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袍女子挑眉,“修仙便是要看透生死,舍情欲,這說與不說有何兩樣?”
林月搖頭,“我悟的便是這些,有也好,沒有也罷,我亦不強求。”
紫袍女子略有所思,衣擺舞動,玉足在衣裳中若隱若現,緩步輕盈走向那神情淡漠的弟子,嘴角上揚,“看透生死,那麼生和死有什麼區別呢,這不也是長生!”
在林月面前停住,“不過不求長生倒是獨一份,好好看看!我玄霄宗山水相伴,在這修仙界宗門中風景也是排得上號。”
“多謝池長老。”
看了半刻,林月道,“池長老,弟子還有任務在身,先行告退。”
紫袍女子不知什麼時候折了一桃花枝,遞到她面前,“你要是想來我這桃花山看這風景,盡管來便是。”
林月垂眸,接過。“是。”
從儲物袋中喚出飛劍,林月直接御劍離開。
高空狂風吹得她的白袍獵獵作響,身後三千青絲狂舞,她一手持桃花枝,倚在手臂上,于雲間穿梭而過,白皙的臉上無悲無喜,無嗔無怒,淡然出塵,宛如那九天之上的仙人。
林月往下落去,穿越雲海間,前方白霧中出現一道御劍暗影,隨著距離拉近,霎時沖出雲層,那人身貌出現眼前。
絕白的長袍,下擺繡著白漸藍卷浪紋,五官柔和氣質如玉,雙方對視一眼,又移開,各御著長劍相向而行。
桃花山上,紫袍女子垂眸望著林月離開的方向。
一道藍色流光由前方射來,于面前落下,他收起長劍看向紫袍女子,眼中笑意溫和。
“師父,我回來了。”
“哦,歷練如何啊?”
紫袍女子收回目光,掃了眼氣息渾厚的徒弟,隨手折下一桃花枝,放于鼻下聞了聞,淡雅清香。
“一切順利,我去了南域幽羅森林和源水秘境,獲得些許機緣,如今已築基圓滿。”
“嗯。”
如蔥玉指將一桃花枝遞出,那骨節分明的手接過。
紫袍女子笑道︰“止淵,為師給你找個師妹,如何?”
白袍男子一愣,“薛師妹嗎?我听說了,木靈根,資質挺好。”
“不是哦。”紫袍女子抿唇垂眸,搖了搖搖頭,隨即指向那座黑漆漆的浮山,“她是為師幫你墨師叔收的小徒弟,雷寂山連棵綠植都沒有,再加上你墨師叔不愛說話,這雷寂山死寂沉沉的。”
“你薛師妹話多,木靈根,名字又叫笑笑,多喜慶,要是能種點花草上去,雷寂山也有點生氣。”
他點了點頭,薛師妹也是可憐。
“墨師叔他知道嗎?”
紫袍女子眼神懶散,“不知道啊。”
“……”
紫袍女子拍了拍他肩膀,“有空去看看薛師妹,去準備結丹吧。”
“嗯。”
林月下了桃花山後便把桃花枝收入儲物袋,朝藥園而去,一路上時不時有好幾道視線掃來,忽的有幾個弟子御劍追上她。
“這位師妹,在下陸志泉。”
“在下艾全。”
“在下朵余。”
“不知師妹去哪?”
林月看了左右兩邊的飛劍,道了聲,“藥峰。”
“正巧,我們順路,師妹貴姓?”
“在下姓林。”
三人表情一頓,這回答也沒有錯。
朵余笑道︰“林師妹,師姐見你拿了支桃花,是池長老給的嗎?桃花山上的桃花師姐還未這麼近看過呢,能讓我們瞧瞧嗎?”
林月點頭,將桃花枝拿了出來遞給她,不好意思道︰“我往碎星湖里丟東西被池長老看見了,她訓了我一頓,帶我到上面看看這玄霄宗美景,給了這桃花枝,讓我以後不要再亂扔東西了。”
看著一臉單純的師妹听著這誠懇的話,幾人一時無言以對,怎麼不按套路出牌呢!你這樣讓我們怎麼恭維你?
