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連珠的余暉尚未散盡,無妄島劍冢的晨光已漫過劍形幼苗的葉片。南宮逸將葉清玄的字跡拓在錦帛上時,鎮外的馬蹄聲突然踏碎了寧靜——不是昨日的玄甲騎士,而是三匹快馬裹挾著殺氣,直沖向劍廬。
為首的黑衣騎士翻身下馬,劍鞘拍在櫃台的剎那,劍廬掌櫃剛擦亮的湛瀘殘劍仿品突然崩裂。“南宮老鬼何在?”騎士掀開斗笠,眉心竟嵌著枚青銅劍形令牌,“武林盟新主有令,交出《劍心錄》最後一卷,否則踏平這座破島!”
南宮逸從後堂走出時,白發老者正用指尖撫過錦帛上的字跡。黑衣騎士見他腰間的鎮魂印,突然冷笑“當年葉清玄憑雙劍橫行江湖,如今他的徒子徒孫也配守著劍冢?”話音未落,劍廬梁柱突然震顫,屋頂的瓦片簌簌掉落——騎士腰間的長劍竟在自行鳴響,劍穗上的骷髏紋章泛著黑氣,與鎮魂印的靈光相互排斥。
“是幽冥界的蝕骨釘!”白發老者突然按住南宮逸的手腕,“他們把劍靈煉化成了凶器。”騎士抽出長劍的瞬間,劍身浮現出無數扭曲的人臉,正是當年被鎮魂舟淨化的怨靈“玉笛客死後,武林盟早就被血影教滲透了。”他揮劍劈向櫃台,劍風掃過之處,阿霜留下的金色羽毛突然騰空,化作道光幕擋住攻勢。
青衫男孩抱著玉笛碎片從內堂跑出,碎片的清鳴讓黑衣騎士的長劍突然滯澀。“甦姐姐說過,用怨靈鑄劍的人會遭反噬。”男孩腳踝的紅繩突然發光,沙灘上的劍痕里,七道劍影應聲而起,在劍廬內組成北斗陣。騎士們的坐騎突然人立而起,馬鞍下露出的符紙正在燃燒——是葉清玄留在鎮魂舟碎片里的淨化咒。
“撤退!”為首的騎士見勢不妙,翻身欲逃,卻被突然出現的玄甲將軍攔住去路。將軍手中的湛瀘殘劍發出龍吟,金色劍光劈開黑氣“血影教竟敢偷換武林盟令牌,當真以為鎮魂者後繼無人?”他胸口的鎮魂印突然飛出,化作鎖鏈纏住騎士的劍刃,“玉笛客前輩早有防備,讓我們在七星連珠後清剿叛徒。”
劍刃相擊的火花中,黑衣騎士的青銅令牌突然碎裂,露出里面的血色符文。白發老者認出那是幽冥界的召魂術“他們想借雙劍靈氣打開冥界通道!”話音剛落,劍廬後院的井水突然翻涌,井底浮現出葉清玄留在光幕里的星圖——北斗第七星的位置,正對著騎士們來時的方向。
阿霜的木雕劍突然從櫃台躍出,冰藍色靈光在地面畫出陣圖。青衫男孩將玉笛碎片按在陣眼,碎片的鳴響引動了全城的劍器——鐵匠鋪的鐵坯、貨郎擔的短劍、甚至孩童手中的木劍,都朝著劍廬匯聚,在半空組成柄巨大的劍影,正是龍淵劍的形態。
“是雙劍的共鳴!”南宮逸望著劍影中浮現的銘文,正是《劍心錄》最後一卷的“守心篇”。將軍的湛瀘殘劍突然脫手,與劍影合二為一,金色與冰藍色的光芒交織成網,將黑衣騎士的黑氣盡數吞噬。騎士們慘叫著化作光點,被劍影吸入——那是葉清玄留下的輪回通道,讓怨靈得以重入往生。
劍廬恢復平靜時,朝陽正照在櫃台的木雕劍上。將軍撿起地上的青銅令牌碎片,發現背面刻著血影教的祭壇方位“無妄島的劍冢下,果然有他們的據點。”白發老者卻注意到男孩腰間的紅繩,繩結處多了片劍形葉子“阿霜他們在劍冢遇到麻煩了。”
此時的無妄島劍冢,阿霜正踮腳將木雕劍插進祭壇凹槽。劍冢深處涌出的金色泉水里,記憶光繭突然劇烈晃動,其中個光繭裂開縫隙,露出張猙獰的鬼臉——是血影教藏匿的幽冥殘魂。“瀘哥哥的羽毛!”阿霜扯下發間的金色羽毛,羽毛化作長劍,卻被鬼臉噴出的黑霧纏住。
孩童們的靈寵立刻護在她身前青鸞吐出道火焰,金獅揚起沙塵,玄龜的背甲豎起屏障。但黑霧越來越濃,逐漸侵蝕著光繭,被觸踫的光繭開始消散,里面的魂魄發出痛苦的呻吟。穿紅衣的小女孩突然哭喊“是爹娘的聲音!”她腳踝的紅繩亮起,化作面小盾,正是她生前母親的本命靈力所化。
