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旭自然沒想過他帶回來得這幾頭死狼,讓孩子們得以釋放天性。
村里大部分人都跑來看狼,一個個都稀奇不已。
就連許久沒過來自討沒趣的馮繼祖,也跑來看稀奇了。
一口一個大外甥地叫著,“大外甥,這些狼都是你的啊?”他搓著手,眼楮直勾勾地盯著那四頭狼。
趙旭沒搭理他,趙光拆台道︰“你昨兒個聞到炖雞肉的味道,還罵我哥黑心肝不知道孝順長輩呢!”
圍觀眾人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馮繼祖氣急敗壞,卻沒敢發癲。
二賴子是他們本村人,打兩下孩子都被攆走了,他這個外村人要是敢犯事,估計立刻就被扔到這個荒郊野外去。
馮繼祖嘿嘿笑著,“甭听這小子胡說,他小孩子家家啥也不懂。”
自從趙旭和馮氏鬧翻後,他可是許久沒有吃過野味兒了,真是饞得流口水。
“喲,這就是半夜翻牆,去看外甥的繼舅舅啊?”這麼好的機會,錢小魚當然要翻翻舊賬了,讓大伙都知道知道,他是怎麼疼外甥的。
“可不是,听說還帶了把砍柴刀去得呢!”以前住在村尾的另一家搭話道。
好麼,怪不得人孩子不願同他們來往,原來這舅舅做得忒不像話。
“不是啊!我听說是帶了一個雞蛋呢!”另一個婦人接話道,這可不是她胡編亂造得,而是馮氏同她弟弟兩人,在她家牆根底下爭吵,她听得清清楚楚。
馮繼祖實在不知道怎麼套近乎,眼看佔不成便宜,改威脅了。
用手指著趙旭,“你沒我姐一把屎一把尿,把你養大,你早投胎十八年了。”
趙旭點頭,他小時候被馮氏用布條綁在榕樹下,大雪天讓他赤著腳,不給他穿鞋,最後,還是曹三嬸氣不過同那馮氏斗了一場,驚動了村長。
村長把趙大叫去痛罵了一頓,兩人干了一架好幾天,也是沒啥用,趙大一走趙旭繼續會被搓磨,只是她學聰明了,再也不會在外人面前對他不好。
冬天弟弟可以穿舊布棉花襖子,而他穿新布稻草襖子,再後來別人見了都夸她是個好繼母。
“她可敢站在我面前,說一句她無愧于我?”趙旭一句話就讓馮繼祖卡殼。他姐姐是怎麼對這個繼子他自然清楚,若不是為了佔便宜,他也不敢來,這小子邪門的很。
趙陽知道馮繼祖來找他大哥,害怕他被欺負,趕緊去找他爹過來。
他們兄弟二人自小感情就好,他懂事以後不願大哥被區別對待,為此他娘連他也不管了,只顧著弟弟趙光,可她做夢也沒想到弟弟現在對大哥更好。
親兄弟,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
馮繼祖見他姐夫來了,趕緊撒腿就跑,萬萬沒想到窩囊了一輩子的人,有一天也能立起來。
路過趙大時,撂下一句,“姐夫,我來看看外甥,這就回了。”
趙大自覺沒臉見大兒子,轉身就要走,趙光那個大嗓門不管不顧就喊了起來,“爹,你快來看狼,你是不是沒見過狼?”
“咦!是趙哥來了?”圍著看狼的人,回頭看果真是趙大趕緊給他讓條路。
一路走過去,每個人都要用羨慕的口氣說一句,“趙哥有福氣,生了這樣有本事的兒子。”
也有人撇嘴,“這福氣不是被他們掃地出門了麼!”
趙旭對他這個爹沒怨也沒恨,前世他們快死時,他爹也替他擋過刀。
“爹!”趙旭看著他爹叫了一聲。
趙大趕緊應聲,“哎!”
兩人都不是多話的性子,互相打過招呼就冷了場。
秦加樓剝開人群走了進來,“旭哥,听說你打了幾頭狼?”
他咦了一聲,低頭細看之下,“這些狼是被咬死的嗎?”
