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趕山端著酒杯小泯了一口︰“在燕京城里看到了報紙，可把我們羨慕壞了。”
“也就是我們不在冰城，讓振北、老刀、小飛這些後來的佔了便宜了。要不然，這匯豐銀行哪輪得到小鬼子去搶，我們一鍋把他們都炖了。”
王長青點了點頭，道︰“所以啊，冰城做的準備不夠充分，我們得把根基弄深一點，你看撒出去的，都是新人。”
牛趕山點了點頭︰“出了事牽連不到我們，不是老兄弟，死了也不心痛。”
王長青擺了擺手︰“不是，新人才有干勁，新人也要少死一點，隊伍才能壯大。怎麼，你怕你的位置不穩？還是怕你分的錢不夠？”
牛趕山嘿嘿一笑︰“這麼些年，不都這麼過來的？新人帶來新消息，幾個新人的消息一合，出去把這新人的幾趟買賣做了，能活下來的，才是兄弟。”
王長青道︰“所以隊伍做不大，只能打順風仗，有了錢也沒地方花，城里就站不穩。”
牛趕山點了點頭︰“確實，咱們發了財也進不了城，進了城也站不穩，也就是六爺來了，有了身份的掩護，咱們才在城里扎了根。”
王長青又安慰道︰“你放心，你跟大力還有大嘴，只要做足了準備工作，不管是不是參與了做買賣，都無關緊要，都會算一份。”
牛趕山這還有什麼疑問的，不用冒風險就能得一份。
這前期的工作就是繁瑣一些，對他這個一直負責對外聯絡的花舌頭來說，就是動動嘴皮子的事，不難。
“行，六爺，我把燕京的事弄好了，就去江城，我辦事你放心。”
王長青這才放心，牛趕山能力有，行動也果斷，人才難得，得用好了。
時間過得飛快，一轉眼就到了七月，燕京城里熱得不行。
這段時間，玉城秀一的萬國女子美容院，試著開過業，但都被攪和黃了。
第一次，是被三鐵堂的人攪和了，第二次是被另一家黑幫的混混給破壞了。
第三次則是警察局找了個理由，把門關了。
每一次出事，王長青都認認真真地寫報告，總結經驗，再用死信箱報給上線。
三次之後，王長青總算是接到了上線的通知，暫緩美容院的開店一事，讓玉城秀一盡快去其他城市開百貨店。
王長青也按上線的要求，在百貨店安插了好幾個東洋間諜。
王長青順著百貨店的東洋間諜這一條線，摸排到了三個東洋商人。
在百貨店上班的東洋間諜，都是底層的小嘍�@ 莆詹壞蕉嗌僨 摹 br />
只有那些個東洋商人，衣冠楚楚、行動自由，他們才能接觸到當官的。
也只有他們才掌握著不少外幣，用來收買燕京城內的遺老遺少或下野的軍閥。
這一個多月里，黃大力在承德跟燕京交界的地界，也很是搶了幾票鴉片，全都交上來了。
王長青也把三鐵堂的一些情報送給了上線。
什麼三鐵堂的堂主叫唐老三，等一些明面上的消息給遞了上去。
什麼傳聞大掌櫃是一杯倒，二掌櫃是賬房出身，三掌櫃是個女人，這種東洋人早就知道了的消息，也給報了上去。
他在為自己立功做準備，滿鐵調查部好啊，真要是能有一定職權了，一定能得到更多的好處。
王長青正準備去津門，那邊也要開幾家百貨店，這段時間燕京城里要亂起來了，他也要避避嫌。
王長青剛去了津門的第五天，燕京城里的警察局就開始不消停了，案子一件接一件。
一周的時間，接連發生了幾起東洋商人被劫殺的案子，一件比一件離譜。
第一起案子是牛趕山帶人做的。
目標是一個叫田中的商人，他最近帶著兩個手下，頻繁出現在燕京城外的一個莊子里。
莊子里住著一個退休好幾年的北洋政府官員，談的什麼生意，沒人知道。
只知道這個人稱田中先生的富商，每次出城都帶著不少禮物，回城時都是趕在傍晚快關城門時才回。
牛趕山在暗中盯著這個田中不是一兩天了，這天田中先生剛從銀行出來，就直奔城外。
牛趕山就知道，這事今天就得辦了。
他帶了三個弟兄一人騎了一匹馬，追在田中先生的後面。
等出了城，四人快馬加鞭就趕在了田中先生的前面，他們要到前面去設埋伏。
牛趕山到了一條小溪前，把馬停住了。
這里有個三岔路口，順著小溪流有一條路，一會兒田中先生三人就會從這里往右拐。
這三岔口的右邊是山，五六米高的山崖往外伸出，把去右邊的路弄成了一個尖尖的拐角，而且視線擋得嚴嚴實實的。
左邊是一片田地，往左邊的路則是去另一個莊子的路，
牛趕山下了馬後，就吩咐道︰“都蒙上面罩，老四，上山崖望風。”
老四去到山崖上，躲在草叢里正好望風，必要時，也能居高臨下，進行攻擊。
“老二，把馬弄到那邊小溪邊上，藏起來，要快。”
“老三去對面路上攔著路人，別有不長眼的找死。”
他等一會跟老二兩人，是守在拐角後面，準備守株待兔。
人馬車剛一拐彎，就利用視線盲區開干。
田中先生坐的是馬車，趕車的是他的手下，另一個手下跟他坐在馬車里面。
這馬車要過這個三岔路的拐角，必須得慢，快了就會翻車。
十來分鐘後，山崖上傳來了一陣布谷鳥的叫聲。
不一會兒，傳來了一陣馬蹄聲，前面的馬夫很是穩重，老遠就放慢了速度，一邊吆喝著，一邊讓馬兒慢慢轉彎。
這種地方看不到右邊的路，必須吆喝，給右邊的路人一個信號。
不然要是右邊也有馬車過來，那可就麻煩了，輕則耽誤事必須有一輛馬車要退回去，重則馬兒受驚翻車。
馬夫駕著馬車，剛轉過彎來，就被暗中飛出的兩柄飛刀，扎中了胸口，一聲吆喝也停在了嗓子眼里。
牛趕山一個閃身就上了馬車，一只手把人一扶，另一只手把韁繩一拉，馬就停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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