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其他黑霧里的鬼怪呢?”尹菲問道︰“它們也能像你們一樣……”
“其他鬼怪我就不知道了。”米弘搖了搖頭︰“我會看到規則是因為我的空間有個很特殊的點——重復。無論是房間,還是事件。所以,我們看過了無數種事情的發展,自然也就摸透了其中的規律。你……既是你又不是你,我每次見到你,都能感覺你的內里像是換了一個人,你也在我空間里死過不少次,可是都灰飛煙滅了。不過這次,我看到了你完整的靈魂,所以這是你唯一可以留在我空間的機會。”
尹菲立刻明白,《惡靈侵襲》這部電影已經上映過無數遍,而米弘由于空間的特殊能力,能記得每一次電影發生的事,他之前看到的主角,其實是各個電影放映員。
“可是我還是不明白,就算你們已經察覺到世界的不對勁,又為什麼一定要讓我留下?”
“因為你是這個世界唯一的變量,還有一點就是,我之前也說過了,我們是同類人。”米弘手輕輕一揮,尹菲看到,有無數個主角在她身邊,她們每一個人的狀態都不同,有的在絕望哭泣,有的在被人脅迫,還有身受重傷的……
“留下來,助我們一起沖破規則,我們會幫你殺掉你的仇人,然後,一起跳出循環。”丁雪接話道︰“我已經厭倦這無數遍的循環了,一次又一次,而且絕大多數情況下,你壓根就沒有發現我的存在,我就只能一直被封在項鏈里。”
“還有我,每次都累得要死要活,殺人都殺厭了。”左岩心搖著頭︰“而且我早就不喜歡米弘了,還得被規則強迫著,一天到晚像傻子一樣跟著他,簡直就是個精神病。”
尹菲內心︰不過按照設定,你確實是精神病……
左岩心說著說著,又要跑題,米弘趕緊打斷了她的話。
“當然,我們也願意尊重你的意願。如果你想要離開,就按照規則的路線,殺了我。”
尹菲看著米弘三人,沉默了許久後,才道︰“對不起,恐怕我只能選擇傷害你們了。”
“為什麼?”丁雪面露困惑︰“我們四個一起,難道不比你一個人單打獨斗成功率更高嗎?”
“就是啊!”左岩心急得站起身來︰“你看,你來想辦法打破更多的規則,我們三個出力保護你,這不是很好嗎?”
“因為我不能留在這兒。”尹菲沒有被擾亂思緒︰“現在我們能做這樣的交流,全靠電影的bug ,但誰也說不準這個bug什麼時候會被修復。如果我留下後,電影恢復,那你們就必須按照電影規則,殺了我。”
米弘、丁雪和左岩心死了還能進入下一個輪回,而她,就沒有這種機會了,死了,一切就都結束了,所以她不能冒險。
“好吧,你說的確實有道理,所以,我理解你的決定。”米弘長嘆一口氣︰“不過我要提醒你,你就算離開,之後的路也不好走,我已經觀察過很多輪回的你了,你每次……都死得不怎麼好看。”
“謝謝你的提醒,我會小心的。”尹菲點了點頭。
丁雪還是一臉不情願︰“你真的不能留下來嗎?說不定這電影的bug不會被修復呢?就算被修復了,也許我們也能找到不殺你的辦法。機會難得啊,下次再踫上這麼聰明的你,也不知道要到哪個輪回了。”
左岩心表現得更加崩潰,她躺在床上長吁短嘆︰“別啊……我好不容易才正過來,才舒服了幾分鐘啊?又要倒著走路了,米弘,你倒是再想辦法勸勸她呀!”
尹菲內心︰……
不過,米弘並沒有強迫尹菲的意思,他只是表情有些失落。
“不用管她們,如果你想好了的話,我不會阻攔你。”
“謝謝。”尹菲第一次踫到這麼通情達理的鬼怪,她也不忘安慰丁雪和左岩心一句︰“其實往好處想想,如果我順利從這個世界存活,也算打破了規則,說不定那時,你們也能得到解脫呢?”
“但願如此,那我們就預祝你成功了。”米弘微笑道︰“動手吧。”
他攤開雙手,任由尹菲拿著匕首靠近他。
“哎……”丁雪長嘆一口氣︰“行吧,演一出生死相隨的戲碼,然後繼續回項鏈睡覺去,希望遇上的下一個你,還能發現我的存在,把我放出來活動活動筋骨。”
左岩心可憐兮兮地看著尹菲︰“那我就希望下一個你,能強行把我翻過來,讓我用腳走路。”
尹菲內心︰不管是第幾個我,都不可能做到這一點……
“那我就動手了。”尹菲舉起了匕首。
“開演……”丁雪不耐煩地“嘖”了一聲後,裝出一副虛弱的模樣,跌倒在地上,左岩心則重新倒立在地上。
“等等。”丁雪皺著眉頭看向左岩心︰“你別忘了,剛剛的你頭已經被米弘踩碎了,注意細節,不然一會兒規則恢復,有你受的。”
“對哦,差點忘了,多謝提醒。”左岩心拍了拍腦袋,她的頭又重新碎裂消失,然後,她又以那扭曲的姿勢在地上掙扎。
米弘的眼楮重新化為血紅色,面目猙獰地看著尹菲︰“呵,現在就差你一個了,乖乖受死吧!”
尹菲內心︰……
一切準備就緒後,她把匕首送入了米弘的胸口。
在這一刻,劇情重新回歸。
米弘瞪大了雙眼,用難以置信地眼神看著尹菲︰“不……不可能,這把匕首怎麼會在你手上?丁雪……你……”
“對不起,米弘,對不起……”原本面無表情的丁雪立刻落下淚來︰“我不能看著你一錯再錯了!”
米弘的傷口處已經冒出大量光點,他的身體逐漸變得透明。
“為什麼?”他痛苦地捂住傷口︰“為什麼……”
尹菲內心︰……
也許是知道他們真實性格的原因,現在在尹菲眼里,米弘和丁雪的演技有一點浮夸。左岩心就更夸張了,應該是為了表達心里的不滿,她滿房間打滾,扭曲身體,凹出各種奇怪的形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