致命傷都是脖子,那里有撕咬的痕跡,這種傷口刀劍可是做不到。
趙旭點頭表示他猜得不錯,“你給我剝狼皮去。”
“旭小兄弟,狼皮我給你硝制。”胖掌櫃趕緊表態,也到他表現的時候了。
最後狼皮是村長的二兒子和張大疤幫著一起剝得。
因為馮繼續惦記狼肉的事,提醒了錢小魚,可以吃獨食,但是不能一直吃獨食,這樣會惹眾怒。
錢小魚和趙旭兩人合計一下,決定就留下一部份的狼肉,其余得都分給那些巡邏隊的人。
分給巡邏隊的人也就等于分給大家伙了,畢竟幾乎每家都有出人參與到巡邏隊里,另一方面也是告訴大家,參與巡邏隊之人有優待,有好東西第一時間會想到他們。
兩人找到村長後,把二人商量好的事告訴村長。
“你們當真願意把狼肉分出來?”村長對他們的大方感到震驚。
老實說,他作為一村之長,他自個得了好東西都想藏起來悄悄吃,可這兩個孩子居然能無償分給大家伙,真是讓他汗顏。
“村長爺爺,這些狼我們只出了搬運的力氣,分給巡邏隊里的人,讓他們吃好,更能保護大家的安危,很值。”
趙旭附和,“小魚說得是。”
“好!好啊!”村長走一路夸一路,還沒到他們安營扎寨的地盤,這個消息已經在營地里傳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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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暫時歇息的巡邏隊之人,都跑過來湊熱鬧,他們不管年齡大小,以實力為尊,全都喊他旭哥。
“旭哥,這是真的嗎?真要把狼肉送給我們?不要銀子?”其中一個黑臉漢子問。
村長指著黑臉漢子,笑著調侃,“黑子,你要願意給銀子,咱們也收。”
黑子撓撓頭,不好意思地問︰“這可以賒賬嗎?”逗得大伙直樂呵。
“這狼甭管怎麼死的,既然是旭哥兒和小魚丫頭拉回來得,那麼就是他們的,大伙說是不是?”
見所有人點頭稱是,村長又道︰“他二人心善,心疼每天要巡邏的漢子們辛苦,特意把肉分出來,給你們補補。”
“咱們村里以後有啥好事,都緊著這些保護咱們的勇士,大伙說怎麼樣?”
眾人歡呼著道好,這些漢子拿了肉回去,誰也不會吃獨食,到時候他們都能沾上葷腥。
村長也很開心,該交代還是得交代,“狼肉會分成差不多大小的塊塊,按順序排隊取肉,輪到頭就是頭,輪到屁股就是屁股,誰破了規矩,就給老子滾蛋。”
趙大見這里需不著他,想要回去,被趙旭叫住,“爹,你幫忙給他們分肉吧!”
“哎!好,好爹在這分肉。”他用手抹了一把臉,高興得站在兒子身後。
趙光摟著他爹的脖子,一副哥倆好的樣子,惹得他爹罵他沒大沒小。
黑子和趙豐收把狼皮全都剝下來,開膛破肚清理好,曹三叔帶著張大疤幫著一起分割肉塊。
他們在那邊分割狼肉,趙旭和他爹兩人把割開的肉順手就給分下去。
每一個漢子身後都跟著一群人在等肉,他們每個人都洋溢著笑容,整個花井村之人都喜氣洋洋,比過節時候還要興奮。
“多謝旭哥,多謝趙叔。”領了肉的人都會道上一句謝。
所有人領了肉之後,還剩下一些,給幫忙的幾人和村長各分了一塊,余下的幾塊就是他們自個的了。
下午未過半,家家戶戶都架起大鐵鍋,炖起肉來。狼肉可是好東西啊!可補五髒、治虛勞、填精髓之功效,若是冬天食用則更好。
“這狼肉怎麼吃啊?也是炖嗎?”曹三嬸瞧著這幾塊狼肉發愁,她著實沒有做狼肉的經驗。
“我看這塊肉不錯,不若咱們烤著吃吧!”錢小魚提議道︰“然後再炖一鍋肉湯,多炖一會。”
狼肉應該也是比較緊實,用火炙烤撒上調料,口味應該也是不錯的吧。
山里的野物都是沒啥油水干巴的很,還是拿一塊豬肉出來一起炖著才好吃,等會用豬肉切成薄片同狼肉串一起烤。
曹三嬸嫌棄道︰“烤得黑乎乎的,干巴硬,有啥好吃得?”