“師妹,真的嗎?”
“池長老確實是這樣說的。”林月抿了抿唇,目露不舍道︰“師姐,你要是喜歡這桃花枝我送你了。”
“不用,呵呵。”朵余連忙將桃花枝還回去,“這桃花枝真香,那桃樹可是五階靈植呢!”
林月笑了下,“那我還真是幸運。”
“師兄師姐,藥峰到了。”
“師妹是武修?我們留個聯絡方式吧!以後要是有好任務師兄師姐帶你。”
“行,多謝師兄師姐了。”
互留了聯絡方式,林月和他們告別進了藥峰。
回到藥園,林月拿出那枚銅錢目露沉思,不是銅錢的問題,講長生,又講她的道,是壽命嗎?還是她的道有什麼問題?
嘆了口氣,無論是哪個有問題以如今的實力也解決不了,看著手中的桃花枝,池長老對她表露了善意,應是短時間內不會對她怎樣,先躺著吧。
這桃花枝不知多少年了,靈氣濃郁,林月用水靈術盛得半碗水,又勉強用火球術凝結得蠟燭大小的火焰,煮沸後加入幾朵桃花再煮一刻鐘,喝起來像是灌了口香甜的靈氣。
桃花枝上還有十來朵,不宜喝多先留著,扦插在牆邊看看能不能成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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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藥園待了幾日避避風頭,林月出去接任務,又包了個藥園,做一些短期任務,那陸志泉三人還真邀她去狩獵,林月以有任務在身推辭了,時不時也有練氣築基修士“順路”東敲西問,要她聯絡方式。
林月要給則給,加的人多了,她的隨性沒有架子以及沒有見到林月再次去桃花山,也沒有再受到大人物關注,搭理她的人漸漸少了,似乎真像她說的那樣只是一個偶然事件。
一個月後,不遠處天雷滾滾,林月還以為要下雨了,抬頭往上看去時才忽然想起,藥峰已被陣法籠罩,屏蔽外界自然風雨和聲音,又怎會听到雷聲呢?
林月出了藥峰御劍上空,便見許多修士朝渡劫台飛去,林月跟了上去,抬眸,上空浮著一大片烏雲,電閃雷鳴,一道雷霆從烏雲中落下,砸在一人身上。
修士渡劫第一次見,林月瞪大眼瞧著,那人一身絕白卷浪袍,顯然是從桃花山下來時遇到的那人了。
渡劫台前方,林月看到了池長老,身穿藕色素衣,手中仍是拿著一桃花枝,神情淡定看著台中渡劫之人。
似乎是感受到她的視線,池長老抬眸看了她一眼,又繼續看向渡劫台。
听周圍修士竊竊私語,原來是池長老養大的弟子行止淵,冰靈根,五年築基,如今三十多歲便要結丹了,而宗主的大弟子南歆朗四十五歲結丹,二弟子風晴雪四十三歲結丹,可想其天賦異稟!
有人才走一小步,別人已經跨兩大步了,真不是人呢!
