腐葉土…還有遮陽棚！夏季直射光會灼傷葉片…啊！"她突然捂住嘴，"我說太多了是不是…"
楊浩笑著摘下她頭發上的草屑︰"正好吃飯時詳細說說。"
炊煙升起的空地上，米拉正用鐵鉗翻動烤架上的鹿肉。貓尾巴隨著哼唱的小調左右搖擺，金屬耳環在晨光中閃閃發亮。
"听說我們的草藥師要當農場主了？"她促狹地用尾巴尖掃過莉娜後頸，惹得對方一陣輕顫。
莉娜紅著臉分發餐盤︰"只、只是提些建議…"
正午的餐桌上，艾拉端來新烤的面包。卡布偷瞄妻子系著碎花圍裙的腰身，被一勺子敲在腦門上。
"說起來…"楊浩嚼著夾肉面包，"你們見過真正的魔法嗎？"
"十年前帝國巡禮時見過。"艾拉給眾人分湯，"那個法師抬手就是一個大火球，不過吟唱了足足十分鐘呢。"
米拉舔掉指尖的肉汁︰"魔法石比等重的黃金還貴，只有大貴族…"她突然警覺地扭頭，"阿黛拉！別用我的錘子掏爐灰！"
正偷摸鐵錘的阿黛拉吐了吐舌頭。她最近總愛往鐵匠鋪跑，纏著米拉幫她打一把新的匕首。
"其實原理很簡單。"莉娜突然說，手指在桌上畫了個圈，"用魔法石當媒介，通過特定頻率的…"她突然住口，因為發現除了楊浩，其他人都露出茫然的表情。
楊浩若有所思地摩挲下巴。他想起實驗室里那些精密儀器，在這個世界居然要靠念咒和寶石來實現類似功能。正當他要開口，遠處突然傳來"轟"的悶響。
"火藥庫！"老卡克跳起來。
楊浩狂奔到倉庫時，只見維克多滿臉黑灰地坐在地上，旁邊是炸變形的銅盆。"我就想稱點分量…"前強盜委屈地嘟囔。檢查後發現只是配比失誤的小事故，眾人才松了口氣。
"分開存放！木桶要加鐵箍！這可不是開玩笑！這東西不小心真的會死人的！！"楊浩反復強調，看著哥布林們把硝石、硫磺和木炭分置在三個山洞里。他悄悄抹了把冷汗——要是真出事，半個營地都得飛上天。
一百里外的峽谷里，血腥味濃得嗆鼻。
幾輛馬車歪倒在血泊中，貨物散落一地。有個車夫還沒斷氣，腸子拖在地上爬出暗紅色軌跡，很快被經過的綠皮腳掌踩爛。
灌木叢里傳來 聲。一個穿著破布裙的少女爬出來，她的右腿不自然地彎折著。還沒爬出幾步，粗糙的綠爪子就揪住她的頭發拖了回去。
"跑什麼呀~"滿嘴黃牙的哥布林舔著她的耳垂，"這才第二輪呢…"
少女的哭喊被另一個哥布林用臭烘烘的破布堵住。他們把她按在翻倒的貨車上，骯髒的爪子撕開本就被扯破的衣裙。更多的綠皮小怪物圍過來，有的還在系褲帶，有的已經急不可耐地解開了纏腰布。
突然，所有哥布林齊刷刷退開。地面隨著腳步聲微微震顫，少女透過淚眼，看見個堪比食人魔的龐大身影。
首領哥布林足有兩米多高，肚子上的肥肉層層疊疊，隨著步伐像水袋般晃動。他脖子上掛著串人指骨項鏈，腰間別著把嵌滿碎骨的巨斧。
"北邊？"他抓起一個瘦小的哥布林哨兵，聲音像砂紙摩擦，"你說北邊的林子？"
哨兵嚇得直哆嗦︰"是、是的！那邊有個新驛站，據說有群哥布林建了營地，還和人類混住…"
肥碩的首領咧開嘴，黃綠色的口水滴在哨兵臉上。"有意思。"他把哨兵隨手一扔，砸斷了路邊的小樹，"去送個信…就說碎骨部落想和他們…交流交流。"
他走向被按在貨車上的少女時，地面都在呻吟。破布裙最後的碎片被輕易扯掉，少女的尖叫聲很快變成了痛苦的嗚咽。周圍的哥布林們歡呼雀躍，像在看什麼精彩的表演。
夕陽把血泊染得更紅了。當碎骨首領終于滿足地站起身時，貨車已經徹底散了架。他隨手掰斷少女的脖子，像扔垃圾般把尸體甩給手下︰"晚上加餐。"
"準備…禮物…"他舔著嘴唇上的腦漿，對獨眼哥布林說，"帶我的…新玩具…去拜訪…"
暮色降臨時，肉山首領坐在人骨堆成的王座上，滿載"禮物"的板車吱呀呀駛向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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