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挽煙安安靜靜地在房間里等待王東回來,洛緣坐在她對面,饒有興趣地看著她的表情。
“說起來,師妹似乎變得有些不同了。”
她的直覺向來如此敏銳,尤其是在與王東有關的事情上,盡管對方外表依舊,然而那眼中的稚氣卻早已被消磨殆盡,明亮的目光下是看破世間的解脫與釋然,舉手投足間經歷著時間的打磨,那股不同以往的氣質,讓洛緣誤以為自己在面對著一個可怕的對手。
她是高傲的,很少把王東身邊的其他女人放在眼里,上一個讓她無比無力的對手還是沐長歌。
可這實在是太荒謬了。
趙挽煙微微側目,望著對方一臉凝重的表情,嘴角反倒是勾起一抹笑,她的語氣是如此的清淡,仿佛在訴說一件小事,“姐姐真是好眼光。”
“有些話雖然現在無法說出口,但是……想來其中的表達姐姐應該也懂才對。”
她將部分真相說出,“當初在探索赤陽真人的秘境時,我曾經被煞魂藤所困,那時在夢中,我變成了它,在森林當中不知活了多久……那段記憶似乎一直被封印在煞魂藤內,而現在我已經全部記起來。”
“難怪。”,洛緣對此深有體會。
一個孩童再怎麼故作深沉,他的表現在旁人看來也不過是裝模作樣。
趙挽煙對她的反應很是喜歡,心中難免覺得自己師兄對她們實在是過于縱容,可師兄對自己又何嘗不是如此?
所以自己才覺得師兄很討厭啊。
“……”
“師兄什麼時候能回來?”
“哼。”,洛緣冷哼一聲,對那位閣主的態度顯然差勁,對方總是如此自作主張,仗著自己實力強大而隨心所欲,真不知道公子是怎麼認識她的。
……
天機閣內,王東被一只白嫩的小腳丫踩在地板上,欲哭無淚。
“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
什麼什麼騙了你,我到底騙了你什麼啊。
還不如直接殺了我呢。
白荷沉著臉,宛若一座即將爆發的火山。
閣主眼看時間差不多了,便告訴她收斂一些,“要是不想被發現然後趕回去就停手吧,現在時機未到,鬧得太大可不好。”
“連著你也跟著他欺負我是嗎?”,白荷似乎想起什麼,冷笑一聲道,“還是說,其實你沒有把所有事情都告訴他?”
王東苦澀一笑,“其實不告訴我也行的。”
我只是一個金丹小螻蟻,真的不配摻和你們那些大計劃,所以有什麼話最好憋跟我說嗷。
“現在告訴他,你打算做什麼?”,閣主並未反駁,一如既往的神秘,“本閣主自有打算,既然如今是我掌管世間,那就輪不到你們來對我指手畫腳。”
她俯首看著低頭不語的王東,眼中閃過一股無名之火。
你怎麼還享受起來了?好歹反抗一下啊。
“罷了。”,她伸手扶額,用不爭氣的眼光望著王東,對他說道,“這次你做的不錯。”
“那妖獸雖然本事不大,但放任不管也是一個禍害。”
王東心想你知道是禍害還不出手幫忙。
知道他對此郁悶不已,閣主並未過多解釋,將佔星術傳給他後又重新遞給他一枚令牌,“既然身為我順天司一員,又怎可不懂佔星之法。”
“另外,這枚令牌可以助你隨時來到天機閣。”
王東一听心里不由咯 一聲,大叫一聲完啦。
果不其然,接下來她的話令王東眼前一黑。
“今後每月你都要回天機閣一趟,不管事大事小,都要完成一次任務,當然,作為補償,有了這枚令牌,今後除我之外,任何人你都不需要看他們的臉色。”
她高傲抬頭,“見此令,如見本閣主。”
王東弱弱問道,“那對方要是不給您面子該怎麼辦?”
“……”
他啪的一聲把抬的頭重新低下。
閣主淡淡收回右腳,接著將他送回醫聖谷。
————
不知不覺就到了離開醫聖谷的日子。
看著自己黎陽佩里面滿滿當當的靈草還有功法,王東有一種恍惚感。
他想起了自己的高中同學,逢年過節,總有一些同學會在群里發些去走親訪友的照片,听他們總一種無奈又自豪的口吻說著“不想要偏要給”這樣的話。
那個時候是一種怎樣的心情?
而現在,他的心里或多或少能體會到對方的感受了。
此行依舊由黃長老相送,他接下來有的忙了,將二人送回青平宗後又要去聯絡一些煉丹宗門,看看能不能購置一些靈草種子。
王東自然不會推辭,讓他御劍帶著趙挽煙,飛得太快她受不了,太慢他受不了,有飛舟接送什麼的那可真是太棒了。
就這樣一路直達宗門,向黃長老鄭重感謝後,他便領著趙挽煙下了飛舟。
“真是一次激動人心的經歷啊。”,王東忍不住吐槽,“本來只是帶你煉化煞魂藤誰知道會突然遇到這種事情。”
“還好有谷主在,否則的話大家都危險了。”
趙挽煙心情大好,如今煞魂藤已經不再成問題,甚至說用不了多久,她就能成為一名金丹修士。
她忽然低下頭,伸手抓住了王東的手指,“師兄,我想我父親他們了。”
王東拍了拍她的腦袋,對她此刻的心情極為理解,“若是有時間的話,我可以帶你回去。”
等他學會了佔星術,找人這種小事情還不是小菜一碟。
但一想到自己今後每個月都要回天機閣一趟,王東就有一種身心疲憊的感覺。
就在這時,二人面前出現了幾個互相攙扶著、一瘸一拐的弟子。
王東與趙挽煙停下腳步為他們讓路,目送他們離開後,他喃喃道,“怎麼受這麼重的傷?”
趙挽煙不由掃了眼附近,這里正是宗門入口處,因此可以看到不少弟子,而在其中,受傷或輕或重,但總能見到。
“師兄,宗門似乎出事了。”
王東聞言內心一沉,立刻加快腳步來到這些傷者跟前,輕傷弟子無需他照顧,但那些在他眼中身患暗傷的弟子,便用針法外加靈草為其療傷。
從他們口中,王東得知了一個十分炸裂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