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誠並不會繪圖，但勝在手速快。
這張結構圖修改了成千上萬次，終于做到了一比一還原的地步。
讓戈迪安震驚不已。
“這是你畫的？”
戈迪安看著眼前的手繪結構圖，有些傻眼︰“你還有這種技術？”
“這是我第一次畫。”
呂誠輕笑道︰“或許這就是天賦吧。”
戈迪安捧著那張墨跡未干、卻精確到令人發指的機房結構圖，眼神復雜地看著呂誠。
“第一次畫？”
他喃喃著說道︰“行吧，算你厲害。結構圖沒問題，跟我記憶里最後備份的版本一致。看來西西亞斯還沒來得及動它。”
他將圖紙小心地折疊好，塞進戰術服的內袋。
“那還等什麼？”
戈迪安掙扎著站起身。
左臂的傷口在動作牽扯下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讓他齜了齜牙︰“早搞定早安心，這鬼地方我一分鐘都不想多待。西西亞斯的人隨時可能摸過來。”
呂誠點點頭，沒有多余的話語。
他走到戈迪安身邊，一手搭在他完好的右肩上。
戈迪安只覺眼前景物瞬間變得模糊扭曲，如同墜入一個高速旋轉的萬花筒。
失重感還未完全襲來，腳下便已重新踩到了堅實的地面。
寒風夾雜著細碎的雨絲撲面而來。
戈迪安一個趔趄，被呂誠穩穩扶住。
他抬眼望去，瞳孔驟然收縮。
他們已身處反抗軍總部大樓後方一條堆滿廢棄管道的維修通道內。
頭頂是布滿冷凝水珠的粗大管道，腳下是濕滑的金屬格柵。
而正前方不到五十米處。
就是總部大樓那冰冷厚重的合金外牆。
一隊裝備精良的反抗軍巡邏隊，剛剛從通道入口處拐過彎，沉重的軍靴踏在格柵上的聲音清晰可聞，手電光柱在雨霧中晃動。
他們離得太近了！
近得戈迪安甚至能看清其中一人槍械上掛載的榴彈發射器型號！
“糟了！”
戈迪安的心髒幾乎要從嗓子眼里跳出來。
冷汗瞬間浸透了後背。
就在那些人看過來的瞬間。
呂誠動了。
他的身影如同融入夜色的鬼魅，在戈迪安眼中幾乎化作一道模糊的殘影，徑直撞入了巡邏隊中間！
整個過程發生在不到兩秒的時間內。
四名全副武裝、高度警戒的反抗軍精銳士兵，甚至連一聲完整的警報都沒能發出。
他們倒在地上，姿勢各異，都失去了意識。
只有粗重的呼吸證明他們還活著。
戈迪安看著眼前這一幕，喉嚨發干，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太快了！太干淨了！
雖然他早就知道克拉克的強大，但再一次親眼見到，還是會覺得震撼。
“你現在多半是浮島第二了吧？”戈迪安問。
“第二？”
呂誠有些意外︰“那誰是第一？”
“當然是陸杰嘍，不然是你啊？”
戈迪安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說︰“我听說他一手打爆了中心城六大黑幫，甚至擺平了一場規模上萬人的黑幫戰爭，重點你還在他手下干活，肯定是比不過他的吧？”
“陸杰確實是浮島第一。”
呂誠點點頭。
他覺得戈迪安說得沒錯。
“走。”
呂誠彎腰，單手拎起兩個昏迷士兵的戰術背帶。
他像拖兩袋土豆一樣將他們迅速拖到旁邊一堆廢棄油桶和管道的陰影深處。
戈迪安也反應過來。
他強忍著左臂的疼痛，幫忙將另外兩人也拖了進去，盡量掩蓋住痕跡。
做完這一切。
戈迪安對呂誠所說的二十分鐘無人能進，又多了幾分信心。
“前面左轉，通風管道入口就在那里，直通地下三層機房上方。”
戈迪安壓低聲音，快速說道。
同時。
他用還能活動的右手在個人終端上調出剛剛確認的內部結構圖虛影，指出了精確位置。
呂誠點點頭，再次搭上戈迪安的肩膀。
這一次。
戈迪安有了心理準備。
但那種空間瞬間轉換帶來的眩暈感依舊強烈。
光影扭曲，腳踏實地。
他們已身處一條更加狹窄、布滿灰塵和蛛網的主通風管道內。
下方隱約傳來大型服務器陣列運行的低沉嗡鳴聲，以及某種高頻電流的細微“滋滋”聲。
“就是下面！”
戈迪安指著腳下被厚重金屬格柵覆蓋的通道，聲音帶著壓抑不住的激動和緊張︰“【織網者】機房！格柵有物理鎖和感應報警，強行破壞會……”
他後半句話卡在了喉嚨里。
呂誠的手已經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一股難以言喻的感覺瞬間包裹了他。
仿佛組成他身體的每一個原子、每一個粒子，都被強行加速到了一個匪夷所思的頻率。
嗡——！
戈迪安驚恐地看到，或者說感知到。
呂誠帶著他毫無阻礙地撞向了那面厚重的金屬格柵！
固體的分子間存在微觀間隙。
呂誠通過超高速運動讓戈迪安與他自身的分子進入高頻振動狀態，從而穿過固體障礙物的分子間隙。
這種穿牆並非單純快就能實現。
還需要對分子振動有著極為精準的控制。
呂誠第一次這麼玩。
但效果不錯。
一秒後。
光線重新穩定，腳踏實地的觸感傳來。
嗡鳴聲消失了。
只剩下大型服務器陣列運行時低沉而恆定的嗡嗡聲，以及冷卻系統吹出的冷風。
他們已站在了【織網者】主服務器機房內部！
戈迪安一個趔趄，差點跪倒在地。
他安扶著旁邊一個冰冷的服務器機櫃，大口喘著粗氣，臉色蒼白如紙，額頭上全是冷汗。
“這尼瑪是個啥？”
戈迪安的聲音嘶啞顫抖︰“穿牆術都整出來了？”
他看著呂誠的眼神，如同在看一個披著人皮的怪物。
“對于自身能力的開發罷了。”
呂誠說︰“我翻老漫畫翻出來的靈感，沒想到竟然真的能用......”
虛化不能給隊友使用。
高頻振動分子穿牆術的存在恰好解決了這一點。
呂誠只是平靜地掃視著這個被幽藍色指示燈和冷白光籠罩的巨大空間。
機房盡頭，那扇通往核心陣列區的厚重隔離門上，代表著最高安全級別的紅燈正無聲閃爍。
“開始吧。”
呂誠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平穩︰“你還有十八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