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仇鈺站穩後,劉山收起手電筒。剛才為了嚇仇鈺,他還特地從空間拿出手電筒照著臉。
他也就只能趁著301沒有系統記憶時嚇到對方了。
不得不說,這種感覺相當令人愉快。
這麼想著,他拉著仇鈺到走廊邊的長凳上坐下。
劉山卷起仇鈺的袖子,低著頭給他處理傷口。在異獸世界時,因為當時的工作需要,劉山在空間里存放了不少醫療用品。
他從未想過,有一天這些東西會用在301身上。
仇鈺沉默地看著劉山認真地用一個金屬樣式的東西夾著一塊白色團狀物品輕輕擦拭著他手臂上的傷口。
就在他目不轉楮時,對方忽然抬起頭來,問他,“疼不疼?”
仇鈺頓時面露委屈地回應道︰“疼。”
然而,他並未等來一句安慰。
劉山用鑷子夾著一塊醫用棉花,用力地在仇鈺的傷口上一按,他毫不客氣道︰“疼也給我忍著。”
仇鈺抿嘴。
劉山見他面露不滿,說道︰“你還給我不高興上了,誰讓你對自己這麼狠的?”
仇鈺不語,只是一味地看著他。
劉山沒管他,給他傷口消了毒,上了藥,還用紗布纏好,最後系了一個蝴蝶結。
他看了仇鈺一會兒,說道︰“不喜歡這個圖案直接說就是,我直接給你換,用不著這麼對自己。”
仇鈺惱他故作不知,悶聲說道︰“你明知不是這種緣由。”
被戳穿的劉山心虛了一下,但很快又理直氣壯道︰“我听不懂你在說什麼。”
仇鈺又是冷哼,扭過頭,不去看他。
他等著劉山來哄他,只是,依舊等不來對方的“虛情假意”。
仇鈺的情緒再一次跌落谷底,惱恨又一次冒了出來。
就在恨意即將完全覆上他的雙眼時,一朵粉色的花映入眼簾,仇鈺順著那只拿著花的手看過去,就看到劉山拿著花對他笑道︰“喏,送你的,別生氣了。”
仇鈺幽幽道︰“你摘的是我的花。”
劉山佯作生氣道︰“你不要就算了。”
見他真要收走,仇鈺從他手中搶過,“這本就是我的東西……”
然而,拿到手中時,他才發現這根本不是花的質感,更像是木頭。他不解地端詳著,借著月色看清這是一朵木頭雕刻的金麟花,栩栩如生,嬌艷欲滴仿佛擁有生命一般。
劉山對他笑道︰“我看你府上到處都是這花,猜你應該挺喜歡。所以有空的時候就做了。”
他原本是打算等301恢復記憶後,讓對方瞧一瞧什麼才叫木雕。之前雖然送過仇鈺一只飛鳥,不過想到不是他自己做的,301可能還會嘴硬地說他不懂藝術,為了狠狠地打對方的臉,劉山念書念累休息的空檔,就順手做了。
沒想到正好在這里派上用場。
仇鈺頓時滿臉笑容,“我很喜歡。”
“喜歡就好。”劉山站起身,他向仇鈺伸出手來,“走吧,回去睡了。”
仇鈺握住他的手,兩人並排走回去。
第二天,劉山回紀府後,馬不停蹄地跑去紀洛雲的院子,和她說起夏之瑛的事。
紀洛雲一听,頓時來了興趣,興致勃勃地表示自己也要加入。
于是兄妹倆又跑去找紀爺爺,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說了半天,紀爺爺愣是沒答應。
不過,紀爺爺很大方地給了兩人十萬兩銀票,讓他們拿著錢離開他的視線。
劉山被他的財大氣粗震撼到,好奇問道︰“爺爺,咱家到底有多少錢?”
“養活你倆的孫子的孫子也不是問題,好了,滾吧,別來煩我。”紀爺爺大手一揮,把兩人趕出自己的院子。
劉山咂舌,難怪老有人眼饞紀家的資產。一說抄紀家的家產,一堆人都企圖來分一杯羹。
沒能得到紀爺爺的投資,不過好歹也有十萬兩。他跟紀洛雲對半分了。
劉山想著,或許能拿著這五萬兩去錢生錢?
只是,他是一點兒經商頭腦都沒有,對于這個世界的賺錢方式也一點兒頭緒沒有。
倒是紀洛雲信心滿滿地保證,不出一個月,她就能拿到翻倍的錢。
兄妹倆沒有急著去國師府,而是在家中連著幾天討論了要執行的計劃。
當然主要還是因為,他們倆都得在家念書,只能趁著休息時間商討。
這期間,劉山早就把自己拿到的銀票放進一個盒子,在信上寫明了自己的需求,然後派人送去國師府給仇鈺,讓他幫自己投資投資,順便做一做夏之瑛的心理工作。
等劉山和紀洛雲終于有放假休息的機會已經是半個月後了,他們終于得到紀爺爺的首肯,能夠出府放松放松。
兄妹倆沒有去其他地方,而是直奔國師府,去找夏之瑛。
夏之瑛只覺得自己這段時間過得水深火熱。
仇鈺對他橫鼻子豎眼楮的次數變多了,以前看到他做錯什麼,只會冷冷地來一句“廢物”。
現在,除了“廢物”之外,還會將他從頭到腳抨擊一遍。
夏之瑛面苦心也苦,每天睜眼都怕見到仇鈺。
他心道,當國師之前都要經歷這麼一遭嗎?那他還不如繼續待在宮里。
然而,這個想法並沒有持續很長時間,甚至連一盞茶功夫都沒有。
夏之瑛想到自己當初在宮里當奴才時,不僅要為性命擔驚受怕,時不時還會遭受一些男人的騷擾後,頓時就覺得仇鈺的辱罵不算什麼了。
甚至,有一回,他忍不住反駁了仇鈺一句,不僅沒有受到處罰,甚至還得到了一句夸贊。
盡管那句夸贊听不上去並不像夸贊,但從仇鈺嘴里說出來,夏之瑛覺得這一定是一句夸獎。
當時,仇鈺說的是“原來你長著嘴呢,我還以為你啞巴呢”。
自此之後,夏之瑛忽然體會到了仇鈺的良苦用心,他心想,自己真該死啊,義父明明是為了鍛煉他的心性才會這麼對他,他居然這麼不知好歹。
夏之瑛不再害怕在仇鈺面前犯錯,甚至有時候還能辯解幾句。
只是夏之瑛依舊說不過仇鈺,很多時候只能虛心接受“指教”。
當劉山和紀洛雲來到國師府看到仇鈺對著夏之瑛劈頭蓋臉地一頓冷嘲熱諷,而夏之瑛如小雞啄米般不停點頭,虛心接受時,皆是一愣。
仇鈺正罵得起勁,轉頭看到劉山欲言又止地看著自己時,立馬閉上了嘴,擺出一副楚楚可憐的小白花神情,走過去,對劉山委屈道︰“你終于來見我了?”
這段日子,他每每去紀府,都會被那該死的紀老頭拒之門外,根本見不到劉山的面,只能依靠書信來解相思之苦。
這導致仇鈺看誰都不順眼,而夏之瑛首當其沖就成了他出氣的對象。
夏之瑛見他這樣,面露驚悚,這是中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