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助順著他的視線看去,才注意到異空間的角落里,整齊地擺放著十幾個“軀體”。
那是大蛇丸曾經轉生過的容器,有的還殘留著忍者的服飾碎片,有的已經干癟得如同木乃伊,臉上卻都凝固著同樣的、被剝奪意識的空洞表情。
它們像是陳列品,無聲地訴說著大蛇丸為了永生所做的一切。
“看到了嗎?這些都是你的前輩啊。”大蛇丸的聲音帶著蠱惑,他一步步走向佐助,肉色氣泡擦過周圍的組織,發出黏膩的聲響,
“你不一樣的,佐助……你的血脈,你的瞳力……”
他伸出手,指尖幾乎要觸踫到佐助的眼皮,“剛才你揮劍的時候,那眼神,那速度……簡直和鼬一模一樣!不,我相信你會比他更強!”
蛇已經纏上了佐助的手腕,冰冷的觸感讓他打了個寒顫。
但他沒有退縮,反而迎著大蛇丸的目光,寫輪眼里驟然加速轉動︰“你以為……這樣就能困住我?”
“困?不,是迎接新生。”大蛇丸咧開嘴,露出兩排尖銳的牙齒,笑容里滿是瘋狂,“轉身儀式,現在開始!”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周圍的肉色組織開始劇烈蠕動,無數細小的血管狀紋路亮起紅光,空氣中的腥甜氣味愈發濃郁。
那些纏在佐助身上的蛇突然收緊,同時,角落里的那些“軀體”竟微微動了起來,空洞的眼眶似乎都轉向了佐助的方向,像是在等待著新的“同伴”。
空氣仿佛凝固了,帶著令人窒息的壓迫感。大蛇丸的身影在陰影中緩緩蠕動,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人心尖上。
他那雙泛著詭異黃光的豎瞳死死鎖定著前方的佐助,嘴角勾起一抹貪婪而陰冷的笑。
“佐助……”他的聲音黏膩如蛇信,帶著蠱惑人心的力量。
然而,下一秒,佐助的周身猛地騰起熊熊烈焰!瞬間將之前纏繞在他身上的、由大蛇丸查克拉凝聚而成的肉色大蛇灼燒殆盡。
在火焰中發出淒厲的嘶鳴,化為縷縷黑煙消散。
佐助眼神冰冷,只是輕輕揮了揮手。剎那間,原本被大蛇丸牢牢掌控的異空間開始劇烈搖晃,岩壁崩裂,地面震顫。
空間中彌漫的詭異紅色如同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純粹的黑暗,深邃得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線。
這方由大蛇丸耗費心血創造的異空間,竟在佐助的力量下被強行扭曲、轉化,徹底變成了屬于他的領域。
黑暗中,幾道身影緩緩浮現——那是與佐助長相幾乎一模一樣的虛影,而最前方的,正是宇智波泉奈。
泉奈微微揚著頭,清冷脫俗的面容上,此刻卻寫滿了毫不掩飾的鄙夷與不屑,那雙同樣猩紅的寫輪眼冷冷睨著大蛇丸,語氣帶著與生俱來的高傲︰
“大蛇丸,就憑你這種卑劣的存在,也妄圖染指宇智波的身體?簡直是痴心妄想。”
那副神情,與他清冷的容貌形成奇妙的契合,仿佛本就該如此。
大蛇丸被這突如其來的反噬震懾得一動不動,黑色的能量正從空間的每一個角落滲透出來,蠶食著他的意志與查克拉。
死亡的恐懼從未如此清晰地籠罩著他,他失聲尖叫︰“不可能!這里是我創造的異空間!不可能被顛覆!絕對不可能……這里只能由我掌控!”