行止淵撐起法器擋住二九雷,第三重雷正在蓄積,他吞藥調息片刻,待雷將落之際,隨即足尖一點躍到半空,持劍砍向劈來的劫雷。
通常雷劫多是用法器抵擋,修士吸收剩余雷流,而他竟然拿劍直接上去剛!眾人不禁倒吸口涼氣,劍修當真恐怖。
隨著“ 啪”一聲,明亮的閃電劃破空氣,劫雷直接將他擊落渡劫台,等了會兒,一道身影朝空中飛去,沒見受什麼傷,那衣服雷劈都劈不破,跟新買似的。
緊接著第二道、第三道……渡劫之人身形開始狼狽,他咬著牙嘴角滲出血跡,引來周圍女修士一聲驚嘆,第七道劈得他頭發凌亂,約莫烤焦了。
隨即第八道劈下,轟得他整個人冒黑煙,最後一道雷醞釀的時間有點久,行止淵吞藥打坐療傷,臉色俊黑,雷劫將下,他起身縱身一躍與天上雷電相撞,直接被拍下地面,頓時渡劫台上雷龍順著地面游走,雷花盛開,久久不散。
地上的人許久未動,所有人迫切地望著,半刻鐘後,天上烏雲散開,金色的甘霖從破口中撒下,他渡劫成功了。
行止淵緩緩從地上撐起,打坐,他的氣息節節攀升,赫然已到了金丹境。
有人高興有人嫉妒,有人遺憾有人自悲,還有人說起宗主大弟子金丹劫劈得只剩條褲衩。
人群前方二十多築基圓滿的修士人穿過護法的三個長老,靠近渡劫台,盤腿而坐,吸收這余下的甘霖。
“過來。”
那懶散輕松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林月抬眸望去,便見池長老朝她眨了眨眼。
“弟子境界未到,多謝池長老好意。”
林月微搖頭,她境界不到又是外門弟子沒有資格去蹭,若是去了又得應付一大堆人,麻煩。
池長老不強求,人群散了,林月也跟著離開。
一晃兩個多月過去了,那桃花枝發了芽,林月交了藥園的任務,將其移栽到弟子峰中,她令牌中共有六百八十二貢獻值,這可是她日夜不停地接任務才有這麼多。
離樂他們三人早已在一月前尋靈植、狩獵二階妖獸,有多余的靈獸肉或靈藥便扔給她吃,離樂的貢獻值最多,達到兩千五,而築基以下的修士每年只需達一千貢獻值即可。
若按林月的來怎麼也要打半年工,剩下半年時間修煉,這對那些靈根資質不好的修士來說簡直是浪費時間。
單靈根築基可能十年以下,雙靈根十幾年,三靈根幾十年,四靈根五靈根通常難以築基成功,多一靈根這境界提升難度成倍增加。
而練氣百年壽命,若不能在六十之前築基,這後面氣血衰敗身體開始走下坡路,築基越是困難。
更何況他們還要賺築基丹,十萬一枚,每人只能換兩枚,加上修煉資源,光是一瓶練氣初期服用的聚氣丹,十二枚,便要三十貢獻值,只能吃一個月,到練氣中後期需要培元丹,四十貢獻值一個月。
加上還要買其他的功法裝備之類的,苟在宗內老實賺錢,貢獻值根本不夠。
一到三月時間,離樂三人準時出現,要拉她一起做任務,王執事蘊靈境便花了一百萬靈石,按她這苟法,有生之年妄想元靈境!
好說歹說,林月死活不願出門,她那六百多貢獻值都不夠買一件練氣期使用的上品法器,身上就只有宗門送的飛劍,又不像他們劍修有劍就行,要啥沒啥,她這樣出去多不安全。
“我有兩千五百多貢獻值,給你買一件上品法器,行不?”
林月搖頭。
“你想怎樣啊?”離樂一臉怒氣地瞪著她,差點大媽跳腳。
“別管我了,我自己想辦法。”
“誰稀罕管你!要不是你是我歸無宗的人,我都懶得搭理你!”
被離樂突然一吼,三人都怔愣了會,司空見卿和甦不言在一旁看著沉默不語,雖是朋友,但他們之間的關系還不到很熟悉的地步,這事他們插不了嘴。
“你跟個老媽子似的。”林月回過神道。
“老媽子怎麼了?宗主不就是跟老媽子一樣嗎?什麼都得管!”離樂叉著腰在那罵罵咧咧,連路過的石頭都被他踹了一腳。
林月沉默了會,抬眸看向他,“等我蘊靈再去,也就四年。”
看著那清冷卻沒有絲毫動容的雙眸,好似說這話僅是安慰他,離樂移開眼,轉身朝門口走去。
“愛去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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