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班會。
班主任站在講台上,推了推眼鏡,目光掃過台下略顯躁動的學生們。
“安靜一下。”
他敲了敲桌面︰“學校為了讓大家更好地將理論聯系實際,了解浮島各領域的真實運作,特地組織了一次為期一周的研學社會實踐活動。”
台下響起一陣小小的騷動。
既有期待也有對佔用假期時間的不滿。
班主任不予理會。
他調出全息投影幕布︰“課題列表已經發到各位的終端,涵蓋了能源、醫療、生態改造、邊境防御等多個方向。大家自行組隊,然後進行抽簽決定實踐地點和課題。”
呂誠、秦月和譚夢秋自然成了一組。
“希望能抽個好地方,比如去天瓊座參觀也好啊。”譚夢秋小聲嘀咕。
秦月則更務實︰“最好是中心城內的項目,方便。”
呂誠自無不可。
對他而言,去哪里區別不大。
然而。
當抽簽結果出來時,三人都愣了一下。
他們的光屏上清晰地顯示著目的地。
磐石要塞。
課題是【前線醫療後勤保障現狀調研】。
“磐石要塞?”
譚夢秋瞪大了眼︰“那不是最北邊,整天跟海獸干仗的地方嗎?听說環境惡劣得很!”
秦月也蹙起了眉,顯然對這個結果不太滿意。
那里距離中心城遙遠。
而且畢竟是軍事重鎮,條件肯定艱苦。
呂誠看著屏幕上的地名,眼神卻微微一動。
古德里安和他的軍用科技殘部就在那里,與海獸進行著無休止的戰爭。
去看看也好。
或許能更直觀地了解北境的壓力。
“算了,就當去體驗一下不一樣的風土人情,旅游了。”呂誠笑了笑,安撫兩位同伴。
見他似乎並不排斥。
秦月和譚夢秋也只好接受了這個結果。
想想也是,有呂誠在,安全肯定無虞,條件再差又能差到哪里去?
心態放寬,倒真有點像另類旅游了。
班會結束。
正好下午沒課,秦月拉著呂誠,又叫上譚夢秋,決定去商業區采購一些這次北境之旅可能用到的用品。
女孩們想得很好。
可惜一到繁華的商業中心,她們的注意力迅速被琳瑯滿目的奢侈品專櫃吸引。
“北邊冷,得買件厚實點的大衣!”
譚夢秋說著,走進了一家一看就價格不菲的品牌店。
出來時她手里拎著的袋子里卻是一件最新款的修身風衣。
刷的還是秦月的卡。
“听說那邊風沙大,需要一條百搭的絲巾擋風!”兩個女孩鑽進另一家店,出來時脖子上多了條亮眼的絲巾,但更像是裝飾品。
接著是鞋子、首飾、香水……
呂誠跟在後面,手里的大包小包越來越多。
但幾乎沒幾樣是真正適合去邊境要塞用的,反倒像是去參加時裝周。
呂誠無奈地笑著,任勞任怨地充當人形拎包架。
對他而言。
這點重量自然不算什麼。
只是看著前面興致勃勃的秦月,覺得有些好笑。
就在兩個女孩又進入一家店挑選時,呂誠站在店門外等候,身旁堆滿了購物袋。
幾個穿著花哨襯衫、身材高大、流里流氣的社會青年晃悠了過來,不偏不倚,正好堵在了呂誠面前,眼神不善地上下打量著他。
為首的是個脖子上有著猙獰巫毒教符文刺青的光頭壯漢。
他歪著嘴,語氣囂張。
“喂,小子,叫王冰是吧?”
呂誠抬眼,平靜地看著他,點了點頭。
“听說你要去磐石要塞搞什麼社會實踐?”
光頭壯漢逼近一步,帶著威脅的口吻︰“哥幾個勸你,自己找個理由退了,別去湊那個熱鬧。那邊不是你們這種學生娃該去的地方,不小心磕著踫著,多不好,是吧?”
呂誠的目光平靜地掃過幾人,尤其在他們的巫毒教紋身上停留了一瞬。
周承軒那點小心思。
幾乎寫在了這些被推出來的炮灰臉上。
為了這點爭風吃醋的瑣事,竟動用這種下作手段,實在可笑。
“不退。”
呂誠的回答簡單直接,甚至懶得過多解釋。
那光頭壯漢臉色一沉,顯然沒料到對方如此不識抬舉。
他獰笑一聲。
身後的小弟們默契地上前半步,隱隱將呂誠圍在中間,手紛紛摸向身後,露出了砍刀和棒球棒的握柄。
“小子,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光頭壓低了聲音,帶著一絲狠厲︰“我們知道你有點能耐,可能練過。但時代變了!”
他猛地撩開自己的花襯衫下擺,露出別在腰間的黑色手槍柄。
雖然用衣服半遮著。
但那冰冷的金屬光澤充滿了致命的威脅。
“看見沒?骨頭再硬,硬得過這個?”
光頭語氣囂張︰“現在乖乖答應退出,大家面子上都好看。”
“要是非逼我們動大家伙,這鬧市區……萬一走火傷了誰,或者不小心誤傷了你哪兩位漂亮女同學,呵呵,那多不好,對吧?”
呂誠的眼神依舊沒什麼波瀾。
只是在那把槍上瞥了一眼,如同看一件無趣的玩具。
他非但沒被嚇住,反而輕輕搖了搖頭,像是覺得這場面有些無聊。
對付這種貨色。
他甚至懶得動手。
在光頭壯漢錯愕的目光中。
呂誠不緊不慢地掏出了通訊器,直接撥通了一個號碼。
電話幾乎瞬間被接通。
呂誠對著通訊器那頭,只簡單說了兩句︰“我在中心城三環星光商場c區門口。有幾個你們教里的小朋友,身上帶著邦古拉的紋章,似乎對我有點意見。你跟他們說說。”
說完。
他甚至沒等對方回應,便將通訊器遞向了那光頭壯漢。
“喏,接一下。”
光頭壯漢和他的一眾小弟都愣住了,完全沒搞懂呂誠這唱的是哪一出。
打架前還帶打電話搖人的?
而且這語氣……不像是在求助,反倒像給手下下達命令......
光頭狐疑地接過通訊器,粗聲粗氣地“喂?”了一聲。
下一刻。
他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發生了變化。
先是疑惑,隨即是難以置信的驚駭,最後徹底化為慘白,額頭上瞬間布滿了冷汗,握著通訊器的手都開始劇烈顫抖。
他的聲音變得極其卑微,甚至帶上了哭腔和恐懼。
“是……是!大祭司!我……我不知道……是,是!明白!絕對不敢!我……我立刻照辦!謝大祭司……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