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大學的時候，咱們三個人一起玩的多好啊！”
黎萱一臉的憧憬的回憶著自己此生最好的時光，“都怪後來，你擁有的東西那麼多，而我擁有的卻那麼少……”
“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司蓉不想跟一個將死之人爭辯，“這個邏輯就好像你去搶銀行，警察抓你，然後你說是因為銀行里錢那麼多，而你的錢那麼少一樣可笑。”
黎萱沉默了會，“不管怎麼說，我都要死了。”
她看了眼司蓉，雖然同樣是五十多歲的年紀，但司蓉卻依然很從容好看。
她們之間的差別一如最開始相遇那樣。
“司蓉，你說，我們會有下輩子嗎？”黎萱帶著些期冀望向司蓉。
“之前你去海島隨軍的那段時間，我總感覺沈瀾好像回來了。”
黎萱以為她不相信，半撐起身子，“真的，我真的沒有騙你，我都要死了，還騙你干什麼？”
“那段時間，總有人跟著我們娘三個，還有沈母，你還記得那個死老太婆吧？有人給她了一筆錢，是一個陌生男人，可是卻叫她媽，一直到死，沈母都說她兒子沒死，只不過以另外一個人的樣子活著。”
司蓉當然相信，她說的應該就是重生到另一個人身上的沈瀾。
“不管有沒有下輩子，我始終覺得這輩子活不好的人，下輩子也別想活的好。”
司蓉站起身，“好了，我要走了。”
“如果有下輩子，司蓉，我想變成你！”身後，黎萱聲嘶力竭的喊道，“你那麼幸福，出生就享受到了別人享受不到的榮華富貴，父兄都疼愛你，如果能夠讓我體驗一次你這樣的人生，就好了。”
她的話讓司蓉背脊上都浮現出了陣陣寒意。
變成她？
真是可怕，可惜這一切都只是黎萱的痴心妄想罷了。
……
黎萱死了。
她這一生，連個安身的地方都沒有，親友唯有她生的兩個孩子。
從醫院太平間接出去，草草的火化後骨灰就被裝進了一個簡單的骨灰盒里面。
沈馳跟沈苑並肩跪在地上。
“昨天我去了孔雀鎮，”沈馳開口道，“幾個舅舅都不願意見媽媽最後一面。”
“尤其是三舅黎大寶，他直接拿棍把我從家里趕出來了！說是，說是……”
“說什麼？”沈苑覺得自己現在心里好恨，可又不知道該恨什麼。
“都是一些污言穢語，你就別听了。”
說他當年身上的那玩意就是被黎萱給咬掉的，否則何至于無妻無子。
可他是黎萱的親哥哥啊，如果不是做的太過分，黎萱怎麼會有機會接觸到那種隱私部位？
只能說，自作孽不可活。
沈苑重重的磕了個頭，“媽，雖然你不是個好媽媽，可是我現在不怪你了，希望你下輩子能幸福一點，別再遇到不喜歡的人了。”
一陣風吹過，一只蝴蝶扇動著翅膀停留在沈苑衣袖上，久久不願離去。
“你有什麼打算？”沈馳想到小妹如今年紀也不小了，“媽死了就剩咱們倆了，別四處漂泊了，留在淮陽成個家吧！”
沈苑靠在哥哥肩膀上，“好，我听哥的。”
“那哥，你呢？還準備跟林美西這麼將就下去嗎？”
這次黎萱從急病到埋葬，都只有他們兄妹倆忙活，林美西連個頭都沒露，這是連面子功夫都不想做了。
“只能先過著，”沈馳抿了抿唇，“我得把女兒找回來。”
即使林美西現在不是一心跟他過日子，但畢竟她是孩子的媽，他準備等女兒找回來再做打算。
“之前我听你說過，不是說找到了嗎？”沈苑也想見見這個素未謀面，但長得很像自己的佷女。
沈馳搖頭，“去做了親子鑒定，不是。”
“那咱們就繼續找！”沈苑挽著哥哥的胳膊，“我幫你一起找！”
沈馳還是覺得白茉就是自己的女兒，他帶著小妹等在學校門口，在放學的時候指給沈苑看。
“你看！她就是白茉！”
沈苑微微有些驚訝，“哥，你不覺得她長的也很像林美西嗎？尤其是笑起來的時候！”
“對啊，可是親子鑒定顯示我跟她沒有血緣關系。”
之前拜她媽所賜，所以沈苑對這些事比較了解，“你說，該不會是當年林美西和別的男人在一起了，送到福利院的那個孩子根本就不是你的！”
現在沈苑看著她哥都覺得在冒綠光。
沈馳︰……
他神色越發冷，按照林美西這個蕩婦的德行，小妹的猜測不無可能。
當下，沈馳就回家揍了林美西一頓。
直到林美西跪在地上，用自己兒子還有親媽的性命發誓，當年沒給沈馳戴過綠帽子，沈馳才停手。
他冷笑著把林美西從地上扶起來，“我暫且相信你，從今天開始，我們好好一起找女兒吧！”
林美西有些害怕的瑟縮著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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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後。
杜鵑花架下，兩個女人對坐著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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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現在舞劍舞的不錯，”明紫笑著評價，“不過，江騁怎麼也去了，他不是不好這些花拳繡腿嗎？”
司蓉淺笑，“他也退休了，不去整天閑在家里有什麼事？”
事實是，之前她跟別的老頭一起舞劍被江騁看見了，回到家江騁很是陰陽怪氣了幾天。
後來干脆也跟著她一起去舞劍了。
煩的很，每天走著坐著都跟著她，害的她現在只有上廁所才能獨處一會。
“對了，昨天是黎萱去世三周年，”明紫忽然道。
司蓉眨了眨有些疲憊的眼楮，“時間過的可真快啊，她都死了三年了。”
“誰說不是呢，不過她死了後，她那兩個孩子倒是正經過起日子來了。”
“沈苑好像結婚了，嫁了個老實本分的高中老師，沈馳好像還在車站附近做生意，听說他還在到處找他閨女呢。”
明紫有些唏噓道。
“你說，他會不會再找上白茉？”
司蓉搖頭，“不知道，該來的總會來的。”
……
“白茉，等等我！”江司語跑著追上她，“今天晚上到我家一起寫作業吧！”
“今天晚上不行，”白茉道，“我們歷史老師讓我去他家里補課。”
“偏心！他怎麼只給你補課，該不會他喜歡…？”一個女同學突然湊過來道。
“你胡說什麼呢！”白茉連忙道，“歷史老師都已經結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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