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山洞,前方的山路愈發崎嶇。晨霧尚未散盡,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若有似無的甜腥氣,陳雲突然停住腳步,將羅盤舉到眼前,眉頭擰成一團︰“不對勁,這霧有問題。”
他從行囊中取出一片銀色的薄葉,放在鼻尖輕嗅,葉片瞬間泛出黑紫色。“是‘腐心瘴’,吸入多了會讓內力紊亂,還會勾起心底的負面情緒。”說著,他掏出三個布囊,分給阿石和林小婉,“這里面是武當特制的‘清瘴散’,系在領口,能暫時抵擋瘴氣。”
林小婉接過布囊,指尖觸到囊中的粉末,突然想起師父留下的筆記︰“我師父說過,腐心瘴多生長在陰氣重的地方,附近說不定有巫蠱教設下的蠱陣,用來阻攔外人靠近雲霧山。”
阿石握緊龍淵劍,劍身隱約泛起微光,似乎在感應周圍的危險︰“不管是瘴氣還是蠱陣,我們都得闖過去。陳雲,你的羅盤能找到破陣的路嗎?”
陳雲轉動羅盤,指針在迷霧中瘋狂打轉,最終指向左側一片茂密的竹林︰“羅盤顯示生門在那邊,但竹林里肯定藏著機關。我們得放慢腳步,注意腳下的泥土——巫蠱教的‘踏蠱陣’常用松土做陷阱,底下埋著食人的蠱蟲。”
三人剛踏入竹林,腳下的泥土突然微微震動。林小婉眼尖,發現前方三寸處的地面顏色略深,立刻拉住阿石︰“別動!那是蠱穴的入口!”她從懷中掏出一枚青銅釘,輕輕插入泥土,果然听到地底傳來一陣細微的蟲鳴。
陳雲見狀,從行囊中取出一把桃木釘,按照奇門遁甲的方位,依次釘在竹林四周。桃木釘入地的瞬間,地面冒出陣陣白煙,地底的蟲鳴聲也漸漸消失。“暫時壓制住了蠱蟲,但我們得在半個時辰內穿過竹林,不然桃木釘的效力會消失。”
三人加快腳步,穿梭在竹林中。越往深處走,瘴氣越濃,林小婉突然覺得頭暈目眩,眼前浮現出小時候家族被巫蠱教追殺的畫面——父母倒在血泊中,黑袍人舉著匕首朝她走來。“不要!”她驚呼一聲,腳步踉蹌著後退,差點撞上身後的竹子。
阿石立刻扶住她,掌心抵在她的後背,將內力緩緩注入︰“小宛,別被瘴氣影響!想想我們要找的神廟,想想我們要阻止黑袍人的決心!”
林小婉猛地回過神,額頭滲出冷汗︰“謝謝你,阿石。我沒事了。”她深吸一口氣,從懷中掏出師父留下的玉佩,玉佩接觸到瘴氣,發出淡淡的白光,周圍的甜腥氣似乎也淡了些。
“這玉佩能淨化瘴氣?”陳雲驚訝地看著玉佩,“看來你師父早有準備,說不定他早就料到你會來苗疆。”
林小婉握緊玉佩,眼中多了幾分堅定︰“師父一定知道很多關于巫蠱教的秘密,我一定要找到神廟,查清真相。”
又走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前方突然傳來潺潺的流水聲。三人撥開竹林,眼前出現一條清澈的溪流,溪流對岸矗立著一座古老的神廟。神廟的牆體由青灰色的石塊砌成,上面刻滿了復雜的蠱紋,屋頂的瓦片上長滿了青苔,顯然已經廢棄了很久。
“那就是傳說中的蠱神神廟!”阿石眼中閃過一絲興奮,但很快又警惕起來,“不過,神廟周圍太安靜了,連蟲鳴聲都沒有,說不定有埋伏。”
陳雲蹲下身,觀察著溪流中的水︰“溪水很干淨,沒有蠱蟲的痕跡。我們可以從溪流上的石橋過去,但過橋的時候一定要小心,橋上可能有機關。”
三人沿著溪流走到石橋邊,石橋由三塊巨大的石板組成,石板上刻著與神廟牆體相同的蠱紋。阿石率先踏上石橋,剛走了兩步,石板突然發出“ 噠”一聲輕響,兩側的石壁上射出數十支毒箭!
