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澀的海風裹挾著焦糊味撲面而來,甦硯的玄色披風被吹得獵獵作響。他胯下的追風寶馬不安地刨著蹄子,前蹄揚起的沙粒中還混著暗紅血漬——這是三天前倭寇屠村時留下的痕跡。遠處海面上,數十艘掛著黑底骷髏旗的倭寇戰船正破浪前行,船舷上密密麻麻站著持刀的倭寇,如同盤踞在礁石上的惡鴉。
"將軍,前面就是龍灣漁村。"副將陳遠策指著前方廢墟,聲音發顫,"三天前這里還有三百多戶人家......"話音未落,一聲淒厲的孩童啼哭突然從斷壁殘垣中傳來。甦硯猛地勒住韁繩,湛瀘、龍淵雙劍同時出鞘,劍身上黯淡的星紋突然泛起微光。
撥開半塌的茅草屋,眼前的景象令眾人瞳孔驟縮︰一位母親蜷縮在牆角,懷中抱著早已沒了氣息的嬰孩,脖頸處三道深可見骨的爪痕。甦硯彎腰撿起地上染血的撥浪鼓,指腹撫過鼓面褪色的麒麟紋,耳畔仿佛響起皇帝在乾清宮的囑托。"把尸體收斂了。"他聲音低沉得可怕,將撥浪鼓揣入懷中,"告訴炊事營,今晚給將士們加餐。"
陳遠策愣了愣︰"可是軍糧......就說......"甦硯轉身望向波濤洶涌的海面,雙劍在掌心旋出冷光,"是倭寇"送"來的。"話音剛落,遠處傳來密集的馬蹄聲。一名斥候騎著渾身是汗的戰馬疾馳而來,在沙地上劃出半圈血痕。
"報!"斥候翻身下馬,鎧甲縫隙里滲出鮮血,"倭寇先鋒部隊約兩千人,正在十里外的金沙灘集結!他們......他們還帶著會噴火的鐵疙瘩!"甦硯瞳孔微縮,三年前在西域與印度阿三作戰時,他曾見過類似的火器。此刻湛瀘劍突然發出清越鳴響,劍尖直指東南方——那里的天空正被濃煙染成詭異的青灰色。
"傳令下去。"甦硯將披風甩在身後,露出內甲上的星辰紋章,"第一軍列盾陣守兩翼,第二軍弩箭待命,第三軍隨我沖鋒!"他望向身旁的陳遠策,"告訴火頭軍,把所有辣椒都磨成粉,混進水囊。"副將雖滿臉疑惑,仍抱拳領命而去。
金沙灘上,潮水退去後露出的貝殼在陽光下泛著冷光。倭寇先鋒部隊已經列好陣勢,最前方擺放著十二門黑黝黝的火炮,炮口還殘留著未散盡的硝煙。頭戴鬼面的倭寇將領足利雄一拄著三尺長刀,面具縫隙里透出猩紅的目光。他身後的倭寇兵卒們揮舞著寫有"八幡大菩薩"的旗幟,用生硬的漢語叫囂著︰"交出女人和糧食!"
"中原小子!"足利雄一突然拔刀指向甦硯,刀身上的櫻花紋沾著暗紅血跡,"今日便是你們的死期!嘗嘗我大和國的"天照神火"!"話音未落,十二門火炮同時轟鳴,滾燙的鐵彈拖著黑煙呼嘯而來。甦硯雙劍交叉,星紋光芒暴漲︰"星穹•盾!"
璀璨的星光在半空凝結成巨大的盾牌,將第一波鐵彈盡數攔下。然而倭寇的第二輪炮擊卻突然轉向,鐵彈如雨點般砸向後方的百姓避難所。甦硯眼神驟冷,身影如流星般疾射而出,湛瀘劍劃出銀色弧光,竟將兩枚鐵彈凌空斬碎。龍淵劍緊隨其後,星紋化作鎖鏈纏住第三枚鐵彈,反手擲向倭寇陣營。
"殺!"甦硯的怒吼聲蓋過炮火,身後三萬大軍如潮水般涌向沙灘。倭寇們這才發現,沖在最前方的士兵們竟人手一塊浸了辣椒水的麻布。當雙方短兵相接時,辣椒粉混著海風撲向倭寇,瞬間讓他們淚流滿面,長刀也握不穩了。
足利雄一獰笑一聲,將長刀刺入地面︰"八岐•縛魂!"只見沙灘突然裂開縫隙,無數慘白的手臂破土而出,死死纏住士兵們的腳踝。甦硯感受到腳下傳來的陰冷氣息,雙劍同時注入靈力︰"湛瀘破虛,龍淵斷魄!"兩道星光劍氣斬落,竟將那些鬼手煉化成縷縷青煙。
就在戰局膠著之時,海面上突然升起三枚綠色信號彈。甦硯心頭一緊,他知道,這是倭寇主力即將到來的信號。此刻湛瀘、龍淵雙劍的星紋開始發燙,仿佛在催促主人使出更強的力量。他望向遠處燃燒的漁村,摸了摸懷中的撥浪鼓,突然躍上一塊礁石。
"全體听令!"甦硯的聲音響徹整個沙灘,"結北斗七星陣!"隨著他的命令,三萬士兵迅速變換陣型,手中兵器在陽光下組成巨大的星圖。足利雄一的鬼面終于出現裂痕,他瘋狂地揮舞長刀︰"不可能!你們怎麼會破解......"
"星隕天罰!"甦硯將全身靈力注入雙劍,兩道星光直沖雲霄,在空中凝結成巨大的星芒劍輪。劍輪所過之處,倭寇們發出淒厲慘叫,就連那十二門火炮也被燒成了廢鐵。足利雄一在最後一刻扯下鬼面,露出滿臉驚恐︰"你......你究竟是人是神......"
當最後一名倭寇倒下時,夕陽正墜入海面。甦硯望著滿地狼藉的戰場,雙劍緩緩沒入劍鞘。遠處傳來百姓的歡呼聲,卻混著隱隱約約的嗚咽——那是找到親人尸體的哭聲。陳遠策遞來水囊,卻被他擺手拒絕。
"去把撥浪鼓......"甦硯頓了頓,"和那位母親葬在一起吧。"他望向海平線,那里已經隱約可見倭寇主力戰船的輪廓。湛瀘、龍淵雙劍突然同時發出龍吟,劍身上的星紋竟比之前更加明亮。甦硯握緊劍柄,低聲道︰"看來,真正的戰斗還在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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