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整個村子牽掛的二人,一個提著水往山洞走。
另一個用衣服兜著一兜子的葛根蟲,笑嘻嘻的往山洞的方向去。
兩人到山洞那里一踫面,看著對方手里拿的東西,都是一愣。
兩人同時開口道︰“你拿的什麼?”
錢小魚解釋道︰“這是蟲子。”
趙旭點頭,他知道是蟲子,就是不知道她費力氣找這麼多得蟲子做什麼。
“這個可以吃得。”
湯寶順听錢小魚說要吃蟲子,嚇得一個激靈。
“小魚,舅舅我不餓,倒是不需要用蟲子來充饑吧!”
反而是趙旭听說蟲子能吃,沒有什麼呢太大的反應。
前世的時候,他們沒有糧食,後來連野菜都挖不著。
他們不願跟別人學吃死人,沒得吃時,別說蟲子了,老鼠都吃過。
就這些東西,哪里是想吃就有的,一個老鼠洞,圍上一圈人。還不知道怎麼才能搶到手。
小灰灰見趙旭看向它的眼神,瞬間覺得渾身的毛都立起來了。
沖著趙旭齜牙咧嘴後,扭屁股跑走了。
趙旭見小家伙的舉動,摸著鼻子笑了笑。
錢小魚才不管他吃不吃呢,這玩意兒就跟蠶蛹和螞蚱一樣,有人喜歡,就有人覺得難以下咽。
話別說得太早,等她做好時,說不得得搶著吃呢!
錢小魚看向趙旭手里提著的背簍,里邊裝滿了水,一點也沒有往外滲水。
“你用什麼編織的,居然不會漏水。”
趙旭也不知那種葉子叫什麼,這也是他前世的時候跟著一個老大爺學的,很適合應急的時候用。
旱年,只要能找到一點水,大伙都會使盡渾身解數,打多多的水。
人沒有吃食,可以忍上一忍,若是沒有水,很快就會被渴死。
“手藝不錯。”錢小魚真心夸贊。
放下手里的東西,既然要做吃食,就得先把鍋灶給搭好。
山林里到處都是山石,隨便撿幾塊差不多大小的石頭,圍成一個有缺口的圈。
中間的圈剛好夠放下鍋底,缺口那里留著添柴火。
趙旭去壘鍋,錢小魚則把鍋用清水給清洗一下。
虛弱的湯寶順,啥忙也幫不上,此時正坐在洞口,看著他們忙活。
他見錢小魚,居然用清水刷鍋,可心疼壞了。
嘴巴張張合合,想要提醒他們不要浪費水源。
倆孩子還小,他們不懂,這可都是活命的東西。
回想那些沒水的日子,簡直就是人間煉獄。
他們不就是因為沒有水,才和爹娘分開的嘛!
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提醒道︰“小魚丫頭,那鍋咱們用樹葉子擦擦就成了,也不髒。”
錢小魚看著鍋里的黑水,回頭望著他的眼楮,暗道︰這人是不是眼楮有問題。
不管他,用水清了三遍鍋後,把鍋架上去。
糟了,她忘了備打火石了。
問趙旭︰“你有火種嗎?”
