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堂仍舊令人昏昏欲睡,在一群虎背熊腰的妖修學長當中,王東看起來實在是瘦弱,坐在其中如此不起眼,與之不同的是,身處在前面,看似渺小但被眾妖推崇的白荷。
比她更前面的是正在授課的和藹可親的夫子。
“好困。”,王東趴在桌子上如此說道。
“行了小師弟,你已經抱怨小半個時辰了。”,旁邊看似凶神惡煞的師兄但說起話來竟然有些溫柔?
“是啊,夫子在上面授課,你在下面念經,受折磨的反而是我們。”
“zzz”
“好快?!這就睡著了?”
看樣子夫子說的真沒錯,不管是什麼人,總會在某方面是自己擅長的。
但這里可是學堂啊,更何況是夫子的課。
不出所料的,王東被拉出去罰站。
下課後,白荷輕哼著到他跟前,看著他一臉苦相地站在門口,內心愉悅地背著手,挺胸抬頭,眼楮斜視著說︰“你現在求我的話,等回去後說不定我可以在夫子面前說些好話求情。”
“不就是罰站嗎,有什麼好求情的。”
“可是你就不怕夫子趕你離開學堂?”,白荷理直氣壯地說著,“畢竟你這麼笨,夫子在上面講課你睡覺,冥想又沒有辦法集中精力,修煉逍遙訣更是毫無進展,若是傳出去,恐怕會被別人笑話吧。”
“……那也沒辦法啊。”,王東苦惱嘆氣垂下腦袋,“又不是我想這麼笨的,或許修煉真的不適合我吧。”
“沒關系。”
王東愣了一下,下意識反問她,“什麼?”
白荷收起玩鬧的表情,認真地回答道,“我說沒關系,就算你真的很笨,沒有辦法修煉,我也不會嫌棄你的。”
王東听後噗嗤笑出聲,“拜托,我還不至于慘到這個地步吧,就算沒辦法修煉,我照樣可以活的很好啊,也就是活的時間短一些罷了。”
而且說短其實也不短,凡人一生不過百年,更何況是他,在這樣的環境下耳濡目染,身體力行,至少活個一百多年是沒問題的。
“不行。”,白荷咬牙看著他,似乎對他無所謂的態度很是生氣,“你說過會一直陪著我的,難道你要食言?”
王東嘴角抽了抽,“可我壽命就這麼短,就算服下了延壽的丹藥也不過多活幾十年而已,到那個時候我就是個老的不能動彈的老頭子了,只怕會給親愛的白大小姐拖後腿。”
“我說了沒關系。”,白荷看著他,目光前所未有的堅定,“我會想辦法的,反正,反正你答應過我的。”
一定有其他辦法才對。
“行了,說這麼多干什麼呢,萬一以後我突然開竅了,修行突飛猛進怎麼說,到時候比你還厲害。”
“看來你們兩個小家伙還挺開心。”,夫子收拾好東西便從學堂里面走出來,看著在那里等他回家的二人不由呵呵笑了笑,“不過站著說話多累啊,有什麼話等回家再說吧。”
……
夜晚的星星總是如此明亮,除了偶爾飄蕩的雲朵將星光遮掩。
王東看著天空,將心中的疑問拋向身旁的少女,“師姐,你說,這些雲它們要去哪?”
少女坐在旁邊,溫柔清冽的目光停在他的側臉,她用手撐著自己的側臉,情不自禁地勾起微笑,“也許它們也在回家。”
回家……
王東出神地看著天空,身旁的少女貼近,將腦袋放在他的肩膀上,一只玉手慢慢覆蓋在他的後背之上,接著將他的手掌翻面,雙手手指交叉合握在一起。
“無論今後如何,這里永遠都是你的家。”
沐長歌總是如此冷靜,她能夠感知到王東此刻內心的困惑與迷茫,願意給予他陪伴。
她想,如果有一天,他真的離開了,自己又該是何等心情?
應該會為他感到高興吧,她如此想到,卻又用力地握緊手,擔心他會向天上的雲一樣飄向遠方。
……
“听說了嗎,洛家最近招了位女婿,看起來挺老實的,還有點木訥。”
“老將軍怕不是年紀大了,腦袋也昏了,兩個女兒竟然都要嫁給他一個人。”
“好家伙,這是能說的嗎。”
“誒?可我怎麼听說是人家倆小姐主動嫁給那小子的?”
“這可真是頭回听說這檔子事。”
“……”
洛府,王東看著自己一身大紅,頓時失去了思考能力。
“等等,這衣服是怎麼回事?”
“姑爺莫非覺得這衣服不合適?”
“當然!”,王東瞪大眼楮一臉不可置信表情,“我什麼時候說要娶你家小姐了?”
“姑爺說笑了,救命之恩何以為報,自當以身相許。”
“要不要這麼封建?那我要是長得再丑一點,你家小姐還會以身相許不成?”
“那是自然,畢竟小姐可是說了,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就算姑爺是個女人,我家小姐也會嫁給姑爺。”
噗!男女通吃?!
王東暈乎乎地被推了出去,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然後發現自己好像眼花了,眼前怎麼站著兩個人?
接著就是入洞房。
懷揣著激動期待又忐忑不安的心,他慢慢推開房門,到處都是喜慶的紅色,房間內呈現出一股暖醉氣氛,他不由屏住呼吸,朝著床邊看去。
不是錯覺——
兩個幾乎一模一樣的蓋著紅布的少女手牽著手坐在那里,等待著她們夫君的到來,似乎是感應到了視線,二人同時抬頭,親昵地稱呼道,“夫君。”
王東听得骨頭都酥了,他不禁伸手敲了敲自己的腦袋,在心里不停地告訴自己,這一定是在做夢。
哈哈,自己怎麼可能突然就結婚了啊,明明說好要跟老姐一起當魔法師的,怎麼突然……
等等,在這之前,自己在做什麼來著?
就在他皺眉思考之際,他雙手手腕突然被人握住,本坐在床邊的二女悄無聲息地來到他跟前,然後握住他的手腕,慢慢後退。
“等——”
王東腳下突然一滑,隨後撲倒在床上,床幃松開,燭火將三人身影照在上面,唯有沉重的呼吸聲在房間內緩緩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