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楓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狠狠閉上了眼楮，直到慕凌將一個溫熱的杯沿抵在雲楓唇邊，示意他喝下去，雲楓才微微張嘴，一小口一小口地喝了下去。
半小時後，慕凌扶著雲楓的胳膊過了安檢，整個過程雲楓的腿都在微微顫抖，過量麻醉劑導致他肢體都不听使喚，只要慕凌一撤掉那只手，雲楓百分百會瞬間栽倒在地。
上了飛機，機艙內的場景一覽無余，雲楓的呼吸已經凌亂得厲害，短短幾步路，他身體已經不堪重負，全部身體的重量幾乎都壓在慕凌身上。
慕凌將他攙到座位上，扶著他坐好位置，此時雲楓的皮膚已經冰涼得厲害，渾身上下一點力氣也無，只能軟軟地癱倒在座椅里。
雲楓緩緩喘了口氣，偶一抬眼，驟然瞥見慕凌略帶欣賞的目光直勾勾地凝視著自己，雲楓怔了一瞬，皺眉道︰“你干什麼？”
“我在想，”慕凌抿著嘴角若有所思，眼神隱隱泛出欣賞之意，“你究竟該如何逃離這里？你又會想什麼辦法逃離我身邊？”
雲楓冷冷一笑，別過頭去看窗外的風景，淡聲道︰“不逃了，我答應你的肯定做到。”
“我能信你嗎？”慕凌揉著雲楓的頭發，在他身邊的座位上坐下來，順著他的目光看向窗外的風景。
飛機沿著跑道線從慢到快助跑了一陣子，繼而徐徐起飛，飛機巨大的轟鳴聲震得人鼓膜發疼。
慕凌伸手捂住了雲楓的耳朵，卻被雲楓抬手擋開，捂著嘴垂下了頭，趴伏在雪白的小桌子邊沿，趴著一動不動。
“暈機了？”慕凌輕柔地按著雲楓柔軟的毛發，眼底盡是寵溺。
雲楓沒有說話，連看都沒看他一眼。
慕凌靜靜地端詳著雲楓瘦削的肩胛骨，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具潔白無瑕的藝術品。
過了一會兒，乘務員端著飲料和毛巾過來了，挨個給乘客分發，口香糖是早在登記的時候就發到人手一份了。
慕凌拿了毛巾蘸水給雲楓敷了敷額頭，看他臉色實在蒼白得厲害，湊到他耳邊低聲道︰“要不要給你要點暈車藥？你還能堅持住嗎？”
雲楓看上去像是睡著了，一動不動的，慕凌在他耳邊問了兩遍，他也一點反應都沒有，慕凌按了下他的脈搏，眼神倏地沉了下來。
雲楓的脈搏竟微弱到極致，幾乎快要感覺不到了。
慕凌狠狠掰過雲楓的下巴，掰開他的牙關，將近乎昏迷的他摟在懷中，嘴對嘴奮力地給他渡氣，人工呼吸。
雲楓皺著眉，仿佛睡夢中也睡不安穩，瀕臨窒息的感覺發展到極致，竟產生了一種輕飄飄的感覺，整個肉體都變得輕盈，仿佛騰空而起，飄飄忽忽地在高空中飄蕩，有些眩暈，又有些刺激，失重感越來越強烈。
這種感覺持續了很久，直到有一股氣流迎面吹來，雲楓被吹得清醒了片刻，腦子又開始變得恍惚。
眼前一片霧蒙蒙的雲霧色澤，看不清遠處，也看不見眼前。
雲楓仿佛沉淪于一大片霧蒙蒙的雲層里，周圍一切都沒有實質，有的只是那股忽而窒息忽而清爽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