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沿著密道返回石室時,殘留的蠱蟲已被老疤先前撒下的驅蟲粉逼退,只余下滿地蟲尸與焦黑的陣痕。林小婉靠在石壁上喘息,受傷的肩膀被冷汗浸濕,臉色愈發蒼白。阿石見狀,連忙解下自己的外袍,小心翼翼地裹在她肩上︰“先找個地方休整,你的傷不能再拖。”
葉承影環顧四周,目光落在石室角落一處隱蔽的暗格上︰“之前進來時我留意過,那里似乎有個儲物間,或許能暫時落腳。”他走上前,用湛瀘劍撬開暗格,里面果然堆放著幾件破舊的棉絮與陶罐,雖簡陋卻能遮風。
林小婉坐下後,取出隨身攜帶的金瘡藥,正要自行處理傷口,卻被阿石按住手。“我來。”他接過藥瓶,動作輕柔地拆開她染血的繃帶,看著傷口處泛黑的毒液痕跡,眉頭擰得更緊,“赤牙的毒液有腐蝕性,得先清創。”老疤見狀,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遞過去︰“這是我珍藏的‘清毒露’,能解百蠱之毒,你試試。”
就在阿石為林小婉敷藥時,葉承影突然起身,走到石室門口側耳傾听︰“外面有腳步聲,不止一人。”四人瞬間警覺,老疤握緊軟劍,阿石將龍淵劍橫在身前,林小婉也強撐著站起身,手按在機關傘的開關上。
腳步聲越來越近,為首的是一個穿著青衫的少年,身後跟著十幾個手持刀劍的江湖人。少年看到石室中的四人,先是一愣,隨即面露喜色︰“葉大哥!阿石大哥!真的是你們!”
“林小七?”葉承影認出少年,是隔壁“青木門”的弟子,之前曾與他們有過交集,“你們怎麼會來這里?”
林小七快步走上前,臉上滿是焦急︰“我們接到消息,說黑砂教在這一帶活動,掌門便派我們來探查。剛到洞口就看到打斗痕跡,擔心你們出事,就趕緊進來了。”他話音剛落,身後一個中年漢子突然指著地上黑袍人的尸體,驚呼道︰“這是黑砂教的教徒!難道幽冥殿主也在這里?”
林小婉點頭,將之前的經過簡略告知眾人。青木門的人听完,無不面露驚色。林小七咬牙道︰“這群惡徒,竟然想煉噬靈蠱控制江湖!還好有你們出手阻止!”他看向林小婉受傷的肩膀,又道︰“我們帶了醫箱,不如先回青木門總壇,讓我們的醫師為姑娘診治?”
四人商議片刻,眼下林小婉傷勢需妥善處理,且要盡快將幽冥殿主已死、蠱卵被毀的消息告知各大門派,青木門總壇確實是好去處。于是收拾妥當後,便跟著林小七一行人離開洞窟。
一路上,林小婉靠在阿石的背上,昏昏欲睡。阿石放緩腳步,盡量讓她睡得安穩些。葉承影與老疤走在隊伍兩側,警惕地觀察著四周,生怕再遇黑砂教余黨。
傍晚時分,眾人終于抵達青木門總壇。青木門掌門林嘯天早已在門口等候,見到四人,連忙迎上前︰“葉少俠、阿石少俠,辛苦你們了!”他看到林小婉蒼白的臉色,又道︰“醫師已在客房等候,我這就帶你們過去。”
醫師為林小婉診治後,搖頭道︰“姑娘肩上的毒雖已清除,但蠱毒侵入肌理,需靜養一月,期間不可動用內力,否則會落下病根。”林小婉聞言,無奈地嘆了口氣︰“看來接下來的日子,只能麻煩你們了。”
當晚,青木門擺下宴席,為四人接風。席間,林嘯天突然面色凝重地說︰“其實我們這次來,還有一件事要告訴你們。三日前,西邊‘落霞派’突然被滅門,全派上下五十余人,無一生還,現場只留下黑砂教的令牌。”
眾人皆驚,葉承影放下酒杯︰“落霞派與黑砂教無冤無仇,為何會遭此毒手?”
林小七接口道︰“我們查過,落霞派有一件寶物,名叫‘聚靈珠’,據說能加速蠱蟲修煉。恐怕是幽冥殿主為了煉噬靈蠱,才對落霞派下了殺手。”
阿石攥緊拳頭︰“沒想到幽冥殿主竟如此殘忍!還好我們毀了蠱卵,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林小婉卻眉頭緊鎖︰“我總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幽冥殿主已死,可落霞派滅門是三日前的事,那時我們還在追查他的蹤跡。而且……”她頓了頓,回憶起密道中幽冥殿主的話,“他說‘最後一個蠱卵’,難道除了我們毀掉的那枚,還有其他蠱卵?”
她的話讓席間瞬間安靜下來。葉承影沉思片刻,道︰“不管怎樣,我們必須盡快通知其他門派,一方面徹查黑砂教余黨,另一方面保護好各自的寶物,防止再發生類似落霞派的悲劇。”
林嘯天點頭︰“我明日便派人去各大門派送信。今晚大家好好休息,後續之事,我們再從長計議。”
宴席散後,阿石送林小婉回客房。走到門口時,林小婉突然轉身看著他︰“阿石,你說……幽冥殿主會不會還有同伙?”
阿石沉默片刻,抬手摸了摸她的頭︰“別想太多,先養好傷。就算有同伙,我們也會一起面對。”林小婉看著他堅定的眼神,心中安定了些,點了點頭︰“嗯,一起面對。”
回到客房後,林小婉躺在床上,卻毫無睡意。她想起幽冥殿主臨死前不甘的眼神,想起落霞派滿門的慘狀,總覺得有一雙眼楮在暗處盯著他們,一場更大的危機,似乎正在悄然醞釀。
而此時,青木門總壇外一處隱蔽的樹林中,一個穿著黑袍的人正對著手中的黑色令牌低語︰“殿主雖死,但蠱卵計劃並未失敗。接下來,該輪到我們出手了……”說完,他轉身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令牌上閃爍的幽光,映照出周圍冰冷的樹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