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王長青再次回到上滬時，時間已經過了五天了。
上滬雖然仍然有幫派分子在查貝加利號失蹤這件事，但是懸賞已經不多了，干這事的人少了很多。
但是加賀號沉沒一事，東洋黑龍會的人卻是一直在查。
東洋人是很頑固的，不達目的不罷休，他們能花好幾年功夫徹查一件事。
王長青到了上滬後，最先去的地方仍是櫻花會館。
加賀號的沉沒，絲毫沒有影響到櫻花會館，櫻花會館仍是上滬東洋人交流情報的所在。
王長青這次買的情報，仍是英法美三國在上滬的相關經濟情報。
通過這些情報，他分析出了法蘭西對貝加利號的懷疑對象。
還不錯，煙霧彈起了作用。
但東洋人跟法蘭西人不會就這麼算了，他還得繼續干點事，要把水攪得更渾一點。
他先是去看了看何長康，何家大少。
還別說，這何大少還真的在認真學外語，跟著一個西洋女人，在邊寫邊念。
意國語學得怎麼樣，王長青不清楚，但英倫語現在是講得不錯了。
王長青自己現在都只會說法蘭西、英倫語、東洋話跟高麗話四門外語。
這何大少現在也差不多會四門了，高麗話是他從小就學過的，東洋話是最近幾年學的，現在又加上英倫語跟意國語，這小子也能稱得上高級人才了。
以後把這小子丟出去打拼，說不定還能混出點名堂出來。
看了一會兒，王長青才從暗處走了出來，敲了敲院門。
何長康見王長青來了，很是高興。
把西洋女人打發到另一間屋後，他問道。
“六爺，這法蘭西的船，是不是？”
王長青可不會認，這事得保密“跟咱們沒關系，咱們盯上的是英倫人的錢，他們的錢才多。”
“法蘭西跟東洋人不對付，誰知道他們兩家在搞什麼鬼。”
何長康前天去鄉下了一趟，想給手下報個信，卻發現就在那兩天，劉興業把鄉下的弟兄都帶走了。
他有點將信將疑，但六爺說不是咱們干的，那就不是咱們干的。
“六爺，是不是該我動手了？”
王長青道“有點小事，讓你辦。你找出一兩個黑龍會的組長，弄到他們的住處。”
何長康一听“六爺，就這事？”
“就這事，去辦吧，辦完後還是老地方找我。”
王長青說完就走了，何長康也不在意，六爺就是這麼神出鬼沒的。
只是，六爺啊，你交給我的事，是越來越簡單了。
王長青從何長康那出來，就直奔公共租界，那里有美、英的情報機構。
王長青又化了個妝，這次成了一個四十多歲的大胡子中年人，穿著一件風衣，戴了一頂禮帽。
他來到了羅林咖啡館，點了一杯咖啡，放了一支紅玫瑰在桌子上，拿出一份英文報紙，看了起來。
沒多久，他桌子對面來了一個年輕漂亮的西洋女人，這女人拿起玫瑰聞了聞。
道“不介意請我喝杯咖啡吧？”
一口流利的英倫腔，這女人是個英倫人。
一個心靈啟示丟過去，卻顯示是個美帝情報機構的人。
王長青知道他要等的人來了，笑了笑“我很介意，咖啡就不請了，女士，您得自己點。我這里有份點心，倒是可以分享給你。”
說著他把一張小紙條遞了過去。
那女人接過一看，紙條上就一句話疑似加賀船上的物資消息。
她眼楮一亮“噢，親愛的，我很喜歡你的點心。”
王長青道“我的點心有點貴，三千一份。”
那女人道“初次交易，我得謹慎點，你等一下。”
說完這個女人就走進了咖啡館的後廚。
不一會兒，王長青桌子前面來了一個高大的西洋男人。
“史密斯，先生怎麼稱呼？”
王長青道“我的夏文名叫百曉生，你們可以叫我先知。”
史密斯輕蔑地看了一眼這個東洋人，還在他面前裝夏國人。
人中那里一團隱約的黑跡，是剛剃了沒多久的胡子吧。
“好的，先知，你的情報真假未知，我付不了這麼多錢。最多五百美元。”
王長青才不管錢有多少，情報能出手就好。
“不，必須三千，但是我可以先把一部分情報給你，你可以判斷真偽，剩下的情報，明天再給你。”
史密斯敲了敲桌子，呵呵一笑道“成交。”
王長青把一張折疊好的紙條放在了桌子上，史密斯遞過來五百美元。
史密斯接過紙條，打開一看，上面是一個人名，跟一個地址。
是一個東洋人的名字，跟虹口區的一個地址。
史密斯知道，這個東洋人是黑龍會的一個組長。
他看了一眼王長青，笑了“先知，我很期待明天的合作。”
王長青把禮帽一壓，大步走出了咖啡館。
史密斯拿著紙條，就開始安排人查證。
不要小瞧一個國家的情報機構，蛇有蛇路，鼠有鼠道。
到了晚上九點鐘，史密斯就拿到了幾張照片。
“頭，這個地址，是平野四郎的一個情婦的房子，幾張照片上的箱子，跟加賀船上的箱子是一樣的。”
“你看這張相片，箱子里面是畫軸跟古籍，我沒有打開看，但是很有可能是加賀船上的東西。”
史密斯眼前一亮，這幾張照片在法蘭西領事眼里，至少值三萬美元。
這生意做得，明天必須把剩下的情報都拿到手。
史密斯道“夜鶯，明天必須把人跟蹤到位，今天你的失誤，讓我們很被動。”
夜鶯就是那個年輕漂亮的西洋女人，她眉頭輕皺，隨即一展而開。
“頭，必須有三個人一起跟蹤，我一個人沒有把握，這個東洋人太滑溜了。”
“ok，明天我調三個人給你。”
但是史密斯注定無法拿到剩下的情報了，王長青第二天根本就沒上街。
他貓在克萊爾的那棟公寓里，跟著克萊爾學意國語。
克萊爾不堪銀行高級經理格林的騷擾，已經辭職了。
王長青正好趁這機會，好好學學意國話，有外教不用，那不是浪費嘛。
必須好好學一學外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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