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的先天神根竟自行繁衍出這麼多。” 雲霄望著池邊那株結滿紫金蟠桃的果樹,伸手摘下一枚,果皮裂開時竟飄出一縷先天道韻。
“看來體內世界的法則已足夠支撐它們生長。”,林峰忽然抬手,眉心射出一道混沌色光柱直沖蒼穹。
剎那間,一面刻滿創世符文的玉盤自虛空顯現,直徑千丈的盤身流轉著開天闢地時的鴻蒙清氣,邊緣的凹槽中瓖嵌著三十六顆定海神珠,每轉動一圈便有無數法則符文隱現。
“造化玉盤。” 雲霄眼中閃過異彩,她曾在古籍中見過此物的記載,傳聞乃是混沌初開時孕育的至寶。
林峰指尖凝結出一縷璀璨的創世金光,緩緩注入玉盤中央的凹槽。
剎那間,玉盤上的符文如活過來般流轉,無數光點從盤面升起,落地時化作一個個寸許高的小人,他們形態各異,卻都閉目凝神,如同尚未甦醒的胚胎。
“這是…… 生靈雛形?” 雲霄輕聲驚嘆,玉盤上的小人雖栩栩如生,卻透著一股死寂。
雲霄素手輕揚,一縷翠色的玄靈氣如游絲般飄入玉盤。那些小人忽然齊齊睜開眼楮,眸中閃過懵懂的靈光,有的好奇地摸摸同伴,有的仰頭望著林峰二人,口中發出咿呀之聲。
“竟真的生出了靈智,境界卻高了一些,大羅金仙境!” 林峰心中微動,創世之力塑造形體,玄靈氣賦予生機,二者結合竟有如此神效。
玉盤上的小人漸漸多了起來,他們開始在盤面上奔跑嬉戲,有的模仿林峰結印的手勢,有的學著雲霄吐納的姿態,短短片刻便形成了一個熱鬧的微型世界。
雲霄忽然輕笑一聲,屈指彈出三滴本源氣凝成的露珠︰“讓他們再熱鬧些。”
露珠落在玉盤上化作三片祥雲,小人們踩在雲上歡呼雀躍,竟開始自發地搭建草屋、鑽木取火,短短一炷香的功夫,便演化出原始部落的雛形。
林峰凝視著玉盤上的景象,創世法則在腦海中飛速運轉︰“若以創世靈根為基,輔以這些生靈的信仰之力…… 或許能讓靈根加速生長。”
“去吧。”,林峰話音未落,玉盤上的小人便如蒲公英般飄向體內世界的大地。
小人們腳踩在覆蓋著七彩靈壤的地面上,紛紛發出驚喜的呼喊。
有個頭頂長著赤色獸耳的小人伸手觸踫身旁的靈草,指尖剛踫到葉片,那草便瘋長三尺化作參天古樹,枝頭竟結出瑪瑙般的果實。
“法則具象化還不夠穩定。” 林峰眉頭微蹙,掌心托出一面水鏡,鏡中浮現出小人們分散的身影。
有的小人誤觸火山噴發的地脈,身軀被岩漿包裹卻毫發無傷,反而借此突破到太乙金仙;有的誤入寒冰峽谷,竟在瞬間掌握了冰霜法則。
林峰的目光落在一群圍聚在紫金蟠桃樹旁的小人身上。他們合力摘下一枚蟠桃,果肉入喉的剎那竟引動雷劫,紫電在他們頭頂凝聚成嬰孩拳頭大小的劫雲。
可當第一道雷光劈下時,小人們非但不懼,反而張口吞下雷光,周身氣息竟又暴漲幾分。
“根基虛浮。” 他指尖劃過虛空,混沌氣凝成的毛筆在半空書寫符文,“借天地靈物突破太快,卻無對應的心境支撐,長此以往會淪為法則傀儡。”
話音剛落,那群渡劫的小人中忽然有三個身軀開始透明,仿佛要消散在天地間。
雲霄見狀屈指一彈,三枚玄靈氣凝結的玉簡破空而至,分別沒入三人體內。玉簡化開的瞬間,小人們眉心浮現出靜心咒的紋路,身形漸漸凝實。
林峰望著那些捧著竹簡啃食的小人,忽然將造化玉盤懸于天際。盤身轉動間,三十六顆定海神珠射出各色光華,在大地劃出江河湖海的脈絡。
原本光禿禿的平原上,忽然冒出成片的靈谷,穗粒飽滿如珍珠,隨風搖曳時竟發出道音。
“以五谷養其體,以典籍固其神。” 指尖再凝金光,這次卻未注入玉盤,而是化作兩只五彩神鳥沖天而起,“再添些伴生靈,讓這方天地熱鬧些。”
神鳥掠過的軌跡上,漸漸浮現出虎豹豺狼的虛影,它們雖生有靈智,卻不傷小人,反而成為守護一方的靈獸。
而那些小人已開始效仿林峰二人結廬而居,有人以靈木搭建宮殿,有人在河畔開闢梯田,更有聰慧者盤膝研讀竹簡,眉心竟隱隱透出法則印記。
林峰望著這片生機勃勃的天地,創世法則在心中愈發清晰︰“下一步,該立天道了。”
林峰指尖輕旋,造化玉盤便似感應到心意,千丈盤身驟然縮成巴掌大小,化作一道混沌流光沒入眉心。
玉盤消失的剎那,林峰周身法則之力涌動,左手虛按于空,一縷縷淡金色的創世符文便如游魚般竄向大地。
那些符文落地生根,在小人聚居的平原與靈植密布的山谷間織成一道無形屏障。
屏障上流光婉轉,既隔斷了兩邊的氣息交融,免得他們過早染指先天靈根壞了根基,又不阻天地靈氣流轉,讓兩邊各循其道生長。
望著屏障外那片紫金蟠桃樹,見枝葉上的先天道韻依舊純淨,才微微頷首。
做完這些,林峰閉上雙眼。體內那方天地的景象如潮水般從意識中退去,千丈山岳、萬里江河、嬉戲的小人、奔躍的靈獸,皆化作點點靈光沉入識海深處。
待再睜開眼時,眼前已不是生機盎然的創世天地,而是熟悉的青石洞府。
石榻邊的燭火跳動著,將壁上刻滿的創世道紋映照得忽明忽暗。
鼻尖縈繞著清心草的淡香,耳畔是洞府外山風拂過古松的輕響,再無體內世界那隱約的道音轟鳴。
林峰抬手撫過眉心,那里還殘留著造化玉盤的溫潤觸感。
識海中,那方被屏蔽的小天地正以一種緩慢卻堅韌的節奏自行運轉,小人的嬉鬧聲、靈谷生長的簌簌聲,隔著意識的壁壘,化作一縷縷微弱卻鮮活的道韻,融入到留林峰的修行根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