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從走進那個辦公室開始，第一眼，應驕就看見了那個仿佛天生就該吸引走所有人視線的女孩。
唐、粥、粥。
應驕一遍遍咀嚼著這個有些古怪的名字，胸腔里鼓噪著莫名的欣喜。
她善良又活潑，勇敢且堅強，美麗只是她身上最不值得一提的優點。
“阿驕想和她做朋友嗎？”
先知笑著問她。
“她是我的副手，難道我們不是本來就該是朋友嗎？”應驕這樣反問。
是的，她們本來就應該成為朋友。
唐粥粥像是被曬得蓬松柔軟的被子，只要抱緊，就會感受到幸福。
所有人都喜歡她，包括應驕，應驕也喜歡她。
于是先知調笑著，拍了拍這孩子的頭頂“你總不听我的話，那她的話你該听听吧。”
“別抽煙了阿驕，小小孩子哪來那麼重的心思。”
于是從某天開始，應驕再因為那一家子心里煩躁，忍不住想摸出煙叼到嘴邊的時候。
一個身段輕盈的女孩突然從斜刺里沖過來，沒收了她的煙盒，又義正辭嚴的大喊一句“記過一次！”
應驕還豎著空蕩蕩的手，指尖的女士香煙早已不翼而飛，她怔怔的眨眨眼。
“……哦。”
2
成神的代價是失去自由。
利維坦一直明白這件事。
就像是耶和華被焊死在神座上，路西法再也不能離開地獄。
在莫名其妙變成嫉妒魔王的第三年，她吞噬了別西卜一半的本源，隨即，那種來自虛空的拉扯出現了。
她終于明白了比單純的等待更痛苦的是什麼。
最後一樣阻攔她們的東西出現了。
她們會在人類世界相遇，可是身體里那顆名為魔海的毒瘤卻告訴她，利維坦會成為命中注定的邪神。
人界，是一切念的匯聚，這些念成就她，推遠她，吸引她。
在故事開始之前，有些分別的結局就已經注定。
她真的不甘啊。
距離驗證這個重逢的謊言，已經只剩下了兩萬年。
利維坦用了所有一切她能想明白的方式。
在不存在一切生物與“念”的地方休眠，將自己與這個世界完全割裂，發了瘋的用別西卜的本源去吞吃“法則”……甚至為了拖延時間，去和修達肯做交易。
“把你當年對她做的事情，再對我做一遍。
我可以給你一次性的承諾……我會把你送到任何一個你想去的地方，不管你的目的是什麼。”利維坦在那張騙子的契約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這個約定，高于我對路西法的忠誠。”
……
很久很久以後，某一天，唐粥粥突然想起來這件事，好奇的問她。
為什麼在先知向她揭曉謎底之前，她就會知道“新芽”“法則”，都是不同的念，都是能吃的東西。
周飯飯愣了很久，才從記憶的邊角料里挖出來這段不太體面的回憶。
“啊……”她想了想，“誰知道呢，可能是尼格霍德的本能吧。”
3
抱著必死決心來到虛空，卻被耶和華的語言陷阱困在了世界樹這個工位上的利維坦，今天吃得也很痛苦。
蛋糕已經吃完了，兜里只剩下一包前天早飯從食堂拿的榨菜。
即使忽略新芽對她本源的消解，吃這種東西本身也是一種巨大的折磨了。
好在，她還有粥粥。
臨出發前，她把那張撕掉了閑雜人等的合照揣進了兜里，陸況他們也很好，但是在這種生命最後的時刻，她還是只想和自己的愛人一起度過。
巨龍絞纏在新芽之上的身軀微微松動，利維坦站在龍軀的頭頂，緩緩嘆了口氣，摸向了自己的兜。
現在，陪伴她的也只剩下這一張不會動不會回應的……
“……”
凝視著被撕掉了一半的相片，利維坦對上了洛圖南呲著大牙傻笑的臉。
剛剛把那半截扔哪兒了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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