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想改變一切,只是不想被你擺布罷了。”尹菲拔出“李老師”胸口的剪刀,對準了他的肩膀︰“你……有痛覺吧?”
“當然有。”盛逸的聲音懶洋洋響起︰“借用別人的身體,肯定會親自體驗身體上的一切感覺。”
“你住嘴!”“李老師”被氣得咳出了大量鮮血,他艱難地抬起手,應該是想要再次控制黑霧,但下一秒,他的手就被尹菲的剪刀貫穿。
“啊啊啊!”他發出了痛苦的慘叫聲。
“既然有痛覺,那就好辦多了。”尹菲心里嗜血的欲望越來越強烈︰“我問你幾個問題,你老實回答,不然,我有的是折磨你的法子。”
“你敢……啊!!”
這一次,尹菲的剪刀刺入了他的肩膀,還用力擰了擰。
“說,你做這些事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尹菲直勾勾看著他的眼楮。
雖然眼露不甘,但“世界的意識”並不怎麼耐痛,猶豫片刻後,他便嘶啞著聲音回答了尹菲的問題。
“就是想測測你的歸順程度,僅此而已。”
“歸順程度?”尹菲輕輕念叨著這四個字︰“呵,那你還真是大費周章啊,你覺得,我會信你的話嗎?”
“啊啊啊!”這一次,“李老師”被貫穿的是手腕。
“尹菲!現在落在你手上的我只是極小部分的我!我也只是分身,只是遵照主體的意識行事罷了,你再怎麼逼問我也沒用,因為我也不知道主體的全部!”
“也就是說,你是個沒用的東西。”尹菲眼中已經完全被墨黑佔據︰“那你……就好好享受我給你的禮物吧。”
說罷,她又舉起了剪刀。
“等等!等一下!”“李老師”眼中居然流露出了恐懼︰“我說,我說,我知道一點關于你的信息!你……你很特別,你既不是純正的人類,也不是真正的詭異,你其實是……”
然而,他的話沒能說完,便劇烈咳嗽起來,鮮血從他五官中洶涌流出。
“你……是你?為什麼?”
他落下這句莫名其妙的話後,便失去了生命體征。
接著,一團幾近透明的霧氣從他的五官中鑽出。
尹菲試圖去抓,卻什麼都沒踫到,只能眼睜睜看著霧氣離開。
“活該。”盛逸幸災樂禍的聲音響起,他的身形漸漸在李老師的尸體旁顯現。
“嘖,老東西真不講武德,搞偷襲不說,還把我關起來。”他活動了幾下筋骨,然後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尹菲。
“不錯嘛,比我想象中更厲害,居然能把那老東西折磨成那樣。”
此刻,尹菲眼前就像被蒙上了一面凹透鏡,所有的一切都在不斷變形,盛逸的臉在她眼中,就像是一個滑稽的怪物。
盛逸很快就注意到了尹菲的不對勁。
“你……現在很難受吧?畢竟一下子吸收了這麼多黑暗。”他的聲音也開始忽遠忽近︰“需要我幫忙嗎?”
“不用!”尹菲的視覺和听覺雖然出現了問題,但腦子還算清晰。她知道,盛逸也有自己的目的,肯定不會平白無故幫她。
“別硬撐了,再這樣下去,你就會被黑暗徹底佔據身體,失去理智。”盛逸緩步走到她面前︰“到時候,就算你活著離開這個詭異世界,你的精神污染度恐怕也會變成百分之百。”
“我都是‘詭異’了,還怕精神污染度?”尹菲強撐著身體站著,她還有必須要弄明白的事︰“盛逸,剛剛‘李老師’死前,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我既不是人類,也不是‘詭異’?”
但盛逸兩手一攤︰“我也不知道,可能那個老東西是在誆你吧?故意說些似是而非的話,轉移你的注意力,好趁機偷襲?”
“不對,他說的一定是真的,所以,才會有另一股力量阻止他說完。”尹菲還記得,“李老師”死前,滿眼的難以置信,一定是某個不該出現的“東西”出現了。
“你當時有看見什麼嗎?”尹菲踉蹌了幾步,她身後的米弘和丁雪立刻上前扶住了她。
“沒看見。”盛逸立刻搖了搖頭︰“而且什麼也沒感覺到。”
他雖然這麼說,但尹菲並不相信他的話,因為就算當時什麼都沒出現,如果盛逸想認真回答的話,至少會回憶幾秒,只有根本不想回答她或是撒謊的情況下,才會回答得這麼快。
“行了,身體都差成這樣了,腦子里還能想這麼多東西呢?”盛逸自然是看出了尹菲眼中的猜忌︰“既然現在老家伙已經走了,那我也就不用偷偷摸摸的了,你不是想出去嗎?我送你出去。”
說罷,他伸出手,想要扶住尹菲,但尹菲卻後退著躲開了他。
“嘖,好心當成驢干肺。”盛逸無奈道︰“你到底想要從我這里得到什麼答案,才能相信我?”
但尹菲已經不想再追問了,畢竟,盛逸不想說,她再怎麼問也無法得到正確答案。
“哎……別撐了,你真的快被徹底侵佔了!”盛逸眼中的焦急倒不像是裝的。
“你送我出去需要多久?”尹菲突然問道。
“哎……還在 ……嗯?你願意出去了?”盛逸慢了一拍才反應過來︰“那老家伙不在了,送你出去很簡單,十秒都不用。”
“好,那我做完一件事後,你直接把我送出電影吧。”尹菲說完這句話後,再次把手伸進了黑霧中。
盛逸內心︰???
既然好事已經做了,就干脆做到底。
按照之前吳林所說,黑霧原本並不傷人,只是因為被人類背叛,又吸收了太多負面黑暗的情緒,才會變成這樣。而主角的身體其實很強大,有被黑霧寄居的能力,也有吸附黑暗的能力,不如利用這一點,淨化黑霧,讓它徹底恢復成原本的模樣。
“把你的黑暗全部給我吧。”尹菲在心中默念。
從主角體內排出的黑霧是“心髒”,那它就一定能聯通其他黑霧,只要通過它,就能吸收所有黑暗。
“謝謝……”
極輕的聲音響起。
緊接著,尹菲耳邊再次響起尖叫,身體內的力量越來越洶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