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呼……”
奇怪，怎麼好像有別的聲音？
朦朧間，王東似乎听到了旁邊傳來的呼吸聲，意識斷片帶來的模糊效果令他皺起眉毛，思緒混亂間睜開了眼。
熟悉的床，熟悉的景色，以及……熟悉的人。
此時的王東躺在床上，側身面向里面，左臂似乎被什麼東西壓著，令他不由視線下移，隨後心髒驟停。
壞消息，額不對，是好消息，額也不對，還是壞消息趙挽煙雙手蜷縮在胸口，枕著他的手臂安然入眠，而他的另一條手臂則搭在她的腰側，似乎要將其摟住。
好消息她衣服整潔，面容端詳，睡得安穩，看起來應該沒有遭受迫害。
等等等等！
為什麼自己會跟她睡在一起啊！
時間向前推移——
“好吃。”，王東舔了舔嘴唇，表情安然地拍了拍肚子。
上官羽墨吃完飯後便先一步離開了，留下他們兩個在。
趙挽煙一邊只吃了一點，便搖晃著起身收拾殘局。
她將碗筷整理到一起，接著便盯著王東看，一步兩步靠近，踉蹌著不小心撲到他懷中。
王東愣了愣，下意識低頭看著她，“師妹，你臉怎麼這麼紅啊？”
趙挽煙悶聲道，“好像……吃得太多了。”
“……”
後面怎麼來著？想不起來了。
王東注視著懷中女孩的睡顏，不由想起了自己的過去。
嗯，那時候的他生活還算美滿，因為姐姐的壓迫，所以語出驚人說想要一個妹妹而不是姐姐，那樣的話，他就可以像姐姐壓迫自己一樣去壓迫妹妹了。
嗯……理所當然的被姐姐痛揍了一頓。
好像……這樣也挺不錯的。
或許是習慣了洛仙的八爪魚睡姿，對于趙挽煙這樣小家碧玉的可愛睡姿王東反而覺得新奇。
沐長歌的睡顏跟她也很像，不過後者要更收斂，看似二人相擁，但中間隔著一段距離，基本沒有觸踫的地方。
“唔……”
嗯，就連夢囈也這麼可愛。
趙挽煙睫毛微動，雙手不安摸索著，仿佛身體墜入深谷般顫動一下後猛然驚醒。
“師兄！”
王東听她一聲驚呼，忽然好奇她都夢到了什麼。
好像現在不是考慮這個的時候。
二人四目相對，趙挽煙後知後覺意識到現在的情況，就在王東考慮怎麼解釋自己會跟她躺在一張床上時，後者卻突然靠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死死不放。
還好，那只是個夢。
她夢到了一片焦土，焦土之上的廢墟埋了許多人的尸體，淚水模糊間，她看到了自己父親的尸體，就這樣瞪大眼楮，嘴巴張大，臨死前那不甘地怒吼仍然在她耳邊砰砰作響。
還好，那只是一個夢。
“師兄……謝謝你。”
“額……不客氣？”
……
“抱歉師兄，剛剛我有些失態了。”，趙挽煙擦拭淚珠，白皙的眼角如今染上微紅，看起來更加惹人憐愛。
“沒關系。”，王東輕拍了一下她的後背，“方才可是做了噩夢？”
“嗯，不過已經沒事了。”
“那就好。”
王東寬慰地拍了拍她的後背，剛準備開口，結果房門這個時候打開。
很難去形容這是一個怎樣的畫面。
王東與趙挽煙坐在床上，一個是親昵地靠在他身上，淚眼朦朧，衣服略顯凌亂，另一個是表情溫柔，向她伸出罪惡之手。
冰冷的目光猶如審判之劍，令人不寒而栗。
“那個……我可以解釋。”
————
片刻後的禁閉室內。
“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
沐長歌翹著二郎腿，雙手放在上面，她自然是相信王東的，但趙挽煙的動機就沒那麼值得信任了。
“你的意思是，她給你做了午飯，還把你醉倒了？”
“是……”
“你說她不是故意的？”
“應該……吧，畢竟她自己也吃了。”
王東看了眼趙挽煙，嗯……肯定不是故意的。
洛仙幽幽盯著趙挽煙，要說的話肯定不會是公子的錯，一定都是她的計劃！沒錯！表面裝無辜，實際上卻是策劃各種陰謀詭計，好讓師兄對她不設防備，這次如果不是自己還有沐姐姐及時趕到，說不定她下一步就會對公子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
沐長歌心情復雜，她還能說什麼呢？
說對方也跟我們一樣喜歡你，所以應該對她有所警惕……這合理嗎？有人喜歡難道不是好事？
可話又說回來，他自己有意識到這一點嗎？想來應該是沒有的。
沐長歌清楚，如果他知道這一點的話就不會發生剛剛那種事情了——可問題就在這里。
他一旦意識到，自己口中的小師妹，自認為的好妹妹對他心思不純，便會與她保持一定距離，可真到了那時，對方也會完全的放開手腳。
