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土帶著葉雲一路上走走停停,這是她第一次以主人公的身份接待他,隨著二人越走離地府越遠,但是距離那地道核心空間也就越接近。
“師兄你看那那九幽玄穹。”
隨著後土的指尖牽引,葉雲仰頭望見十萬丈高處垂落的青黑色光帶。
這些由枉死城怨氣轉化的法則鏈條,此刻卻綻放出令人心悸的美感︰每截鎖鏈都瓖嵌著三千顆因果砂,砂礫中沉睡著未能降世的先天神魔。鎖環踫撞的叮咚聲里,竟暗含著修正天地缺憾的律動。
最壯觀的莫過于六道輪回盤投射的極光。金黃色的天道光束里沉浮著龍鳳呈祥的仙界幻影,深紫色的餓鬼道光痕中卻開出淨化業障的優曇婆羅花。
當代表人間道的赤紅光柱掃過葉雲時,他恍惚看見自己的千萬世輪回倒影︰樵夫、帝王、乞丐的身影重疊閃爍,最終都化作滋養大地的塵埃。
當地脈潮汐達到鼎盛,無數先天符文從虛空滲出。這些曾被天道判定為“殘缺“的法則碎片,此刻在地道滋養下重煥生機。
“這才是真正的厚德載物啊。。。”
葉雲喃喃自語,他的道袍已被地脈道韻浸染成暗金色,衣襟處自發衍生出周天星辰圖,只是群星軌跡都依照地脈起伏的韻律運行。
當最後一道輪回極光掠過發冠,他忽然讀懂後土眼底的笑意︰在這拒絕永恆定格的地道祖庭里,連天道聖人眼中的謬誤,都是孕育奇跡的種子。
緊接著後土那空靈的笑語因為回音,像是從四面八方聚攏到葉雲的耳蝸之內︰“師兄你是去堵過天道大門的,這里和三十三天外的天道空間很不同吧?”
“我雖然沒去過那里,但是我知道天道喜歡把規則鍛造成鎖鏈,而我們地道。。更擅長孕育。”
葉雲想起之前在天道空間外堵門的情景,也是撲哧一笑道︰“你說的不錯,雖然我沒有進入過天道空間內,但是卻隱約看到過有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重玉階”
“而且最上面還懸浮著一個好似青銅的巨鼎鎮壓著萬道霞光。每條天道法則都如同筆直的利劍刺穿混沌,連飄落的瓊花都帶著割裂空間的鋒芒。”
“那里給人的感覺就好像不真實,還真的沒有這地道空間給人的感覺舒適。”
後土聞言竟然和女媧一樣昂著腦袋,傲然道︰“那是,正所謂天道求衡,地道求變。他們本質上就是不同的。”
緊接著她指尖綻開朵曼珠沙華,殷紅花瓣里沉睡著盤古開天時濺落的濁血︰“看見那些游弋的玄冥氣了嗎?每縷霧氣里都裹著個未誕生的小世界。”
葉雲順著她示意的方向望去,果然發現青黑色霧靄中隱約有山川成形,只是那些山脈的走向詭譎如掙扎的蛟龍,與天道孕育中規整的洞天福地截然不同。
空間突然劇烈震顫,葉雲看見穹頂落下七十二道暗金光柱,每道光柱里都封印著件殘缺的先天靈寶。
最中央的一塊散發著混沌道韻的碎片正在發出輕鳴,上面的裂縫里滲出的玄黃母氣︰這分明是被天道摒棄的“錯誤”,卻在地脈深處重新滋長出扭曲的道紋。
“天道厭棄的,恰是地脈的養分。”
只見後土揮手間,枯萎的時空重新泛起漣漪︰“就像此刻你腳下的...”
葉雲低頭,驚覺自己不知何時站在了塊半透明的琥珀上,其中封印著個正在重組的世界。
他看到了一座巨大巍峨的山脈上生出九條虯結的根須,山巔纏繞的已非天河弱水,而是散發著九幽氣息的冥河支流。
無數微小如塵埃的鬼仙正在山腰處修築倒懸的城池,他們使用的磚石竟是用業火煆燒的因果碎片。
當地脈潮汐再度涌動時,葉雲終于理解了兩者的本質差異︰“我明白了,天道就如那鐵畫銀鉤的碑文,銘刻著永恆。地道好似那生生不息的菌絲一樣,不斷蔓延生長著勃勃生機。”
又參觀了其他幾處奇景後,兩人來到一處大殿內開始落座閑聊,不一會帝江的祖巫真身出現在外面,還沒進入大殿,其爽朗的笑聲已經傳來。
“師兄,你終于來了,你都不知道我們有多想念你哦。”
待來到近前,帝江也是鄭重的給葉雲行了一禮︰“巫族帝江多謝師兄為我們的謀劃,改變了天道施加給我們的宿命。”
見他如此,葉雲也是無奈道︰“你們不愧是是兄妹,這事就不要再說了,正所謂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這麼,難道你我不是師尊盤古一脈了?”
後土這時候也和他的好大哥說了之前的事情,帝江也是哈哈一笑道︰“就如此我也就不矯情了,師兄此來想必是為了人族之事吧?”
葉雲看了帝江一眼後,在他都懷疑自己身上是不是有什麼不對時,葉雲笑道︰“誰說巫族沒有元神就不善思考的?這不是一下子就猜到了嗎?”
一句話說的帝江面色微紅︰“這不是之前小覷了天下人,以為憑我們的拳頭可以擺平一切。”
“自從經歷過這些事情後,還是覺得思考很重要,要不是有師兄你的幫助,我們還是逃不脫被天道算計到死的命運。”
“要是這樣了還不知道動腦子思考,那可真的不可救藥了。”
這下葉雲也有些感觸頗深道︰“是啊,要是師尊知道你們已經能自己立起一片天地了,我想他也會很欣慰的吧。”
于是三人又感慨了一會後,葉雲說道︰“此次前來是邀請後土妹子和我一起去和那天道好茶聊天的,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
後土聞言眼神一亮,但她還沒開口帝江就興奮道︰“師兄你是又要去堵天道大門了?”
“這麼明顯的的嗎?竟然連你都猜的到?”
聞言帝江又是哈哈一笑道︰“師兄難道不知道?你強迫天道和你喝茶聊天的事情已經傳遍洪荒了嗎?”
“還有這事?我還真沒關注過,是誰傳出去的?”
這下帝江更是得意的笑道︰“不可說,不可說哦。”
葉雲也不勉強,微微皺眉後就猜到了是誰,然後苦笑道︰“原來是青蓮和囡囡這兩個丫頭,不就是女媧揍他們的時候,求我救她們我沒答應嗎,至于嗎。”
這下帝江和後土都是微笑道︰“真羨慕師兄你啊,這樣的家庭氛圍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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