“娘,我們烤著吃吧!”曹大壯听說要把肉烤著吃,很興奮。
小孩子都喜歡新奇的東西,他們只偷偷烤過鳥蛋和河里抓得魚兒。可沒有機會光明正大地烤肉吃。
錢小魚︰“要烤肉吃,你們可得幫我串肉啊!”至于串肉用到的竹簽子,就請曹三叔幫忙劈了,他以前可是學過篾匠,劈竹簽子不在話下。
“你們且烤吧,我去炖肉去,省的待會烤得不能吃,餓肚子。”曹三嬸見別人家早就炊煙裊裊,肉香都飄出來了,他們家還冷鍋冷灶呢!
錢小魚給他們分派任務,趙旭帶著曹大壯去砍竹子,秦加樓帶著趙光和錢小江去揀柴生火。
她則把肉洗好切好,等會串起來就成,至于調料她以前在雜貨鋪里買的還有,等會用石塊碾成粉末就成。
一切準備齊全,大伙一起動手串肉串,趙旭則把柴火堆點燃,沒有炭火用只能如此了。
柴火剛點燃時是不能烤肉得,等柴芯燒得灰白時, “可以了,把你們手中的肉串放上去烤。”
錢小花離火源太近,小臉都被烤得紅彤彤的。
“小花,離火源遠一點。”錢小魚拉住她的手,“你過來跟弟弟玩,姐姐烤給你吃。”
趙光手里的肉都有點焦了,“趙光,你趕緊翻個面,肉都焦了。”
烤著肉,喝著湯,抬頭就能看見滿是星星的天空,若不是在逃荒,真想說一句,生活真美好!
他們美不美好別人不知道,趴在不遠處的土匪等人卻不那麼美好了。
“這幫流民日子過得比老子還滋潤,老子都沒吃上肉呢!”一個胡子拉碴的彪形大漢,聞著飄浮在空中的肉香,粗聲粗氣地罵道。
“老大,等咱們把他們殺了,那些就都是咱們的了。”尖嘴猴腮的矮小男人,舔著嘴巴里流出的口水。
多虧了那個外來之人給他們提供的消息,他們才能找到這些肥羊,之前劫殺得那些流民,一個個兜比臉還干淨,搶得糧食還不夠弟兄們飽餐一頓的。
身後的一眾小弟,迫不及待地催促,“咱們快點殺過去吧!老子的肉都快要被他們造沒了。”
“是啊!是啊!”
土匪頭子一人給他們一巴掌,“別喊,沒看見他們有人巡邏嗎?”
“怕什麼?咱們都干翻多少人了?”另一個年紀不大的小子,嘟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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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幫子沒見識的,沒自個帶著,他們都得玩完。
那巡邏得領頭小子,別看年紀不大,可那走路姿勢,和每次眼神掃射的地方都是些可以藏人的地方。
幸好這里有個山坳子,他們藏在里邊沒有被發現,那小子沒有跟他們說實話,“麻子,去把那小子帶過來,老子有話問他。”
麻子人如其名,臉上都是麻子,看著怪 人的,“老大,帶那個慫貨來干啥?”
土匪頭子不耐煩跟他磨嘰,一腳踹在他屁股上,“老子讓你去,你就去,再廢話老子閹了你。”
嚇得麻子捂著褲襠,麻溜地跑了。
沒一會兒,麻子扯著一個縮頭縮腦的男人走了過來,“老大,人帶來了!”
若是有花井村的人在此,一定一眼就能認出來人。這不就是那個被攆出逃荒隊伍的二賴子嘛!
這真是應了那句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的古話了。
“你個老子娘的王八羔子,敢誆老子?說,你是不是有事瞞著老子。”土匪頭子不耐煩, 踹了他兩腳。
二賴子個慫貨,抱著頭縮在麻子身後,嚇得麻子扯著他往前拉,這小子犯事還想讓他擋災?
“摁住他!”土匪頭子手指著二賴子,對其他小弟道。
“大哥饒命啊!”二賴子想要甩開鉗制他的人,他的力氣都用在懶勁上去了,哪里能甩得脫這些打手,被兩人合力摁著跪倒在土匪頭子身前。
一腳踹在他心口,踹得他胸口巨痛,眼前發黑,無比後悔當初怎麼會投靠了這個殺神。
“給老子好好交代,你是不是誆老子,你想弄死老子?”
二賴子震驚地看著他,他是想弄死人,可她想弄死得是花井村的人,可不是弄死土匪頭子啊!
他慌忙搖頭,“大哥,大哥誤會了,他們真的有糧食,還有女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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