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進桑塔納里，雲楓身軀軟軟地靠在副駕駛上，後腦勺抵住了座椅靠背。
慕凌略略偏頭，看見他臉色實在難看，解勸道︰“要不還是回去吧？改天我也能讓那個刑偵副支把看守調開的，我跟他是老同學嘛！”
雲楓語氣十分冰冷︰“你們是哪門子的同學？你別告訴我，你也上過警校？”
“那不能啊！”慕凌愣了愣，表情頗有些不好意思，“小學同學罷了。”
慕凌頓了頓，嘴角勾起一抹戲謔的笑容，輕松道︰“假設我真是警校出來的，你以為你還能安安穩穩坐在這里？”
雲楓神色仿佛凍結的寒霜，半晌道︰“你給我輸的……真不是維持我生命運轉的藥劑？”
“怎麼呢？”慕凌有點詫異，“你就這麼肯定這玩意兒不是恢復你器官功能的？現在只是時候不到嘛！你中途跑出來，藥水的劑量也不夠，時間更不夠，那個藥效大打折扣也是很正常的吧……”
雲楓听著慕凌越來越低的語氣，心中煩亂無比，背過身去不再踩他。
慕凌強行把雲楓的左肩扳回來，望著他的臉色道︰“你現在還是喘不上氣？還是說……”
“沒有。”雲楓冷冷地打掉了慕凌伸過來的手指，微不可察地按了下仿佛針扎一般的胸膛，艱難地彎下身去，將腦袋抵在車門邊，咬牙道，“快開吧，爭取天黑之前到。”
慕凌也不再言語，一腳油門，把黑色桑塔納開得飛快，抄近路避開了一路紅燈，不到五分鐘就沖到了血煞大樓下。
慕凌拽著雲楓下車，雲楓緩緩抬眼，仰頭望著那座被燒成焦黑色牆壁的大樓，整個大樓散發著冰冷的死氣，鼻端隱約飄來被燒糊的味道，焦炭味，又裹著一些惡臭，帶著令人窒息的刺激感，紛紛涌入肺腔。
慕凌皺了皺鼻子，不是很喜歡這股味道，身旁的雲楓卻視若無睹似的，徑直沖研究所大樓的正門走去。
這座往日巍峨輝煌的玻璃大門早已被燒得殘損不堪，破破爛爛，外圍稀稀拉拉地繞著一圈黃黑色的警戒帶，搖搖欲墜的玻璃門上歪歪斜斜地貼著兩張刺目的灰白色封條。
雲楓曲起右手食指和中指，兩指並攏，“刺啦”一聲用指關節把封條從門上扯下。
此時天空陰暗凝滯，天空中陰雲密布，沉沉地積壓下來，仿佛就壓在人的頭頂，一時間壓抑無比。天色已經非常接近純黑，只是還泛著縷灰白的天光顏色，有種風雨欲來的蕭索與沉寂。
整座大樓十分靜寂，從外部看，里面根本沒有一點人聲，也沒有一個人影。
雲楓毫不猶豫地抬腳邁進了這座昔日輝煌燦爛的研究所大樓。
樓里也了無人跡，樓體很大，顯得越發空曠和無人。
大樓的一樓大廳被燒得到處都是煙灰，牆體有一大片在煙燻繚繞的作用下被燻得通黑，地下到處都是雜亂的物體，乍一看果然是被廢棄了，且這把火燒得十分徹底，幾乎什麼證據也沒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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