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未眠——
翌日清晨，王東便早早喊二女起床，準備返回萬劍宗。
“這次咱們出來的時間夠長了，還是早點回去，別讓宗主擔心了。”
因為有自己師父的前車之鑒，王東可不想自己也變得像她那樣不負責任。
這樣說著，房間門被打開。
王東的手忽然停在了半空，他怔怔地望著眼前的少女，一時懷疑是不是自己走錯房間了。
“師兄，早。”
少女一身素白，唯有邁步時偶爾可見藏于裙褶間的微微蔥綠，腰間一條藍帶如清水。
她面容端莊，向王東打了聲招呼。
“……挽煙？你是挽煙？！”，王東露出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可他仔細一看，好像確實是她。
趙挽煙臉頰緋紅，潔白如藕的雙臂拘謹地擺在身後，“師兄認不出我了嗎？”
“……畢竟變化挺大的。”，王東這才想到之前對方似乎就是這個樣子，只不過後面為了節省靈氣，所以一直就是小孩子的模樣，那現在怎麼又變回去了？
“小閣主呢？”，王東看了看她身後。
“還在里面睡著呢，師兄要去喊她嗎？”
“這種事情不應該由你來做嗎，我不合適。”
“是嗎。”，趙挽煙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明明師兄已經把人家的身子都看光了，還有什麼不合適的。”
“咳咳！”，王東頓時紅了臉，他心想怎麼這孩子變大後性格也變了，嗚嗚嗚，把我的香香軟軟小蛋糕還給我。
說回正事，趙挽煙將夢瀾川喊醒，三人便離開楚家返回萬劍宗。
一路上相安無事。
趙挽煙看著與自己二人保持距離的王東，眼中閃過一瞬連她都未曾意識到的失落，她拿出一塊鏡子，鏡子上將她的面容照的清晰可見。
多麼漂亮一張臉啊，說是仙子下凡也不為過。
可是……這一路上，自己與師兄之間的接觸反而更少了。
趙挽煙收起鏡子，並攏的雙腿稍微打開，就這樣換了一個坐姿，將上身挺直，“師兄要喝茶嗎？”
前面的王東心思不寧，一時間並未給出回答，他在想自己前面的所作所為是否合適，想後面又該怎麼跟她相處。
雖說人沒變，不過是變了大小，但給人的感受確實不同，仿佛一瞬間就長大了一樣。
孩子長大後就要飛翔了，與家人之間的唯一牽掛也不過是根繩子，除此以外再無其他。
可那根繩子是二人的聯系，亦是二人的束縛。
“師兄？”，趙挽煙悄然靠近，身上淡淡的香氣令王東瞳孔微縮。
等下！怎麼一下子靠得這麼近？！
“我沒事，你有事？”
“嗯，師兄要喝茶嗎？”
“嗯……甜不？”
“師兄要多甜？”
“……”
似乎也沒有那麼壞。
夢瀾川在角落看著他們兩個，不由在那里生悶氣。
哼！都不管我！
趙挽煙怎麼可能會忘了她，自然是第一時間就為她也沏了一壺茶，香氣濃郁，讓人心曠神怡。
王東的則多加了蜜汁，喝起來口感順滑，入口甜潤。
“好喝。”，王東舔了舔嘴唇，想要再來一壺。
趙挽煙見此情形心中焦慮煙消雲散。
回到萬劍宗後，葉宗主反而露出十分驚訝的表情看著他們三個，問道，“你們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
“這……很快嗎？”
“哈哈，老夫還以為王長老要等幾年才回來呢，沒想到這麼快就把事情辦完了。”
自己的事情辦完了，那接下來就該為宗門辦事了。王東開口詢問是否有他能幫上忙的地方，但宗主卻搖搖頭，宗門一切安好，哪有那麼大的麻煩需要他出手。
對宗主而言，王東可以稱得上殺手 這三個字，倘若有敵人大舉來犯宗門，到時自然會讓王東上，只不過現在顯然沒這個需求。
宗主想了想，然後試探問道，“不如王長老……多收一些弟子如何？”
王東點點頭，“可以，此事交給我了。”
趙挽煙驚訝開口，“師兄要自己招弟子嗎？”
“是啊，總不能連這點小事都要麻煩宗主吧。”
他現在要履行自己身為長老的職責，而且又不是什麼小孩子了，這本就是身為長老應該做的事情。
宗主心里高興，便應允此事，“既然如此，那招收弟子就全權交給王長老你了。”
沒有其他事情，王東三人便離開了宗主書房，路上也遇見了不少弟子，他們見到王東腰牌後不免神色一變，離得近的趕緊拱手相拜，遠一些的在那里捂著嘴悄聲談話。
“那位就是咱們宗門的王長老？”
“看起來好年輕啊。”
“長老身旁那兩位女子似乎是他師妹……長老倒真是會享受。”
“……”
