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長青道︰“燕子，那你會，就教我唄，我才會一門東洋話，我還得學毛子話、高麗話，這多一門外語，以後做買賣就方便多了。”
珍珠在一旁幫腔道︰“那是，當家的用東洋話唬人，一唬一個準。”
只見洪燕一臉為難道︰“教個屁啊教，這麼些年沒用，都快忘光了，再說了，我就會說，不會教。”
“想學那看你有沒有本事，去奉天拐個白俄女人當小的，高麗女人有錢就能買，這不算本事，听說奉天的學校有高麗來的學生，要不你去找一個？”
洪燕一臉玩味地望著王長青道︰“你要是勾搭回來了，正好，我也練練，不然就白學了，以後時間一長就得全忘了。”
王長青心道不好，這話放後世就是送命題，放現在麼，那也是減分題，忙否認道︰“那還是算了，屋里太小，養不起這麼多人。”
珍珠卻在一旁起哄道︰“當家的怕啥，去了奉天，別找什麼雅子了，一個東洋破鞋有什麼好穿的，去了奉天我給你買一個高麗女人，保證是新鮮的。”
洪燕卻是看出了些端倪，指著珍珠道︰“好你個妮子，是不是算出賬來了，有多少，快說，這一票買賣賺了多少錢？”
珍珠笑了笑，得意地伸手比了個八字。
洪燕看得兩眼發光，道︰“八萬？”
珍珠卻道︰“嗯，只多不少！”
這八萬哪來的呢？那東洋洋行倉庫里時，珍珠就沒跟馬隊長報實賬，只報了三千中銀券。
珍珠這賬報得有問題嗎？沒問題！
那箱子表面上就三千中銀券，但那箱子可是有夾層的，夾層里有三萬中銀券，珍珠故意不說，就看馬隊長他們識不識貨。
馬隊長他們拿到手里確實也都看了，就只有那麼些錢跟人參，這既然你們有眼不識金瓖玉，那就別怪她珍珠全吃下了。
珍珠卻認為自己是擔了風險的，要是馬隊長他們發現了夾層，然後來個不認賬，那就只能有苦自己吃了。
珍珠卻覺得可以一搏，這事就算馬隊長發現了夾層，以馬隊長的為人，大概率也是平分。
這就叫君子可以欺之以方。
這土匪窩里出來的就沒一個正兒八經的好人。
洋行倉庫三萬三千中銀券，那個張主任家弄出來的錢財有黃金有大洋有中銀券加起來值四萬五的中銀券，加上李主任那一千中銀券，有七萬九千中銀券。
還有一箱人參呢，那二十多支人參，有好有差，那品相上萬是沒有的，但五千還是值的。
這還沒算游擊隊的六千大洋呢，這六千大洋在二打通化之前，當家的給藏起來了，但出城後，當家的又把錢取了出來。
這會兒這錢在地道里，就沒拿上來。
年前讓珍珠出去前，王長青就說了，這一趟算她珍珠的私房錢。
為了她的私房錢，當家的也夠拼的，這一趟就有八萬了，珍珠能不高興麼？
當家的愛學習，給他買個高麗女人學高麗話怎麼了，丫頭我高興，姐有錢！
就是這羅剎女人不好買，出來賣的都是殘花敗柳，誰知道有沒有病？
洪燕听珍珠這一趟就得了八萬，眼紅得不行，自己老爹干了多少年，也沒給自己這麼多，珍珠這妮子跟當家的跑一趟就賺這麼多？
“見者有份，交出來，上交一半。”
珍珠卻是捂著桌子上的大包袱道︰“休想，這是我的私房錢，當家的答應的，去的時候你也認了，可不能不認賬。”
王長青可沒管這個，他翻了個身，下了炕，洗澡去。
洪燕跟珍珠打打鬧鬧，你撓我一下，我捏你一下，吵得不可開交，直到王長青洗完了澡，還沒消停。
這兩姐妹打鬧歸打鬧但一點也沒紅臉的意思，想必這就是她倆相處的方式。
王長青理也不理，直接倒到床上就睡了。
珍珠小聲地道︰“你看你，把當家的惹惱了吧，我這才多少錢？你那邊有多少錢，你心里沒個數嗎？”
洪燕道︰“那是我倆跟著當家的一起去的，你也有份啊，不過你是小份，我是大份。那怎麼能一樣，你這次是你自己去的。我不管，我得分。”
珍珠咬著耳朵道︰“那分你一成，不能再多了。我還要給你兒子打長命鎖的呢！”
洪燕想了想，道︰“也是啊，長命鎖得打，鴛鴦扣也歸你打，一成就一成。”
珍珠整了整衣裳，道︰“弄我一身汗，鴛鴦扣歸我打也成，晚上你打半個月的水。”
洪燕也是個財迷，哼了一聲道︰“打水就打水，一成啊，八千塊，一天少說也賺500塊，值！妮子今天你可真大方。”
珍珠啐了她一口道︰“還不是你在獅子大張口，下次我也要搶，哼。走了，我得燒水洗澡去。”
洪燕跟著也去了，她也是鬧了一身汗，也得擦一擦。
珍珠見洪燕跟著來了，就問道︰“怎麼了，幾天不見吃素了？去陪當家的啊？”
洪燕白了一眼，道︰“還不是你，弄我一身汗，我得先擦擦，不然身上黏呼呼的，當家的不喜歡。”
珍珠卻道︰“知道當家的喜好，你也不說送當家的一個白俄女先生？你不怕當家的又跑去找那個什麼雅子姐，學東洋話啊。”
洪燕打了點熱水出來，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弄回來了又怎麼樣，該出去吃，還不是會出去吃？”
“我看就得讓他先眼饞著，等他到了奉天，看得到吃不到，我再下手，劫個白俄小妮子回來，我來帶著。”
“當家的要是表現好，我就讓他學學毛子話，嘗嘗鮮，要是老是去學什麼東洋話，那就別吃，我把白俄小妮子天天帶到身邊，光給看不給吃。看誰急。”
珍珠添了塊柴，又啐了一口，道︰“你就吹吧，到時候當家的一辦大事，還不是得巴巴地送上白俄妮子，到時候可別說︰當家的，去把白俄妮子睡了吧，真的，這回我指定高興。”
洪燕搖了搖頭道︰“盡瞎說，我啥時候說過這樣的話了？”
珍珠拔了拔灶堂里的火，道︰“讓當家的睡東洋婆子時，你就是這麼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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