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舍酒肆開得比別處的要早。
雖然聖人有言︰“莫飲卯時酒,昏昏醉到酉。 莫罵酉時妻,一夜受孤淒。”
可是酒卻能給那些賣力氣討生活的生生力氣。
戰亂不斷,人死多了,酒肆的生意也不好。
偌大的大堂里只有最遠處的一角互相面對著坐著三個人,還有另外一個小一些的則自顧自趴在一張黑漆漆的木桌上一枚一枚數著各種錢幣。
屋中四人不是別人正是李木木、李慕白、宋寒衣與謝英姿。
四人來了也已經有些時候,飯桌上的菜早已涼了,酒添了不下十次,惹得一旁的“財務大臣”心疼不已。
跟宋寒衣來的兩個人,一個衣服破破爛爛如同乞丐,一個更是直接就是乞丐,怎麼算也不像是有錢的主。
這一戰撿到的破爛換的錢原本也夠宋寒衣幾個月的酒錢,誰承想這李木木倆人雖然沒錢卻都有一個了不起的肚子。
不過幾個時辰就把幾個月的酒錢吞了個七七八八。
“原來你這家伙竟然已經拜入改經人門下,這可是了不得的機緣,人間僅有的四位縹緲之境的無上大能的弟子,多少人搶破頭皮也搶不到。”
粗制濫造的陶瓷碗互相踫撞,發出沉悶的聲音,酒水已經灑了一桌。
謝英姿看在眼里記在心里,“這倆家伙真是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
“你小子可別在那酸我了,我李慕白是真沒想到,小時候跟我比誰尿的遠的鄉野小子竟然是鼎鼎大名的青蓮劍仙的親兒子。”
李慕白說這話時是一種全然的玩笑,就像當年與李木木無所不談之時一樣。
“更沒想到,青蓮劍仙的兒子才短短幾十年就也躋身劍仙之列。”
李木木看著眼前的人仍舊是當年一般沒心沒肺,心中的石頭也悄然落地。
這一路來,聊起過往,李慕白雖說得風輕雲淡,可是李木木卻也知道他的坎坷困苦。
“你小子少打趣我,你現在怎麼也是五境武聖了吧。”
李木木說著,目光還是忍不住落在李慕白的斷臂之上,話到嘴邊卻像是茶壺里的紅棗,怎麼也倒不出來。
李慕白卻看穿了他的為難,于是一邊捧過來一碗酒,一邊故意搖了搖空蕩蕩的衣袖。
“你小子什麼時候學會扭扭捏捏了,我記得你除了在木子嬸跟朱先生面前外,都是一副毒舌人設的。”
李木木聞言不禁一笑,卻只是仰頭喝酒不語。
“你這手臂,是王憐水他們斬斷的?”
“斬?”
李慕白卻是一笑,“被那幾個男不男女不女的硬生生扭斷的。”
這一次李木木連笑也笑不出來。
宋寒衣見狀趕忙開口道︰“我看這位聖人弟子倒是有楊大俠風采,只是你如今也是武聖之軀,按道理說應該也有斷臂重生的手段了才是。”
李慕白又慢慢飲下一大碗酒。
“在北國十幾年,早習慣了獨臂的生活,想著哪天雙臂完好反而不太習慣了。”
見到李木木不語,李慕白又開玩笑道︰“你說是吧木子,那些死太監要是哪天多出來一根老二豈不是誰都睡不著?”
李木木又笑了出來。
“世人都說武聖皆是豪爽輩,今日一見,宋某只能說唯有豪杰能成武聖。”
李慕白見狀得意滿上一大碗美酒。
“宋先生現在在長安教書?”
宋寒衣尷尬一笑,“長安米貴,居大不易,我也就混口飯吃罷了。”
李慕白一擺手,“誰說不是呢,你看我堂堂武聖都只能靠乞討度日了。”
三人皆是哈哈大笑起來。
一旁的謝英姿只是盯著三人手中不斷起伏的酒碗,以及碗里的酒。
“對了慕白。”李木木放下酒碗開口道︰“你剛剛說你在北國待了十幾年,不知道你可有我母親的消息?”
“木子嬸?”
李慕白罕見地皺起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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