王東思緒微動，腳下步伐一頓，扭頭望向聲音來源，那幾位弟子在發現王東看向自己這邊後立刻站直身體，臉色發白，“長……長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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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東問，“你們是哪位長老門下弟子？”
“回長老，我等是楊長老門下。”
“很好，我這個人很喜歡打小報告，所以今天這件事情我會告訴給楊長老，讓他來決定該怎麼處理，畢竟你們歸他管而不是歸我管。”
說著，他皺了皺眉，環視一圈，不怒自威道，“以後，若再讓我听到有人傳我師妹謠言，侮辱清白，本長老不介意活動活動手腳。”
他忽然覺得自己是不是真的跟她們相處方式有問題，可在這之前卻好像從來沒有人向他表達過類似的問題。
是太過親密了嗎，可就算是在前世，自己跟姐姐相處時也都是這個樣子，那個時候也沒人覺得不妥。
而在桃花峰的時候也是如此……
在王東的意識里，這大概是第一次真正意識到，原來這樣做是不對的，自己與她們太過親近反而是不好的行為，之前那種隱隱的猜測，如今終于得到了證實。
回到家後，王東與二女再度討論了這件事情。
“我覺得……他們說的有道理。”，王東嘆口氣道，“是我平時不太注意這些，結果反而讓你們也跟著受了影響，日後我會改的。”
夢瀾川不解皺眉，“哥哥有什麼問題？”
他們愛說什麼說什麼，跟咱們又有什麼關系？哥哥真是小題大做。
趙挽煙清楚，王東只是覺得這樣做會更有助于自己二人，所以才會如此決定，不過既然他下定決心，那至少三天內都不會更改，嗯，等過一段時間再說吧。
王東很快就沉浸到招收弟子這件事情上面，趙挽煙則負責與外界其他長老交流討論經驗，當然也包括那位楊長老。
趙挽煙坐在幽靜的茶室內，細雨傳竹發出輕微聲響，與風沙沙合奏，面前茶壺咕嚕嚕冒著水汽，反而讓人感到越發安靜。
“來。”，楊長老遞過去一杯茶，“二位嘗嘗味道如何。”
王東接過茶，旁邊的趙挽煙謝了一聲。
“上次弟子的事情真是多有抱歉。”，他嘆了口氣給自己也倒了一杯，“在下平日管理放縱，弟子當真是有些不懂規矩，竟然什麼都敢說。”
“無妨。”，趙挽煙微笑道，“或許外界看來是如此，但那是因為他們不清楚我師兄所想，師兄將我二人當做親人來對待，自然是關心至極，旁人產生誤會自然是在情理之中。”
“不過我們這次來不是興師問罪的，楊長老應該清楚才對。”
楊千山不解，“不知王長老是想要我做什麼？”
王東回神道，“其實……我們這次來是想請教關于弟子修煉的問題。”
“弟子修煉的基礎功法應當有長老發放，可若只有一本功法的話，是不是不妥？”
“你還想有幾本？”，楊千山反問一句後說道，“王長老的意思是打算到時給弟子多些選擇是嗎，可你有沒有想過，身為長老門下究竟有多少弟子。”
“若要將每個人都照顧到是絕無可能的，每個人的天賦不同，資質不同這是事實，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給出同一本功法，並以此來篩選出資質尚佳的，再賜下適合他們的功法，這就是內外門弟子之分。”
“至于……那些外門弟子當中有特別天賦的，那就需要長老親自去發現，而不是靠多給一本功法這種辦法。”
王東豁然開朗，“原來如此，多謝楊長老解惑。”
“誒，小問題。”，楊長老哈哈笑了笑，“要是真的想謝我，以後王長老多帶挽煙妹妹來串門就是。”
嚓——
王東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明明嘴角依舊上揚，可卻被一層陰翳給覆蓋，周身的威壓濃而不發，外面風雨也隨之變得猛烈。
趙挽煙看了眼他手中——哦，已經什麼都沒了。
“不好意思，剛剛風有點大，楊長老有說什麼嗎？”
“我，我是說，有空王長老多來坐坐啊哈哈哈。”
楊千山內心無語，自己不就是調侃一下嗎，至于有這麼大反應，看你們兩個這樣子，要真說只是兄妹，誰會信啊。
畢竟誰家妹妹眼楮一直黏在哥哥身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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