佐助一步步走到他面前,臉上緩緩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那雙萬花筒寫輪眼在黑暗中閃爍著懾人的紅光︰
“不管你有什麼術,在這雙眼楮面前,都是徒勞。再見了,大蛇丸‘老師’。”
他特意加重了“老師”二字,語氣里滿是嘲諷。隨後,他催動起大蛇丸窮極一生都渴望得到的寫輪眼,將瞳力凝聚到極致,給予了對方最後一擊。
大蛇丸眼睜睜看著佐助身後幻化出一頭體型龐大、獠牙畢露的黑色猛獸,那猛獸正是由寫輪眼的力量具象化而成。
他再次听到了那句宣判般的話語,只能眼睜睜看著猛獸張開血盆大口,朝自己撲來。
“怎麼會……怎麼能允許這種事情發生?!”大蛇丸發出猙獰的嘶吼,
“我是不死的大蛇丸!怎麼會栽在這里?我還沒有解開世界的奧秘,還沒有掌握一切……”
淒厲的慘叫在黑暗中回蕩,卻很快被猛獸的吞噬聲淹沒。
當一切歸于平靜,大蛇丸的身影已徹底消失,仿佛從未存在過。
佐助望著空蕩蕩的前方,積壓已久的情緒在此刻爆發,他仰頭大笑起來,笑聲中帶著釋然,更帶著一種沖破束縛的狂傲︰
“我殺了他!我成功了!這個一直想奪走我身體、想置我于死地的家伙,他該死!”
他轉過身,走到泉奈的虛影面前,兩張幾乎一模一樣的臉在黑暗中相對。
一個是歷經磨難、浴火重生的復仇者,一個是早已逝去、卻因血脈羈絆而顯現的先祖,性格迥異,卻有著同樣的驕傲。
泉奈伸出手,輕輕摸了摸佐助的頭,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與認可︰
“佐助,你做得很好。現在的你,已經足夠強大了,去做你真正想做的事情吧。”
黑暗中,佐助的眼神漸漸平靜下來,那雙寫輪眼里,映照著屬于自己的、嶄新的道路。
木葉村的天空像是被投入了熔爐,整個天幕被染成一片焦灼的赤紅,灼熱的空氣仿佛要將大地烤裂。
往日里清澈透亮的藍天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如同烈焰焚燃的景象,連陽光都透著詭異的血色,沉甸甸地壓在每個忍者的心頭。
一種難以言喻的不祥氣息彌漫在村子的每一個角落,讓樹葉低垂,連風都帶著壓抑的沉悶。
綱手站在火影辦公室的窗邊,指尖無意識地攥緊了窗框,指節泛白。她望著窗外那片詭異的天色,眉頭緊鎖,臉色凝重得如同醞釀著風暴︰
“就好像……燃燒殆盡的落日,把最後一絲光都燒成了血,沉甸甸地壓著,喘不過氣。”
她的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經歷過大戰的她,對這種預示著劇變的異象有著本能的警惕。
遠處的天空中,一只雄鷹正舒展著翅膀,在赤紅的天幕下翱翔。
它的身影在血色光芒中時而清晰,時而被扭曲的光線拉長,顯得格外孤寂。
鼬像是察覺到什麼,抬頭望著那只雄鷹,黑色的瞳孔在血色天光下顯得格外深邃。
不知過了多久,他的嘴角忽然牽起一抹極淺極淡的笑容,像是冰雪初融時轉瞬即逝的暖意。
“佐助……”他在心里輕輕念著這個名字,眼底翻涌著復雜的情緒,有欣慰,有釋然,還有一絲深藏的溫柔,“已經這麼厲害了啊。”
其實從很早以前,他就知道了。那個曾經跟在自己身後,依賴著的弟弟,骨子里藏著怎樣驚人的力量。
“佐助……是世界上最厲害的人。”他在心里默默肯定著,像是在確認一個早已刻入骨髓的事實。
風吹過他的發梢,帶著天空中那股灼熱的氣息,而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這片詭異的天幕,落在了那個讓他牽掛一生的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