“小心!”阿石一把將林小婉和陳雲拉到身後,龍淵劍舞成一道光盾,將毒箭紛紛擋開。毒箭落在地上,瞬間冒出黑色的煙霧,顯然淬了劇毒。
“這石橋果然有機關!”陳雲皺著眉頭,仔細觀察著石板上的蠱紋,“這些蠱紋應該是機關的開關,只要找到正確的步伐,就能避開機關。”他從行囊中取出一支毛筆,蘸了點溪水,在石板上畫出奇門遁甲的方位圖,“按照‘休、生、傷、杜、景、死、驚、開’的順序走,應該就能安全過橋。”
阿石按照陳雲的指示,一步步踏上石板。這一次,石板沒有發出任何聲響,也沒有毒箭射出。他回頭對林小婉和陳雲說︰“沒問題,你們按照我的步伐走。”
林小婉和陳雲緊隨其後,小心翼翼地走過石橋。踏上對岸的土地,三人終于來到了神廟的門口。神廟的大門緊閉,門上刻著一個巨大的蠱蟲圖案,圖案的眼楮處瓖嵌著兩顆紅色的寶石,在陽光下閃爍著詭異的光芒。
“這扇門怎麼打開?”阿石推了推大門,大門紋絲不動。
林小婉湊近大門,仔細觀察著蠱蟲圖案,突然發現圖案的翅膀處有兩個細微的凹槽︰“你們看,這里有凹槽,說不定需要什麼東西才能打開。”她嘗試著將手中的玉佩放入凹槽,玉佩剛一接觸凹槽,大門突然發出一陣沉悶的聲響,緩緩向內打開。
大門打開的瞬間,一股濃郁的檀香撲面而來。三人走進神廟,只見神廟的正中央供奉著一尊蠱神雕像,雕像的造型是一只巨大的蠱蟲,手中握著一根權杖,權杖的頂端瓖嵌著一顆綠色的寶石。雕像的下方有一個石台,石台上刻著與密道壁畫上相同的陣法。
“這陣法和祭壇上的蠱紋一模一樣!”阿石走到石台邊,仔細觀察著陣法,“看來黑袍人就是按照這個陣法來煉制蠱王的。”
林小婉走到雕像前,發現雕像的底座上刻著幾行古老的文字。她蹲下身子,輕聲念道︰“聖女之血,喚醒蠱神;蠱王現世,天下浩劫;唯有龍淵,可破此劫……”
“龍淵劍?”阿石驚訝地舉起手中的劍,劍身似乎感應到了什麼,發出一陣清鳴,“難道我的龍淵劍就是破解蠱王的關鍵?”
陳雲走到林小婉身邊,看著底座上的文字︰“看來是這樣。不過,這些文字只說了破解蠱王的關鍵,卻沒說怎麼喚醒蠱神,也沒說怎麼使用龍淵劍。”
就在這時,神廟外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伴隨著黑袍人的冷笑︰“沒想到你們竟然能找到這里,不過,你們來得正好,省得我再去找你們!”
三人立刻轉身,只見黑袍人帶著一群教徒站在神廟門口,手中的黑色蠱卵已經裂開了一道縫隙,里面的蠱王似乎隨時都會破卵而出。
“黑袍人!”阿石握緊龍淵劍,眼中閃過一絲寒芒,“今天,我們就在這里做個了斷!”
黑袍人冷笑一聲,將蠱卵舉過頭頂︰“就憑你們?等蠱王完全孵化,你們都得死!”他口中念念有詞,蠱卵上的縫隙越來越大,黑色的蠱王漸漸露出了腦袋,一對翅膀扇動著,發出令人心悸的低吟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