“守住光繭!”阿霜想起冷霜的囑咐,將聚魂玨按在祭壇中央。玉玨的光幕突然擴大,映出葉清玄與冷霜在夾縫中的身影——他們正用自身靈力加固兩界屏障,石桌上的半塊玉佩與阿霜的玉玨遙相呼應。“用雙劍合璧的劍痕!”冷霜的聲音穿透光幕,阿霜立刻指向地面的劍痕,孩子們紛紛將紅繩浸入劍痕的清泉中。
紅繩遇水化作鎖鏈,將所有光繭串聯起來。穿青衫的男孩吹響玉笛碎片,笛聲引動劍痕里的靈力,在半空畫出《劍心錄》的最後一卷銘文。當最後個字落筆時,金色泉水突然沸騰,化作無數劍形光點,每個光點都鑽進光繭——那是葉清玄煉化成的鎮魂舟碎片,正在修復被侵蝕的魂魄。
鬼臉發出憤怒的咆哮,突然分裂成無數黑影,撲向最年幼的孩童。阿霜舉著金色長劍迎上去,發間的冰蝶突然展翅,冰藍色的翅尖劃過黑影,留下串串冰晶。“這是龍淵劍的冰封術!”阿霜突然想起光幕里的畫面,轉身對孩子們喊道,“跟著瀘哥哥的羽毛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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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長劍在空中劃出弧線,將黑影引向祭壇深處。那里立著塊無字碑,正是葉清玄與冷霜的衣冠冢同款。當黑影觸踫到石碑的剎那,石碑突然裂開,露出里面的雙劍劍柄——龍淵與湛瀘的殘片,竟直藏在劍冢最深處。
“是雙劍留給我們的禮物!”阿霜握住龍淵劍柄的瞬間,冰藍色靈光順著手臂蔓延,與她眉心的龍淵碎片共鳴。青衫男孩抓住湛瀘劍柄,玉笛碎片突然與劍脊貼合,化作完整的玉笛。當雙劍再次合璧,劍冢的穹頂突然裂開,露出七星連珠的余輝,金光與藍光交織成網,將所有黑影徹底淨化。
光繭中的魂魄終于露出笑臉,他們化作光點飛出劍冢,朝著人間散去。其中個抱著陶罐的老婦虛影,特意在阿霜面前停下,將罐中的種子倒在她掌心——是當年被幽冥界吞噬的藥農魂魄。“明年此時,來島上看花開。”老婦笑著消散,阿霜掌心的種子突然發芽,長出片劍形的葉子。
劍冢外傳來玄甲將軍的呼喊,阿霜提著雙劍殘片跑出祭壇,正撞見南宮逸與白發老者。“爺爺你看!”她舉起龍淵劍柄,上面的冰紋正與南宮逸的鎖靈鏈呼應,“雙劍說,血影教的教主藏在武林盟的密道里,他手里有能召喚幽冥王的星圖。”
將軍攤開青銅令牌的碎片,拼出密道的地圖“我們分三路進軍。”白發老者卻指著孩子們腳踝的紅繩,繩結正在發光“這些孩子的靈力能感應幽冥氣息,讓他們跟著我走中路。”南宮逸握緊腰間的鎮魂印“我帶騎士從密道入口突破,將軍去守住出口,別讓教主跑回幽冥界。”
青衫男孩突然舉起玉笛“甦姐姐說密道里有機關,要用笛音破解。”他吹奏起《劍心錄》的銘文,玉笛的清響讓雙劍殘片同時發光,在地面標出安全的路線。阿霜將劍形葉子遞給南宮逸“這是清玄哥哥的靈力,遇到危險就捏碎它。”
當三路隊伍分別出發,劍冢的朝陽正照在新出土的幼苗上。葉片上的露珠滾落,在泥土里畫出個“心”字——那是《劍心錄》最後一卷的最後個字,也是葉清玄留在世間的最後句注解“劍可鎮魂,心能守世。”
密道深處,血影教教主正對著星圖念咒。他腳下的祭壇刻滿了生魂的名字,其中赫然有葉清玄與冷霜的字跡。當南宮逸的鎮魂印破開石門時,教主突然冷笑“來得正好,就讓你們見證雙劍重歸幽冥的時刻!”他掀開長袍,胸口竟嵌著半塊聚魂玨,與阿霜的玉玨形成共鳴。
“是當年鎮魂舟上失蹤的半塊!”南宮逸突然明白,血影教早就覬覦聚魂玨,“你把玉玨煉進了身體里?”教主撫摸著胸口的玉玨,星圖上的北斗七星突然倒轉“等我用你們的生魂補全玉玨,就能讓幽冥王降臨人間,到時候三界魂魄都要听我號令!”
