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彩音俱樂部的暗道，一只厚重的長靴踏入了繪馬酒坊。
越過門口死氣沉沉的晴天娃娃，青銅勛章隨著主人的動作搖晃，老舊布條門簾被掀開，風鈴清脆的聲響雜糅在雨水之中。
“你們誰是北原筱野？”
莎提克不含任何感情的視線從櫃台後的胖大廚掃過。
很明顯，他並不是。
所以......
沙發上伸出一只手，她目光隨之看去。
“小姐姐，我在這里。”
黑客之王戈迪安露出一個職業牛郎的微笑。
對方不像呂誠，是走正規渠道下的單，所以他有充足的時間做好事前準備。
莎提克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
她繞過酒坊中央的桌椅，坐在了戈迪安的對面。
桌上提前擺好了飲品，屁股下的沙發布料柔軟舒適，這個還算帥氣的青年更是給足了笑臉。
這一切讓莎提克如沐春風。
她一直緊皺的眉頭不知不覺舒展開來︰“我是來買情報的。”
“歐內桑想知道什麼？”
戈迪安拿出電腦，臉上笑意不變。
作為一個合格的牛郎，他非常注重表情管理。
“我想知道克拉克的住址。”
莎提克翹起二郎腿緩緩說道︰“這一條情報，要多少錢？”
“2000。”
戈迪安伸出兩根手指，頭也不抬︰“他住在雲谷街的羅納公寓503號房，這筆錢您想怎麼支付？”
“這個地址我自己查得到。”莎提克並不接受這個回答，她繼續開口說︰“那里早就人去樓空了，我要得是現在的住址，過去就能找到人的那種。”
“方便問一下，你找克拉克要做什麼嗎？”戈迪安敲著電腦的手指停住了。
莎提克嘴角勾起，像是在嘲諷︰“情報販子竟然打听客人的隱私？你就是這麼做生意的？”
“真是不好意思。”戈迪安果斷低頭道歉。
“說吧。”
莎提克用不容質疑地口吻問道︰“他的住址在哪？”
“非常抱歉。”
戈迪安面帶歉意說道︰“我也能力有限，情報庫里沒有這一條信息呢。”
“能力有限？”
莎提克的手按在沙發上，柔軟的布料緊緊皺成一團︰“他們都說你是這座城市最厲害的情報掮客，幾乎無所不知。”
“這條消息，你是不知道，還是不想說？”她聲音轉冷。
按理說，這種級別的掮客，不可能不知道這個情報。
“很抱歉沒能幫到您。”
戈迪安學著網絡客服的口吻說道︰“不如您去其他人那里看看呢親。”
“誰跟你親？”
莎提克眼中慌亂一掃而過︰“少跟我套近乎！”
在中心城，誰敢這樣跟她說話？
深吸一口氣，穩住心態後，她指著自己胸口的徽章︰“認識這個嗎？”
“這是維恩......”
她剛要開口解釋，卻被戈迪安直接打斷。
見對方不肯走，他臉上笑容收斂，機械眼中湛藍色的數據流閃爍不斷︰“維恩執行部的青銅徽章，殺死傳奇獵人的高手才能佩戴。”
“你是莎提克，中心城人，今年29歲。”
“義體兩個傳奇分別是狂龍、千夢，外骨骼裝甲是傳奇級別的納米裝甲，自動武裝。”
“裝配的電磁力場可吸引外界金屬修補自身的納米損耗，除此之外還配備了各種重火力武器。”
“超凡程序是三級的【重擊】、四級【鎖定】。”
“重擊能讓傷害翻倍，鎖定則可以讓你的攻擊百分百命中。”
“還有奇珍......”
戈迪安還想繼續開戶，但臉色陰沉的莎提克突然暴喝一聲︰“夠了！”
她作為執行部的高級成員，信息受維恩科技總部的ice保護。
這個北原筱野連自己的資料都能搞到手，那克拉克的住址，更不在話下......
“看來你是誠心跟我們維恩科技作對啊！”莎提克神情冷漠站起身，機械手臂變出一個炮口︰“我勸你老實一點！把我想要的東西給我！”
酒坊內安靜了下來。
莎提克的威脅並沒有起到作用。
“你有沒有听說過一句話？”
戈迪安雙手抱在頸後，他嘴角勾起的弧度略顯玩味︰“叫做，強龍不壓地頭蛇？”
莎提克微微一愣。
“老沈，有人鬧事！”他高聲喊道。
“鐺——！”
菜刀劈在鐵板上，後廚傳來一聲巨響。
先前那個櫃台後的胖大廚快步走了出來，頭上稀疏的頭發隨風晃蕩。
他一把摘掉身上的圍裙扔到一旁，看著莎提克沉聲說道︰“你就鬧事啊？”
老沈的動作略顯滑稽荒誕，但莎提克此時卻是大氣也不敢喘。
她有一種強烈的預感，如果自己在這里動手，絕對會死得非常難看。
哪怕自動武裝就在身上！
“不想死就滾！”
看著她略微顫抖的身體，老沈的臉上閃過一絲鄙夷。
還以為多大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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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提克離開了。
夜原街頭的霓虹照亮了她臉色的恐懼，冷風從衣服縫隙穿過吹干脊背的汗。
那個男人太恐怖了。
她心中完全提不起一絲反抗的勇氣，甚至連事後報復的想法也只腦中一閃而過，就被徹底鎮壓。
老沈？
他到底是誰？
......
“老沈，這次多虧你了。”
戈迪安躺在沙發上，他拿起漫畫書笑呵呵地說。
老沈啐了他一口，低聲罵道︰“小兔崽子淨給我招事，那小丫頭片子想要那個無賴的地址，你給她就是了，還非要我出手......”
“克拉克是我偶像！凌遲誒，我都沒想到！”戈迪安理所應當說道︰“他超額完成了要求，我幫他一次，有什麼咯？”
“剛才的事，我可用錄像保存下來了。”他得意說道︰“算上那二十萬，他現在欠我兩個人情，簡直賺麻了好吧！”
“切！”
老沈臭著一張臉，他雙手抱胸︰“等公司狗找來報復，你就老實了！”
“那不是還有您老在嗎？”
戈迪安笑嘻嘻地說︰“有您這雙無敵鐵手，管他公司狗來多少人，都得被乖乖做成菜！”
“混賬東西！”
老沈又罵了一句，便走回後廚忙自己的事。
他的聲音從繡有章魚的門簾縫隙中穿出︰“我在這是退休，結果一天到晚替你小子擦屁股，賺那麼多錢，也沒想著分我一點，真是沒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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