正在肉痛的湯寶順,听她找火種,趕緊開口道︰“我有,我有。”
趙旭伸向懷里的手就是一頓,幸好小舅舅帶了,他走得急,忘記要帶打火石了。
有了打火石,趙旭手腳麻利的抓一把軟草和落葉點燃火,等火勢穩定後放入干樹枝。
錢小魚則挑揀好葛根蟲,用清水洗干淨,放在一邊等會用油炸。
從背簍里取出一小罐子豬油,這是她特意從空間里挑出來的最小的一罐。
挖了半罐子豬油放到鍋里,豬油因著天熱,並沒有凝固起來。
冷油下鍋,冒出滋滋滋的響聲,空氣中瞬間就有肉香味飄散。
湯寶順聞到煮大油的香味,口水不自覺的流出來,肚子咕咕咕的唱起了空城計。
天啊!他有多久沒有吃過豬油了,肉,倒是在剛開始逃荒時不缺,後來因為干旱的關系,他也有好久都沒獵到小動物了。
冷不丁聞到這個香味,簡直就是要饞死他了。
只可惜,外甥媳婦用它來炒蟲子,光是想想,汗毛都立起來。
這玩意的做法跟蠶蛹差不多,炸熟了放點鹽巴調味就成了。
一兜子葛根蟲都被錢小魚給炒了,炒好的葛根蟲,吃不完還可以放空間里,需要的時候拿出來吃就成。
葛根蟲炒好後,錢小魚把他裝在清洗好的樹葉上,淘了米煮一點比較稠的粥吃。
趙旭見她,一會從背簍里掏出一個油罐子,一會掏出小布袋子米,跟個變戲法似的。
他心里突突跳個不停,每次她要從背簍里往外掏東西時,他都會有意無意地擋住,湯寶順的視線。
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就是下意識的,覺得這件事不能讓別人知曉,至于因為什麼,他自個都說不清楚。
錢小魚自然不知道,他的直覺那麼厲害。
水開後,鍋里的米還是生的,需要用小火慢慢熬。
不過,米粥的香味已經飄出來,饞得湯寶順更餓了。
他內心哀嚎,這丫頭怎麼做飯如此香。
炒蟲子就算了,他忍忍就過去。
可是這,白米粥,他真的好想喝一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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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他們即使沒逃荒,在湯家村時,也沒有吃過白米粥。
這玩意可不是他們這些普通農戶能吃得起的,也就是他媳婦生孩子時,他娘給他媳婦煮過,他偷偷跟著喝了一口。
那味道,至今他還能記得。
只是,似乎小魚丫頭煮的白米粥更香。
逃荒路上他外甥吃得這麼好的嘛!
這種鍋煮比較稠的粥,需要時不時地攪一攪鍋底,防止粘鍋。
半個時辰後,終于吃上了熱乎乎的白米粥。
裝白粥的容器是趙旭砍了竹子做得竹碗。
竹碗被熱熱的白米粥一燙 ,散發出竹子特有的清香。
錢小魚一口白粥,一口油炒葛根蟲,吃得這叫一個香。
趙旭也學著她的樣子,夾起一只葛根蟲丟嘴里。
嗯!不錯,沒有什麼亂七八糟的味道,只有焦香味。
兩人都沒有說話,只顧著大快朵頤。
見他們吃得太香了,湯寶順忍不住問道︰“旭哥兒,這個真的好吃嗎?”
這玩意怎麼看都嚇人,哪里像好吃的樣子。
“不好吃,你別吃,”他還沒吃夠呢!就不需要多一個人跟他搶吃食。
他也不擔心會餓到小舅舅,那麼多白米粥,夠他們三人吃上一天。
人就是這樣,你要是一直勸,他們還不以為意,你越是不讓他吃,他反而心里癢癢的。
湯寶順夾起一只葛根蟲,看了又看,深吸幾口氣,做了一堆心理建設,終于放到嘴里了。
天啊!這蟲子太好吃了。
外甥果然不靠譜,都不懂孝順的。
什麼蟲子不蟲子,這是美味。
錢小魚看著他的行動力,咋舌,果然吃飽喝足有精神啊!
之前那個虛弱的樣子,看著就像命不久矣,沒想到恢復的還挺快。
其實湯寶順他和城牆下那些真正要死的人不同,他會狩獵一路上也沒有太過缺少吃食。
再一個,他有大半的原因,是因為他先是和父母分開,後又被迫把妻女送到青陽城里。
不出意外,他以後就是孤家寡人,所以沒了活下去的希望。
如今見到活蹦亂跳的外甥,他還要去接爹娘,說不得以後還有機會見到妻女,有了活下去的盼頭,病就好了大半。
更何況,他原本就沒病,有吃有喝,人也就恢復差不多了。
話說,青陽城里當官之人,心也太大了些,他們派出來得人,至今沒有回去,也沒人尋上一尋。
沒人來找他們的麻煩,剛好能落個清淨,她也好想一想進城後,怎麼才能在最短的時間找到師父。
飯後,趙旭很是自覺的把鍋灶拾掇好,未燃盡的木炭,用石頭塊子掩埋好,省得風一吹復燃,引發山火可不是好玩的。
錢小魚則背著背簍,帶著小灰灰,往前走了一百來米的距離。
偷摸進城不知道會遇到什麼事,現下有時間,從空間里搗鼓點師父留下的藥粉出來玩玩。
都說醫毒不分家,他師父可是個有能耐的大夫,他那藥房里也放著配制好的毒藥。
錢小魚,用意識查看他師父放成藥的地方,輕車熟路的摸出兩瓶藥粉,藥瓶上用紅底黑字寫著腸穿散、含笑兩個名字。
至于有什麼效用,她可不知道,等以後遇上個不開眼的倒霉蛋拿他來試毒。
時間飛逝,轉眼就到了深夜。
交代好湯寶順老實待在這里,她和趙旭二人往林子外走去。
出了林子,原先白天時熱鬧的場景已經沒有了,那些流民不知什麼時候走了,
就著月光看去,留下的還是那些躺在地上的人。
唯一不同的是,他們今天吃了點東西,好像恢復了一些力氣。
這些人賴在城門口的目的,和湯寶順想得差不多,即使活不成,他們也要離親人近一些。
那些身體結實的漢子們,已經能爬起來了。
想來今晚休息一夜,明兒就能自個去打吃用的水。
有了水,想來他們也就能活下去。
即使他們二人放輕了腳步,但是不幸踩到一些枯樹枝,斷裂的聲音,還是驚醒了幾個人。
他們一臉警惕地看向聲音的來源處。
在古代,沒什麼污染,盛夏滿天的繁星和月光,照得亮如白晝。
一眼就有人認出錢小魚,知道是她帶著大伙去尋水,這才讓他們對生活重新燃起了希望。
都說好死不如賴活著,能好好活著,誰又願意死呢!
