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長青跟李書記聊了兩個小時，全都在說怎麼保全自己，不被鬼子抓著，被抓著人了，怎麼不牽連周邊的同志，怎麼示警。
這也符合他掌櫃的身份，土匪到了城里，不都得是龍盤著，是虎趴著，盡量跟地頭蛇打好關系麼。
很多地下黨的經驗，都是流血犧牲換來的，現在很多都還沒總結出來，他按影視中的作法，結合實際，交流一下沒壞處。
這敵後斗爭太慘，地下工農黨死了一批又一批，能多保存一分力量就多一份影響民眾的力量。
聊完自保的事，他又提了一個收皮貨的生意，讓李書記有空派人收一收皮貨，這東西成本高但收益也高。
關鍵是人還能在鄉下四處逛悠，皮貨得從獵人或是農家手里收，工農黨在城外有游擊隊，弄這事還是可行的。
“李書記，交淺言深，我這人就這樣，不喜歡听別人的道理，就喜歡講自己的道理，您別介意。”
“噢，對了，我這里還有十來塊表，送給你當個見面禮。”
說著，進了里屋，也不知從哪淘弄出來十塊男表，五塊女式洋表。
王長青看了看兩人的打扮，想了想，把男表的表帶一扯，兩塊男表的表帶就扯壞了。
“你們的衣著身份，戴不了這表，這表比較貴，容易被查，我把這表帶一去，回頭你們自己再把這表盤磨花一點，當個懷表用。”
“有人查就說是撿的，這有表帶的表，一塊表值五百大洋，一定要找準人戴，不然寧願當懷表用。對了，也別去當了賣了，都是贓物，弄舊一點自己戴還是可以的。”
劉康明見好好的兩塊表，就這樣被扯壞了，心想︰這王掌櫃也太不愛惜東西了。
李書記則是看出來了，這王掌櫃是怕他們心痛東西，舍不得弄壞了，以後被查出來，惹麻煩。
李書記心道︰這王掌櫃倒是個心思細膩的，難怪能從東洋人手上弄到這麼些東西。唉，多好的地下工作者啊，可惜就是不肯來。
臨走前王長青又把這處小院的房契留了下來，有地窖的房子多少還是有點用的。
辦完這事，他的心情才舒暢了點，總算是為革命出了一點小力。
咱怕死，怕痛，怕苦，要金錢，想美女，力所能及也就干點這活了，行了，走了，革命就交給你們了，我還是當我的土匪去。
王長青無事一身輕，樂顛顛地回了馬迭加賓館。
“珍珠，兩個事，你幫我記一下，第一件事，回奉天後，要催這邊的劉老板準備皮貨，第二件事，用電台聯系周老板皮貨生意的事。”
他把珍珠當秘書使，這妮子記性好，他怕到時候跟東洋人、那些個漢奸一打交道，又忘了。
洪燕眼楮直直地看著他，王長青又道︰“燕子，你去買票吧，明天咱們回奉天。”
洪燕高興地道︰“這還差不多，安娜，走，爺帶你買票去。”
她這幾天喜歡上女扮男裝了，一米六的男人拖著一個一米七多的白俄女人，看他的人老多了。
珍珠等洪燕一走，就跟王長青八卦上了。
“燕子姐在傅家甸見到她的青梅竹馬了。”
王長青臉無表情，這是茶女上線了？
珍珠見他沒反應，也不管，接著道︰“你猜怎麼著，人家不記得她了，哈哈哈哈...”
王長青听了腦袋里一陣黑線︰“完了？”
珍珠道︰“啊，不好笑嗎？燕子姐可是念叨了兩天了，可把她氣壞了。”
王長青心道︰我還以為你茶女上線，開始搶女主位子，原來就這個。
“這就是男孩跟女孩的區別，男孩懂事晚，女孩懂事早，關注的事不一樣。珍珠啊，你就沒個竹馬什麼的？”
珍珠一听火燒到自己這了，心一虛，道︰“沒，沒有啊，那時候我娘要我做事，好吃的都讓弟弟吃了，自己天天吃不飽。”
“要麼想著怎麼能多弄點吃的，不餓肚子，要麼就是盼著爹回家，哪有功夫去玩什麼竹馬啊。”
王長青心中一笑，這小妮子被嚇到了。
“這幾天跟燕子姐出去，有沒有踩盤子？”
珍珠看了王長青一眼，道︰“踩，踩了，燕子姐不讓說。不過當家的問了，我肯定說，她看上了這馬迭爾賓館的老板，都說他有錢，出入還有不少保鏢。”
王長青道︰“這事就別想了，先搶東洋人，這賓館的老板人不錯。就這一個？”
“這一個只是說了兩嘴，中央大街的金店，手表店，摸過底了，有兩家是東洋人開的，還有兩家煙館是東洋人開的。”
王長青點了點頭道︰“這一次來冰城，看看就得了，我們在新京玩了一把，在這邊不能有動作，我們到哪兒，哪兒就有案子，太顯眼。”
“燕子姐也是這麼說的，她說下次來，就弄這四家。少說也有個三五萬美元。”
兩人正聊著天，沒多大一會兒，洪燕就帶著安娜回來了。
洪燕丟給了王長青兩份報紙，道︰“奉天有家洋行倉庫燒了，听說是東洋特務干的，這西洋人在報紙上鬧呢。當家的，這是你的活吧？”
王長青接過報紙，道︰“別亂說，不是給了你一塊表了嗎？我就弄了幾塊表，白跑了一趟。”
洪燕道︰“西洋人說損失五十多萬，你就給我幾百大洋的東西？那不行，少說也得上交個十萬。”
王長青看著報紙上的消息，道︰“這報紙上不都寫了嗎，里面的大機器都燒了，這大頭在這里呢。你看照片，這麼大的機器，不得大幾十萬？”
洪燕狐疑地看著他道︰“別偷偷地養女人啊，要女人我給你找，西洋婆子，東洋婆子，高麗婢都行，我都給你找來。”
王長青揮了揮手，道︰“沒有的事，你都沒耕熟，我找什麼找，熟地才好下種。”
女人我可沒養，這弄來的錢，電台，我都拿去養了漢子了，五大三粗的漢子，一養就是一幫。
珍珠眼尖，指著報紙上的另一則消息，道︰“新京的案子。”
王長青看了一眼，嗯，新京的案子也上報了，不過不是一起案子，這當局把這案子分成了兩起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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