玄甲將軍的湛瀘殘劍突然從側門刺入,金色劍光穿透教主的肩膀。但教主竟不後退,反而撲向阿霜“抓住這丫頭,玉玨就能拼合了!”千鈞一發之際,青衫男孩的玉笛突然發出強光,照出教主身後的石壁——上面刻著白衣女子的畫像,畫像手中的玉笛正對著祭壇的機關樞紐。
“甦姐姐的機關!”阿霜舉起龍淵殘片,冰藍色靈光射向畫像。畫像突然活過來,白衣女子的虛影接過玉笛,吹出段清越的旋律。祭壇下的地面裂開,露出里面的鎮魂印——是玉笛客臨終前藏在這里的後手,專門克制聚魂玨的力量。
教主的半塊玉玨突然脫離身體,與阿霜的玉玨在空中拼合。完整的聚魂玨射出光幕,照出教主的真面目——竟是當年被葉清玄打敗的幽冥判官,靠著吞噬生魂才化為人形。“你們以為贏了嗎?”判官的真身化作黑霧,“雙劍已碎,鎮魂者凋零,誰還能阻止幽冥界的洪流?”
“我們能。”南宮逸將孩子們護在身後,每個孩子的紅繩都在發光,沙灘上的劍痕靈氣順著密道涌來,在他們身後組成葉清玄與冷霜的虛影。阿霜舉起雙劍殘片,殘片突然重組,化作柄完整的長劍,劍脊上同時刻著“淵”與“瀘”兩個字。
“是雙劍的新生!”白發老者望著長劍,《劍心錄》從懷中飛出,書頁上的字跡化作金光,融入每個孩子的眉心,“所謂傳承,不是守住過去,是讓新的力量延續俠義。”
當阿霜揮劍斬向黑霧,長劍劃出的軌跡里,浮現出無數熟悉的面孔——葉清玄、冷霜、白衣女子、玉笛客,還有所有為守護三界而消散的魂魄。黑霧在金光中慘叫著消散,判官的殘魂被聚魂玨吸入,重新投入輪回。
密道外的朝陽正升起,孩子們的靈寵在晨光中飛舞。阿霜將重組的雙劍插回劍冢,劍身上的銘文漸漸隱去,化作兩道流光飛向星空——北斗第七星旁,兩顆新星愈發明亮。南宮逸望著掌心的劍形葉子,上面的字跡已變成“江湖路遠,總有人帶著星光前行。”
白發老者將完整的聚魂玨交給玄甲將軍“從今往後,武林盟要守護的不只是劍冢,更是每個魂魄重生的權利。”將軍單膝跪地接過玉玨,鎮魂印在他胸口閃爍“末將定不負所托,讓俠義二字,像這劍形幼苗樣,在人間生生不息。”
青衫男孩突然指著劍冢外的海面,群漁船正朝著無妄島駛來,為首的船上站著阿霜的爹娘,女子竹籃里的羅盤正對著劍冢,指針上的光點與孩子們的紅繩遙相呼應。“是新的伙伴來了。”阿霜笑著揮手,發間的冰蝶與金色羽毛同時發光,在天空畫出道彩虹,連接著劍冢與人間的萬家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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