有人聲帶受損不太嚴重,他嘶啞著聲音,問︰“原來是恩人,不知你們前來…咳!”
一句話沒說完就劇烈地咳嗽起來!邊咳邊用手捶自個的胸口。
錢小魚給他遞上一口水,眼前之人趕緊擺手拒絕,恩人給他們已經尋了一處水源,那里的水足夠大伙用到入冬。
渾身髒兮兮,怎麼能用髒手去拿恩人喝得竹筒。
錢小魚若是知道他心中所想,一定會告訴他,想得太多了,一個竹筒而已,犯不著如此小心翼翼。
“你們想要入城嘛?”往城門的方向而去,即使她說不是入城,別人又不是傻子,她說啥別人信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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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見她沒有回答,壓著嗓子,使得原本就啞的嗓子更加粗噶,“我知道有個地方可以進城。”
說起這個,他的眼眶就是一紅,他剛過門的媳婦和年幼的妹妹,都被他送入城了。
他為了能再見妻子和親妹一面,想了不少辦法。
偶然間,他看見一處不起眼的狗洞。
那個狗洞並不能讓他一個成年男子進入,他試著挖了挖,城牆還是很堅固的。
他缺水缺糧太久,沒想到挖著狗洞居然暈了過去。
老天保佑,他暈過去時正好倒在狗洞那里,狗洞被他遮得嚴嚴實實。
他還是被一個守衛城門的士兵給踢醒的,他們都嫌棄難民晦氣,不讓靠在城門上。
想到媳婦和妹妹還在城中,以後說不得還能用上這個狗洞。
他用泥土把那個狗洞給封了起來,還用落葉掃過痕跡。
城牆這麼高,一般人想要翻越過去,基本不可能,畢竟那些守城士兵也不是全都是酒囊飯袋。
瞌睡來枕頭,說得不就是這個麼。
若是她一個人,肯定,跟著那些官兵一起入城,等到了城中找合適的機會,躲進空間,等沒人的時候再偷偷去尋她的師父。
此法如今行不通,能有個狗洞讓他們鑽就不錯了,可不會嫌棄。
錢小魚和趙旭對視一眼,兩人對此都沒有意見,點頭,請男子帶路。
見他行走有些不太穩,錢小魚向前邁一步,想要扶著他,趙旭眼疾手快,快走兩步越過她,把人牢牢地扶住。
一行三人到了牆根底下,順著男子的記憶朝著西北角一個不起眼的地方走去。
“就是這里,牆上有我做得印記。”
果然他手指得城牆那里,從下往上數第三塊磚有一道不起眼的劃痕。
錢小魚贊道︰“你這想得怪周全。”
男子被她夸一句,不好意思撓了撓頭。
他支支吾吾,一副欲言又止,想說又不知怎麼開口的樣子。
錢小魚見此,主動問道︰“你有什麼需要咱們做得?”
條件交換,她懂。
听她如此問,男子滿臉難為情,小心翼翼地問︰“你們有機會可以幫我打听我媳婦和妹子的消息嗎?”
他兩眼希冀地看著錢小魚,他看明白了,這二人,居然是這個小個子當家。
錢小魚沒有立即應聲,她已經猜到城中的那些畜牲,打得是什麼主意,他們的媳婦孩子,恐怕凶多吉少。
那麼殘忍的事,若是有一天,爆發出來,這些人該如何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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