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調查本部歷史上，這是前所未有的大案，內部調查課從課長到科長都像打了雞血一樣。
這是政績，也是將功贖罪。
這要真是高橋派系的鍋，那這件事內部調查課也吃不了兜著走。
第二天，牛趕山又發了一封電報給陳局長。
這除漢奸的功勞，三鐵山頭用不著，送給陳局長正合適。
遠在金陵的陳局長，看著電報，很是高興。
不費一兵一卒，就把大連灣的大漢奸張本政除掉了，這可是一份大功勞。
炸鬼子兵是軍事分，這離間漢奸跟東洋人的關系，這是政治分。
我軍事委員會調查統計局一手抓軍事，一手抓政治，以後誰還敢說我花錢多？
但很快他就陷入了深思，一個電話把徐處長叫了過來。
“小徐，你看一下這封電報，說一說有什麼想法？”
徐處長接過電報一看，只有三句話︰
陳局長，送你一份大禮，張本政已被東洋人下獄，不日將伏誅。
另大連灣的漢奸這次該有大難，過幾天再送幾份禮給你。
我的損失望陳局長盡快發放。
三鐵山頭王老六
徐處長是知道的，什麼張本政的小兒子張進貴，都是假的，用來蒙東洋人的。
那張進貴的身份資料，是他的人從頭到尾做了一套全新的資料，再做舊的。
徐處長老奸巨滑，一下就想通了陳局長想知道什麼︰“局長，這三鐵山頭應該是在東洋人內部安插了人。”
“他的語氣這麼肯定，我看不光是有人盯著張本政這大漢奸，這麼簡單。”
陳局長點了點頭︰“我也有同感，說不定他們的手伸得比我們還長，這王老六有兩把刷子。”
“他之前是東洋人在關外最大的對手，我看這王老六還有不少謀略，說不定還真在東洋人那邊埋了不少釘子。”
徐處長試探地問道︰“局長，我們跟三鐵山頭的合作可以更深入一些？”
他可不是傻子，三鐵山頭跟戴處長那邊也是有交情的，而且交情比他打交道的時間還長。
只不過二處的人有眼不識金瓖玉，把閻王當小鬼看。
兩邊的合作，在燕京那邊一直是小打小鬧，沒上什麼台面。
也就是華清大弟炸清水支隊一事，王老六給二處分了不少功勞，說是協助三鐵山頭把保密工作做好了。
可這是什麼功勞？二處被陳局長罵了個狗血淋頭。
這麼大的事，在二處眼皮子底下干的，他二處連個屁都沒聞到。
不然這報功的電報哪里輪得到三鐵山頭來發？
徐處長想把三鐵山頭牢牢綁在他的一處，至少這些大行動的功勞得是他一處的。
陳局長才不管什麼一處、二處，只要有了功勞都是他的。
他沒回復徐處長的話，轉了個話題︰“三鐵山頭的損失我親自跟老頭子匯報，這次還真不能省這個錢。”
“五十來萬法幣，換五千多鬼子兵，一個鬼子兵才一百大洋，這錢該花還是得花。”
徐處長明白了局長的意思，想要爭主導權得各憑手段，于是順著局長的話獻了一計。
“這次死了五千鬼子兵，沒死的那一千多鬼子兵也沒送到上滬，他們又回到了大連灣，依我看這一千多人是不會送到上滬來了。”
“這六七千鬼子兵，真要是送到上滬，這打起來，得三四萬大軍才能擋得住。這次可是真真正正消滅的五千鬼子兵，不僅僅是擋住這麼簡單。”
“這事咱們局里出力不少，功勞得歸在咱們局里。”
陳局長嗯了一聲，沒說話，可惜了這電報是三鐵山頭先發出來的，要是這電報是他軍事委員會調查統計局發出去，那就是全功。
不過這樣也行，三鐵山頭是我收服的。
他辦事，我領功，沒毛病。
事辦成了，再付錢，公平交易，這事還是我賺了，老頭子應該還是滿意的。
軍事委員會調查統計局的成立，內部就有不少異議。
這一陸路一水路，兩路鬼子被炸的事一出，相信我軍事委員會調查統計局以後再申請經費就好辦多了。
“小徐啊，這報告你親自來寫，該是你們一處的功勞你得寫，不是一處的功勞，你也不能搶，實事求是。”
徐處長听了局長這話，心里高興壞了，實事求是，必須實事求是啊。
寫報告麼，這有什麼難的？
春秋筆法一用，這功勞不是我的，也是我的。
成了，這一武一文兩份大功，我一處都要了！
卻說，遠在東萊的牛趕山，在給陳局長發了電報後，就開始收集各方報紙上的新聞了。
他要把報紙上的東西報給六爺，六爺想要知道各大勢力的反應。
紳民黨黨報頭版頭條報道《軍事委員會調查統計局再立新功》。
牛趕山看了幾眼道︰“呸，做了點邊角料的事，把功勞全攬到自己身上。”
還說什麼三鐵山頭被軍事委員會調查統計局收了。
我三鐵山頭發的電報落款是什麼，你看不到？
也就是六爺想著能撈一筆是一筆，想讓你們出點血，不然你這個什麼局，連個屁都吃不到。
邊上的兄弟拿了幾張報紙，道︰“山哥，看這些，這些看得舒服。”
“山哥，你看這個新民報頭版頭條《小鬼子的克星》，這報紙不錯。”
牛趕山接過來一看，念道︰“國家興亡，匹夫有責，三鐵山頭真是匪之義士，國之棟梁。這麼寫還行，這是在為我山頭搖旗吶喊。”
“山哥，咱山頭是關外抗聯的嗎？你看這什麼紅星報...”
牛趕山接過紅星報，看了起來。
紅星報頭版頭條《大功大㙈篕@ 北晏饈恰豆贗飪沽 酵貳 br />
牛趕山看了看，全篇文章除了副標題有個關外抗聯，其他地方都沒提這事。
這家很不錯，對咱山頭那是大夸特夸。
“咱們山頭當年跟抗聯是有香火情，關外抗聯有我們三鐵山頭一個名頭，排名還在前五。”
“抗聯成立時，咱們出錢出物，還捐了不少密營給關外抗聯，就差沒出人了。”
“這副標題說咱山頭是抗聯的一支，那也沒毛病。老三，你是在關內入的伙，不知道這事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