你以為吃了這條魚，還只是像現在這樣兩個人和衣而睡？
別逗了，不把他衣服扒光做點什麼然後留影做紀念順便給自己還有洛仙觀賞都不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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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
沐長歌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她的目光幽邃帶有深意地看向趙挽煙，一個難以置信的念頭出現在她的腦海。
她看了眼旁邊正與洛仙交談的王東，忽然覺得這一切是那麼的合情合理。
“師妹，要到外面講話嗎？”
趙挽煙點頭笑道，“師姐說了算。”
二人來到外面。
沐長歌看著她，嘴唇輕啟，“我記得師妹似乎說過，在過去與師弟相處過一段時間。”
“嗯，雖然不清楚具體緣由，但確實如此。”
趙挽煙自己覺得不可思議，畢竟那段記憶實在是太久遠，久遠到現在她還沒能完全消化。
“那……究竟有多久？”
“不知道呢。”，趙挽煙有些疑惑她為何要問這個，但還是老實回答道，“或許有好幾千年吧。”
那確實很久了。
元嬰大能的壽元也不過千年之久，能夠相處這麼長時間，看來師弟以後的境界會超出自己所想，但是如此一來，也確定了自己那個想法的真實性。
“師弟他真的很喜歡師妹你，若是換我或者洛仙，想必嘗了一口後就會有所防備，保證自己不會醉倒才是。”
沐長歌進入房間後就注意到了那股奇怪的味道，即便處理的很好，可能夠將一個元嬰大能輕松撩倒，想必也是下了不少功夫。
那股酒香，當真是不易察覺。
“師弟知道自己酒量不好，平時根本不會喝酒，更不要提那條魚了。”，沐長歌很羨慕趙挽煙，盡管如今她與王東之間的感情早已今非昔比，她也依舊羨慕對方。
“師姐到底想說什麼？”，趙挽煙清楚，她特意喊自己到外面出來，便是不想讓王東听到接下來的對話。
“……師妹似乎沒有告訴師弟，你喜歡他這件事情。”
趙挽煙神色微動，但還是開口解釋，“畢竟就算我講了，恐怕師兄也不會喜歡我，既然如此，我又何必說出來。”
“果真如此？”，沐長歌自然不信她這個說辭，“師弟他可沒有笨到連身邊人的心意都察覺不到的程度，等時間久了他自然會發現不對。”
“可你與他相處這麼久依舊如此，那是否說明，在過去的那段時間內，師妹依舊以妹妹的身份與師弟相處？”
換言之——
“幾千年的相處時光，師妹你都沒有勇氣去向師弟坦白嗎？”
難怪，面對現在的師弟她依舊如此的克制，原來是因為在這之後，二人的關系也依舊如此，沒有更進一步。
還真是師弟的好妹妹啊。
趙挽煙……
沉默是今天的趙挽煙。
房間內——
王東看著置氣咬自己胳膊的洛仙，思緒卻已經飄到了外面，“小仙，你說師姐她們都在聊些什麼呢？”
洛仙更生氣了，公子莫非真以為小女子沒有脾氣不成？小女子在這里，竟然還想著外面，真是氣煞小女子也！
“公子想听就去听啊。”，她氣鼓鼓說道，“就算公子偷听她們兩個也不知道。”
“那不行。”，王東正經道，“她們兩個說悄悄話，自己怎麼能去偷听呢，那未免也太缺德了。”
洛仙輕哼一聲。
“公子難道就沒有覺得挽煙對你很不一樣嗎？”
“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王東覺得這有什麼好奇怪的，“你們對我不也很好嗎？”
“是啊，可我們喜歡公子你，所以才對你這麼好，那她呢？她為什麼對你這麼好？”
“滴水之恩涌泉相報，但不代表可以為公子你做到這種地步，每天為公子做飯，照顧公子的起居，公子想吃什麼就做什麼……報恩需要清楚公子你所有喜好嗎？需要跟剛剛一樣睡在一起嗎？”
“她就是單純饞你身子！”
“她就是喜歡你！”
醒醒啊公子！你可千萬不要被壞女人給騙了啊！
王東聞言一怔，回想著與趙挽煙的相處記憶，內心不禁開始動搖。
“我……如果真是這樣……”，王東思考後給出自己的答案，“至少也應該找她問清楚。”
“沒錯，就應該這樣。”，洛仙心中一喜，必須揭穿對方的偽裝，讓師兄看清楚她的內在！然後遠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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