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誠有通過網絡提前聯系。
所以當戰機降落在第三蓮花瓣的停機坪時。
門外八台六臂機械僧侶已經列隊等候，它們的青銅頭顱瓖嵌著綠松石法眼，關節處纏繞著寫滿密咒的柔性電路。
這是極樂城的一大特色。
這些不要命的和尚為了研究意識上傳技術，竟然用自己的身體做起了實驗。
他們雖然用著鋼鐵之軀。
卻比被海神教污染的沙姆更加像人。
“陸杰施主？”
為首的機械僧雙手合十開口詢問，合成聲帶著奇異的梵唱韻律。
“是我。”
呂誠和沙姆走下戰機。
為首的機械僧饒有興致地看向一旁的沙姆︰“他就是那位正在發生異變的施主？”
“沒錯。”
沙姆此時也正在打量著對方。
見機械僧侶雙腳盤坐懸浮半空，就用雙腳往他身下掃了掃。
“你們都是這樣走路的？”沙姆好奇問道。
“反重力技術。”
機械僧侶耐心解答︰“和浮空車原理相近。”
“請跟我來。”
他沒給沙姆繼續提問的機會，轉身朝著婆羅浮屠中心，被七十二座鐘形舍利塔團團包圍的一座圓形佛塔走去。
“在治療開始之前，我們需要先幫沙姆先生，做一次全面檢查。”
呂誠跟在機械僧侶身後走進圓形佛塔。
佛塔內的空氣泛著檀香與機油的混合氣息，這棟遺跡周圍新建的佛教建築牆壁內，微型轉經輪正在無聲旋轉。
機械僧侶帶他們走上三樓。
數不清多少個蓮花狀的掃描艙在他們面前陳列。
“請進。”
為首的機械僧介紹道︰“這是我們最新的檢測艙，能識別出您身體的所有問題，前不久天和重工才采購過一批同型號的設備。”
“這麼厲害？”
沙姆說著走到蓮花中央，學著周圍的客人盤腿坐下。
機械僧侶的合金指尖拂全息投影。
淡金色的光芒揮灑而下。
沐浴其中的沙姆只覺得身體十分暖和，有一股能量正順著他的經脈游走四肢百骸，撫平他身心的疲憊。
所以當檢查結束時。
沙姆回味許久，才不情不願地起身。
他身體的全息投影圖在三人面前展開。
暗紫色的孢子狀物質正沿著沙姆的脊椎神經緩慢生長，細密的菌絲穿透第四頸椎，在延髓處結成蟲繭般的神經節。
“阿彌陀佛。”
機械僧侶眼眶中的藍寶石法眼驟然收縮︰"施主身上的物質，小僧還是第一次見。”
“能治嗎？”
呂誠直截了當地問。
“根據檢測結果，該物質有非常強的侵蝕性。”機械僧侶說︰“所以不出意外，這位施主只有兩種選擇。”
“其一，在菌絲侵蝕腦橋前進行意識上傳，成為和我一樣的存在。”他說︰“但殘留的肉體仍會繼續異化，走向不可挽回的毀滅。”
沙姆突然劇烈咳嗽起來。
他指縫間滲出腥甜的黏液，某種發光的絮狀物正在他氣管中蠕動。
“其二呢？”
沙姆抹著嘴角問道。
“剃度受戒。”
機械僧侶的聲調突然變得空靈，背後浮現出千手觀音的全息投影︰“以我佛八萬四千法門對沖異教污染。”
“但此法只能拖延。”
他雙手合十解釋道︰“隨時間流逝，污染愈發嚴重，我佛法門對沖效果只會越來越弱，終有一日，施主還是會走向終末。”
“沒有第三種選擇？”
沙姆攥緊胸前的吊墜，那是曉曼送他的定情信物。
“出家人不打誑語。”
機械僧侶搖了搖頭︰“沒有。”
“不管施主打算作何選擇，還是盡早處理為妙，小僧話盡于此，二位施主請便。”
他說完，轉身離開。
“要麼留下當和尚，要麼變成機器人。”沙姆苦笑一聲︰“老天爺還真是打算逼死我啊！”
“信仰對沖......”
呂誠腦中有靈光一閃。
信仰是一種對某種主張、理念、宗教或人物的極度信服與尊崇，並以此作為自己行動的指南或精神寄托。
它可以是系統化的宗教信仰。
也可以是對科學、哲學、價值觀的堅定信念。
如果自己將魅惑這個技能升到滿級，沙姆對自己的尊崇能否對沖海神教的污染？
目前來說。
即使是奇珍，也無法高過系統的優先級。
更別說海神教不過是奇珍的衍生物。
“你打算怎麼辦？”
呂誠看向沙姆問道。
今天是1月8號，他攢下了總共29個自由屬性點，明天滿30個，可以將兩級魅惑升到六級。
升級之後的技能能否對沖海神教的污染。
呂誠心里也沒底。
如今他簽到已有28次，後天就可以獲取新的技能。
升級的事，到時候再說吧......
“變成機器人，還是變成和尚？”沙姆模仿起了莎士比亞，作沉思狀︰“這是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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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你可以先當和尚。”
呂誠給出自己的建議︰“先利用佛教信仰抵御海神教的污染，等實在沒辦法了，再選擇上傳意識，成為機器人。”
能拖就拖。
這樣他才有時間去升級自己的屬性和技能。
他的幸運可以直接通過屬性點升級，不過每升級一次，下一次所需的點數就要翻上十倍。
上一次升級幸運，得到了變身技。
如果這次繼續升級。
能獲得足以解決海神教的技能也說不定......
“當和尚嗎？”
沙姆還在猶豫︰“曉曼要是知道我成了和尚，會崩潰的吧？”
“為了活命，我相信她能夠理解的。”呂誠說︰“況且，又不是當一輩子和尚，要不了多久，你就成了機器人，到時候給你裝個藤津偽器......”
“滾滾滾！”
沙姆立刻打斷他的話︰“我都要出家了，哪來那些俗世的欲望？”
他已經決定按照呂誠的建議。
先出家當和尚。
再論其他。
“看來你決定好了。”
呂誠拍了拍他的肩膀︰“這里的費用你不用擔心，我會幫你解決，需要我安排她過來照顧你嗎？”
“我後面還要處理中心城的事，沒法一直留在你這。”
“我一個人能行。”
沙姆不願讓她牽扯其中，逞強道。
呂誠點了點頭起身道︰“那好吧，你自己在極樂城請個機械保姆，賬單發我，錢不是問題。”
“這樣最好......”
沙姆沉默片刻。
看著轉身離去的呂誠，他突然開口喊道︰“陸杰！中心城的事，就交給你了！”
呂誠沒有回頭，只是揮了揮手，繼續向前走去。
“嗯，放心交給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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