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只是營養不良之類的小毛病吧！
沈瀾心里這樣期冀著，這段時間黎萱根本就沒有好好的照顧女兒，所以都怪她。
醫生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看著面前的一對神情沮喪的男女，問道︰“你們是女孩的？”
“父母，我是孩子的媽媽，醫生你快告訴我孩子怎麼了？”
“她懷孕了。”
醫生的這句話簡直就像是一道驚雷劈在了兩人身上。
沈瀾懷疑自己听錯了。
怎麼可能？
他的女兒今年剛十七歲，她還那麼小，怎麼會懷孕呢？
“醫生，您說什麼？”
他牙齒打著顫又問了一遍。
“你女兒懷孕了，”醫生對這種不負責任的父母沒什麼耐心，“現在營養不良，去病房等著吧！”
真是太不像話了。
爹媽但凡有一個靠譜的，也不會讓這麼小的女兒懷孕。
肯定是疏于管教。
懷，懷孕了？
跟誰？
在學校里懷孕了？
黎萱一把拽住了醫生，“是不是你診斷錯了？我女兒沒結婚，她還是個學生啊。”
醫生甩開她，遞給她了一張檢查單，“沈苑？你女兒對吧？自己進去看看吧。”
沈瀾搶過檢查單，待看清楚那上面的懷孕五周字樣，頓時整個人都蔫了。
他感覺醫生護士看向他的眼神都帶著嘲笑，丟死人了。
這時，黎萱自然而然的把一切都推到了學校和老師的頭上。
“老師，我們把孩子交到了學校里，現在孩子無緣無故的懷孕，這事學校得給我們交代！”
老師臉色瞬間難看起來。
“這段時間，沈苑同學發生了很大的改變，尤其是這兩個多月，經常逃課，跟壞孩子混在一起，我一直想問，是不是你們家里發生什麼事了？”
老師看著沈瀾。
這位曾經的沈副縣長，他跟這位女生的好事鬧的可以說是人盡皆知。
可大人的事跟孩子無關啊。
之前沈苑那麼活潑伶俐的一個女孩子，變成如今的樣子，他身為老師都覺得心痛。
這位回來的親媽竟然還不如一個養母？
真是讓人不知說什麼好。
沈瀾尷尬的不行，老師話里的意思是在暗指他之前那場轟動淮陽的離婚。
“是，家里是發生了一些事，”他艱難的開口，“但是孩子畢竟在學校里的時間多，我們就是想知道到底是哪個混蛋干的！”
他絕對不會放過那個人！
“這個，我建議你們先跟沈苑談談，”老師看了眼自己手腕的手表，委婉道，“多關心關心孩子吧！”
老師走後，沈瀾黎萱兩人相對無言，齊齊走進了病房。
病房里，沈苑躺在床上，巴掌大的小臉蒼白，像是一個沒有生氣的布娃娃。
沈瀾不由想起從前的小苑，開朗可愛，還未開口心就先軟了。
他坐在床邊，輕輕揉了揉女兒的額頭，“小苑，別怕，爸爸在這里。你告訴爸爸，你，懷孕，這件事到底是怎麼回事？是不是哪個混蛋欺負你了？爸爸一定會去幫你討回公道的！”
沈苑看了他一眼，眼神中似帶著失望和不信任，把頭轉了個方向。
黎萱看她這樣就急了。
什麼時候了，還在耍這種小性子。
同為女人，她可太知道女兒這是在耍什麼心眼了。
想讓她爸哄她，目光全都放在她身上。
“你得說！告訴我們是誰干的，我們能等，你肚子里的孩子可等不了！”
已經五周了，再等下去這個秘密可就瞞不住了。
沈苑怒瞪著她。
她現在心里滿腔的恨意，既恨黎萱，為什麼要毀掉他們從前的幸福生活，又恨司蓉走的那麼決絕。
甚至跟她斷絕關系。
那天晚上她在網吧外，如果司蓉肯喊她，不許她進那家網吧，現在事情也不會變成這樣。
“是不是你同學？”黎萱繼續問，“這個時候你別怕，咱們報警他就得進去！你今年未成年，他這屬于強女干！”
“你別說了！”沈苑听不得這麼難听的字眼形容自己，她捂著自己的腦袋躲進了被子里。
沈瀾也瞪了眼黎萱，“你先閉嘴！”
黎萱在原地站了會，覺得自己有些多余。
“沈瀾！小苑是大姑娘了，現在她肚子大了，總不能還像小孩子一樣躲在你身後吧？事情總要解決。”
“如果你不肯說那人，那我們就只有自己去查了！”
“總不能就這樣窩囊的偷偷把孩子打掉吧？”
沈苑猛的把被子掀開，手上的輸液管因為動作太大血直接涌了出來，霎時間輸液管里都涌上血，看起來十分駭人。
“你們是不是嫌我丟人了?我告訴你們，孩子爹我根本就不知道是誰！”
當時她又不是只跟一個男人。
“我就是個爛人！沒有媽的爛人！你們不要管我，讓我去死吧！”
黎萱迅速幫她按住手背上的傷口，心口被女兒這些話扎的疼極了。
“好了好了，媽不逼你了，你不想說就算了，但是你現在還小，這孩子必須打掉，否則你這輩子就完了！”
她曾經以為自己智謀無雙。
把司家千金耍的團團轉，在自己的算計下，丈夫一路高升，孩子也有人養著。
可直到現在這一刻，她有些懷疑自己這些年是不是做錯了。
如果當初她好好的跟沈瀾在一起，親手養大她的一雙兒女，即使生活清貧些……
憑什麼？
憑什麼大家都是一樣的人，她就要過清貧的日子？
而司蓉卻什麼都有？
所以，她不能後悔。
老天爺既然這麼不公平，那她想要什麼就只能自己去搶。
再怎麼說，現在自己也是兒女雙全的人，而司蓉她什麼都沒有。
沈苑摸著自己的肚子，拒絕她的提議“不，我要把孩子生下來。”
她會是一個好母親，給這個孩子她沒有享受過的母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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