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室比外間更顯逼仄，石壁滲著若有若無的寒氣，一盞孤燈懸在梁上，光暈勉強照亮半張石桌。瘦影將銅煙桿在桌角磕了磕，火星濺落，映出他眼底的忌憚。
“客官可知‘紀元’二字的分量？” 他啞著嗓子開口，“尋常修士活過百萬載已是奢望，而天道宗的歷史，要從萬億紀元前算起。”
林峰指尖在石桌上輕點，示意他繼續。
“那時諸天未分，萬域混沌，是天道宗第一代宗主踏碎虛無，以‘天道法則’為基，劃定三千大世界、億萬小乾坤。”
瘦影聲音壓得更低，“他們自稱‘天道代言人’，門下修士皆修‘太虛歸元訣’，哪界生靈泛濫，便斬其繁；哪域法則崩壞，便補其缺。說好听是維護秩序，說難听…… 便是諸天的執掌者。”
瘦影頓了頓，煙桿往唇邊送了送，卻沒點燃︰“一家獨大久了，自然招人恨。宇宙深處那些被天道宗鎮壓過的邪祟、覬覦法則權柄的古老族群，暗地里勾連了數萬年。”
“他們設了個局。” 瘦影喉結滾動，“用一件能擾亂天道法則的‘逆命盤’，據說這個東西跟天外天有關，他們用這件寶貝，引天道宗宗主入了無回淵。
那地方號稱法則墳墓，就算是永恆之主，進去了也得被撕成粒子。”
林峰眉峰微挑︰“天外天？永恆之主？”
“嗯，天道宗鼎盛時，光永恆之主便有二十四位，個個能定鼎一域。”
瘦影語氣里帶著幾分唏噓，“可宗主被困，群龍無首。那些邪祟聯合了魔族、獸族、甚至隱世的部族，趁虛而入。”
“追殺持續了整整三十萬年，從中央大世界追到邊緣廢域，天道宗修士死傷殆盡，二十四位永恆之主均隕落在不同的星域。最後連宗主也被殺死，那可是超越永恆之主的存在。”
石室內靜了片刻，只有油燈芯偶爾爆出的 啪聲，昏黃的光在石壁上投下瘦影抖顫的輪廓。
“當年都有誰參與追殺？” 林峰看了瘦影一眼，語氣平靜道。
瘦影蜷在陰影里的手指猛地收緊，沙啞的嗓音裹著警惕︰“客官既是魔族，何必打听人族舊事？”
“當年追殺天道宗的有煉魂宗、魔神殿、獸谷、還有來自天外天的強者，還有一些散修，這些都沒有記載了，估計這些散修在當時也會被天道宗當場斬殺。”
“你說說天外天是怎麼回事？”
“什麼？天外天？不知道，不知道。”瘦影極力回避這個勢力。
“把你知道告訴我。”林峰緩緩說道。
“客觀，這天外天可不是咱們諸天萬界的生靈， 據說是諸天萬界之外的生靈，但是咱們諸天萬界可是包含無限宇宙的所有界域，但是那些人確實不屬于諸天萬界，而且自稱天外天。”
“天外天的人自那以後，還有記載出現在諸天萬界過嗎？”
“沒听天外天的人到諸天萬界，說！應該就是為了對付天道宗吧，也不知道這天外天是如何而來，諸天萬界從未有此記載
得到所有消息，林峰離開了鬼市，天墟塔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原地。
“奇怪，難道這諸天萬界之外還有其他的異世界存在 ？他們為什麼要滅掉天道宗？肯定有什麼謀劃。”
林峰端坐于天墟塔頂層的靜室，指尖懸著那枚從拍賣會得到的玉佩。
神念如細密的蛛網層層掃過，玉佩的質地、紋路，甚至內里最細微的雜質都無所遁形。
可無論如何探查，都未察覺絲毫法則波動，更無能量流轉。
“奇了。” 林峰眉梢微挑，正欲收回神念，體內兩縷火焰卻突然躁動起來。
虛無吞炎盤踞在丹田左側，本是內斂的幽黑火焰，此刻竟猛地竄起半尺高，焰尖吞吐著吞噬一切的吸力，仿佛要將玉佩直接拖入其中。
天墟燼焰則在丹田右側翻騰，熾白的焰體帶著焚盡虛空的霸道，絲絲縷縷的火苗順著經脈往上涌，直逼他指尖的玉佩。
兩縷神火從未如此同步過，像是遇到了天生的獵物，又像是感應到了同源的氣息。
林峰心中一動，不再壓制，輕聲道︰“既如此，便讓你們試試。”
話音未落，虛無吞炎與天墟燼焰已順著他的指尖竄出，一黑一白兩道火焰如同有了靈性，盤旋著將玉佩包裹其中。
幽黑火焰負責吞噬雜質，熾白火焰負責焚燒本質，兩種截然不同的火焰法則在此刻完美交融，形成一道旋轉的火焰旋渦。
起初，玉佩在火焰中只是微微發燙，表面的暗青色漸漸褪去，露出底下更純粹的灰白石質，依舊平平無奇。
可隨著火焰溫度越來越高，旋渦的轉速越來越快，玉佩突然 “ 嚓” 一聲裂開一道細紋。
緊接著，更多的裂紋蔓延開來，像是冰封的湖面在暖陽下消融。當最後一塊碎石被火焰吞噬，玉佩的核心處竟懸浮著一點微不可察的金光。
那光點小如米粒，卻散發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威嚴，仿佛宇宙初開時的第一縷光，既溫暖又霸道。
“這是……” 林峰瞳孔驟縮。
就在這時，他懷中的神火圖突然自行飛出，卷著淡淡的金輝懸浮在半空。
那幅記載了世間神火的古圖原本只有寥寥數道火焰印記，此刻卻像是被激活的星辰，圖卷邊緣猛地亮起一道從未有過的光斑。
而玉佩核心的那點金光，仿佛受到了無形的牽引，“嗖” 地一聲沖破火焰旋渦，精準地鑽入神火圖的光斑之中。
剎那間，神火圖劇烈震顫，無數古老的符文從圖卷中涌出，在半空組成一道模糊的火焰虛影。
那虛影只是一閃而逝，最終在圖卷最邊緣的位置，凝聚成一縷跳動的火焰印記。
這縷火焰通體金黃，焰尖帶著一絲混沌色，周圍環繞著九道細小的光環，雖只是印記，卻讓虛無吞炎與天墟燼焰都本能地低下了焰頭，如同臣子覲見君王。
“神火榜第一…… 萬炎之炎！” 林峰失聲驚呼。
神火圖有靈，唯有真正的神火本源靠近，才會顯化對應的印記。這枚玉佩，竟是萬炎之炎的本源碎片所化！
狂喜過後，林峰迅速冷靜下來。萬炎之炎乃是傳說中開天闢地時誕生的第一縷火焰，法則之強，遠超他目前掌握的任何神火。
“僅憑虛無吞炎與天墟燼焰，絕無可能收服，既然如此，就先將這兩縷火焰融合。” 林峰眼神變得堅定。
這兩縷火焰，一縷是排行榜第二的虛無吞炎，一縷是排行榜前十的幾縷火焰融合而成，不知道兩團火焰融合以後境界會提升到什麼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