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底的京城熱得人在街上站著都打擺子,特管局里卻從不為這個發愁。
不提那些個管風管雨或者暴風雪的能人,就說新人里。
那位德魯伊神眷的小姑娘已經歸屬了二隊,如今每日里腳直接長在了後院,樹冠遮天蔽日的,半點陽光沒曬到其他人。
她的實力漲的飛快,短短時間內已經突破到了領域級一階,如今也不拘于樹身了,經常化作一個綠發褐膚的女孩坐在枝椏上。
只是那場災難奪去了她的家人,如今到底是內向許多。
正午頭上陽光酷厲,她卻也沒注意自己頂尖兒上的樹葉子都被曬打卷了,一雙眼直勾勾盯著不遠處行動處辦公樓四樓——那位光風霽月的一隊長的辦公室。
她綠瑩瑩的發際停著一只畫眉,老老實實的與她一起守著看戲。
三隊千里迢迢上京城來,要和一隊長打起來了,這可真是有樂子了。
……
“……有話好好說。”
聞人郴僵著臉被二十支青鳥羽箭卡在牆上動彈不得。
不是他不想拿劍拿符念咒,是對面二十個人直勾勾的盯著他,好像但凡他做點什麼動作,就要被他們肢解。
更別提自己面前正慢條斯理卷袖子意圖肉搏的柱國時間……
好好好,給自己加倍速扇他嘴巴子是吧。
再看他那沒出息的隊員們,除去太極還好端端的站著,剩下的沿著牆角蹲了一溜,雙手抱頭,眼都不敢抬。
——韓之昀的火焰在他們頭頂上像條火蛇一般盤旋,燎得小道士們本就不富裕的頭發又焦了許多。
這流派看著像老京都的掛爐烤鴨。
星光抱著自己焦香酥脆的腦袋,悲慘的沖著聞人郴叫︰“師兄你就招了吧!你怎麼惹人家了,咱打不過啊!”
聞人郴︰“……”
他就說怎麼何伊突然被調去苗圃了,感情是在這兒等著他呢!
“小陸啊,有話好好說,好好說。”他僵硬的擠出來一點笑容,天殺的,天命只管人類死活不管他死活是吧,怎麼也不給預警一個。
陸況一下子就抄家帶口的過來了。
陸況這次可謂是將三四隊的精英都帶走了,能出現在這里的有一個算一個,都是領域級的強者,真全力打起來,領域都展不開。
本來為了保護他這個純輔助,三隊就幾乎全安排的強攻手和防御手,什麼巨力、厚甲、開山,這一下壓迫力就疊滿了。
陸況一開始也沒想帶韓之昀來,但是想了想,指不定聞人郴還要整什麼騷活。
于是帶上了一個,就帶上了一個隊。
他似笑非笑的看著眼前這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緩緩擠出一個猙獰的笑容︰“小陸該是你叫的嗎?”
“現在你該叫——”
“陸、部、長!”
聞人郴腦袋上摞了三個大包。
……
“所以說,道師到底出什麼事了?”
聞人郴殷勤的給陸大部長端來剛泡好的單樅,如果忽視他漆黑像熊貓一樣的兩個眼圈,這畫面看上去還挺和諧的。
隊員們早就已經被趕了出去,扔到校場上去和三四隊的隊員進行友好交流。
也稱丟人現眼。
倒也不是說一隊就弱,只是讓一群需要結陣的法師和近身戰士單打獨斗,這本身就是一件很喪盡天良的事情。
听見陸況冷不丁的這麼一問,聞人郴泡茶的手頓了頓,又裝作無事發生一般︰“看你說的,能出什麼事,那可是道師……”
“雲游能雲游兩年?死外邊了?”
陸況冷颼颼的盯著他,他當部長這兩年積威日重,早已不是過去被利維坦遭拐賣事件嚇得臉慘白的年輕人了。
聞人郴就沒指望這話能糊弄住他,見陸況堅持要問,他嘆了口氣,彈指一道隔音符就打在了牆上。
“這件事呢……其他幾大柱國都不清楚,我也不知道女巫知不知情,所以目前只是能瞞就瞞。”
“你也別怪哥哥一直推三阻四的,這件事牽扯過大,我現在也不能跟你完全交底。”
他苦口婆心的說了一堆套話,陸況卻只是靜靜看了他一會兒,又垂下眼,抿了一口杯中茶水。
“……你們一派的實力境界都是跟著道師走的,如果我沒看錯,你也快到誓約級了吧。”陸況突然岔開了話,仿佛毫無關聯的一句話兜頭打下來,聞人郴臉上本來還撐著的笑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沉默的看著陸況,看著這個被他一直當做弟弟一般看著長大的男人目光尖銳的直視著他。
“是誓約級出現了問題對嗎?只要晉升誓約就可能會出現這種問題。”
“是不是?”
聞人郴的嘴唇微微發白,半晌看著他扯了扯嘴角︰“小陸,太聰明了可不好。”
得到這個近乎等同于肯定的回答,陸況緩緩闔上眼,身體有一瞬間的脫力。
他並不是胡亂猜測的,從兩年前女巫晉升之後,他就隱約察覺到了什麼。
赫卡忒這兩年很少出面了,即使有命令,也最多是打個電話,就讓陸況去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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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有培養接班人,馬上要準備退休的架勢。
可是分明如今那道壁壘已經松動,兩年過去,卻遲遲沒有舊柱國再突破到誓約。
突破到柱國的新生代倒是此起彼伏,如今老一輩的十二隊長那里基本上都有喜訊傳來。
這太奇怪了,好像有什麼東西在他們頭頂又設了一層屏障一樣。
陸況最開始並沒有往誓約級有問題的方向去想,畢竟在泰坦界那場戰役中,女巫的強大是有目共睹的。
可是他感覺到了赫卡忒的不對勁,這讓如今的他也不可避免的感受到恐慌。
如果誓約級有問題,柱國即是人類的終點……那對于如今神眷者正在飛速增長的人界來說,這將是一個等同于世界毀滅的噩耗。
無法阻止的神眷,無法阻止的晉升,無法阻止的死亡。
他的胸腔里像是堵著一個冰冷的鉛塊,硫酸卻燒灼得他肺腑滾燙。
韓之昀握緊了他的手,終于給了他一點活著的溫度。
陸況張開嘴,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他的嗓子都已經開始沙啞。
“道師……已經崩逝了嗎?”
聞人郴的遲疑像是等待宣判前遲遲未落下的鍘刀,陸況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緊緊追隨著他臉上的微表情。
“還沒有,但……”他的眉頭緊皺,像是自己也不太能確定即將說出口的話語。
“從他加固完屏障之後,師父就陷入了沉睡,他說他要去……神游太虛。”
“……說實話,我不太理解。”
“但是據我猜測,這應該和華夏神話有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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