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圖首先觀察的是秋若海。
根據江湖上的傳聞,秋若海最常使用的輕功,應該是毒煙步,乃是一門一品輕功,和他修煉的毒龍掌、毒龍神功一樣,都是出自毒龍教。
林圖發現,秋若海漫步時,不管是他的左腳,還是右腳落地,都會散溢出淡淡的淺綠色煙霧。
奇怪的是,等林圖回望落在秋若海身後的那些腳印,卻見不到一絲一毫的煙霧,哪怕是他開啟武道金瞳後,也是如此。
此時林圖再看向秋若海的雙腳,再次看著他右腳抬起,左腳落地,在左腳落地的瞬間,他的腳掌四周,再次散溢開淡淡的淺綠色煙霧。
並且不難看出,在這一瞬間,秋若海的速度明顯加快了不少。
這時林圖再看向秋若海腳掌四周的那些煙霧,在武道金瞳的凝視下,他意外發現——這些彌漫開的煙霧,竟然並非他先前猜測的真氣。
不對,應該說也是真氣,但是卻不單單只是真氣,里面竟然還混雜了另外一股能量——那是意。
也就是說,秋若海每一次落腳,其腳掌四周散溢開的淺綠色煙霧,竟然都是一次‘氣與意合’!
所以秋若海留下的那些腳印,才沒有真氣殘留!
這當即讓林圖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隨即林圖又尋思——秋若海為何要這麼做?
雖然林圖並不了解毒煙步,但他學過的輕功不少,甚至光一品以上的輕功,就足足有三門,並且每一門都修煉到了小成的境界!
輕功之所以能讓人的速度變的更快,無非兩點——一是動作的效果,二是真氣的助益。
所以只要施展輕功,必定會持續不斷地消耗真氣。
剛才林圖也是因為連續施展輕功,才讓他累的氣喘吁吁。
光從輕功的水準來說,林圖相信,自己所掌握的七星步、震步和換影魔功,或許與秋若海的毒煙步,在側重上有著很大不同,但是品質絕對不比毒煙步低!
但是奔跑同樣的路程,看起來自己的消耗,卻明顯要比秋若海多的多。
先前林圖還不明白是為什麼,只覺得是自己的境界比秋若海低。
當然,這肯定是主要原因,但是卻沒有發現問題的本質。
剛才通過武道金瞳,發現秋若海每一次落腳,所散溢出的淺綠色煙霧,竟然都是‘氣與意合’時,林圖才總算意識到了,他和秋若海最本質上的差別。
要理解也簡單——輕功,本質上也是一門武功!
既然輕功也是一門武功,那麼它自然也會像刀法一樣,存在勢的纏繞、勢的融合、氣與意合,乃至武道真形這樣的運用!
就像秋若海,他通過‘氣與意合’,這讓他每一次落腳,雖然也消耗真氣,但是對真氣的損耗,卻是大大降低!
這也是為何他同樣也跑了半天路,卻依舊顯的氣定神閑的最主要原因。
明白這點後,林圖再以武道金瞳去觀察冰王和天眼神僧兩人,發現他們在施展輕功時,果然也有類似的情況!甚至他們在運用上,比起秋若海還要更加精妙的多。
猜想得到驗證,不由讓林圖大為振奮。
于是他開始嘗試著,怎麼將目前自己所領悟的不屈刀勢,或者噬魂刀意,在施展輕功時,融入真氣中。
雖然道理明白了,看起來也很簡單,並且林圖也有將真氣、刀勢和刀意三合一的成功經驗,但是等真正試驗起來,林圖卻發現,其難度遠遠比他料想的要難的多!
而因為這種嘗試,尤其是在嘗試中出現的失敗,讓林圖在施展輕功時,經常出現岔子,甚至不少次突然撞在樹上,又或者突然跌入草叢中。
一開始秋若海並沒有注意到這些,專心在前面帶路,不過因為林圖動靜不小,讓他想不注意到都難。
林圖跟著他們三人會感到吃力,這早在秋若海的預料之中。然而林圖此時看起來,可不單只是吃力,怎麼感覺還有點像失控了一樣?
他要繼續這樣下去,就算依舊能勉強跟上,但是看他時不時沖刺的模樣,真氣遲早要跟不上。
這不由讓他微微皺了皺眉頭。
不過只是稍微遲疑了片刻,他便放棄了將速度慢下來的想法——要是林圖這小子跟不上,那也只能怪他自己了。畢竟機會已經給他了,是他自己沒能把握住。
其實他只要稍微花點心思去觀察林圖,以他的武功境界,便不難猜出林圖為何會這樣。但他現在哪有這樣的心思,尤其林圖在他身後三四丈遠的地方,他總不能時時回頭觀察林圖。
至于冰王和天眼神僧兩人,始終都是不緊不慢地跟在秋若海身後不遠的地方,離他大概一兩丈的距離。
注意到林圖又摔了一跤,冰王突然朝一旁的天眼神僧道︰“大師,咱們打個賭如何?”
聞言,天眼神僧淡淡笑道︰“利施主要打的賭,莫非和林施主有關?”
“正是。”冰王點了點頭,笑道,“咱們就賭在日落前,林圖他到底能不能將輕功練至大成,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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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天時間,就將輕功從小成練至大成嗎?利施主還真是相當看好林施主。”
冰王聞言哈哈一笑,道︰“大師你就說賭不賭吧?!”
天眼神僧反問道︰“利施主你還沒說賭注是什麼。”
只見冰王雙眸微微一亮道︰“如果利某贏了,希望能借大師的《光明經》一觀!”
“反之,如果是利某輸了,利某的《冰河引》,大師盡可拿去!”
聞言,天眼神僧淡淡一笑道︰“若是如此,貧僧願意接受這個賭約。”
冰王聞言大喜道︰“大師不愧是復刻賭王的好友,果然爽快!”
冰王和天眼神僧交談時,用的是傳音入秘,所以秋若海和林圖兩人雖然離的不遠,但是對兩人的打賭,卻是半點不知情。
林圖不知道冰王和天眼神僧在拿他打賭,他在努力跟上秋若海三人的同時,繼續進行著‘氣與意合’的嘗試。
不過他用來嘗試的,卻不是噬魂刀意,而是不屈刀勢——不屈刀勢的韌性更強。
多番嘗試下來,林圖早就發現,他之所以屢試屢敗,最主要的原因,是因為不管是不屈刀勢,還是噬魂刀意的領悟,都是出自刀法。
在施展刀法時,不屈刀勢和噬魂刀意都能帶來加成,但是如果換成掌法,劍法,又或者別的武功,即使林圖沒有嘗試,也不能猜出,加成的效果必定會大大減弱。
否則刀意、劍意面前,也無需冠以‘刀’、‘劍’,直接叫意就可以了。
而且不是施展刀法時,要使用不屈刀勢和噬魂刀意,也不是很靈動。
武道金瞳算是一個意外。
當初林圖在面對葛長風的冰風掌時,在巨大的壓力下,以及種種機緣和福緣下,成功將不屈刀勢和噬魂刀意融入雙眼,繼而覺醒為武道金瞳。
到現在,林圖也依舊沒有徹底弄明白這種變化。
不過如果把自己的腳,當成一把刀去看待,要實現輕功的‘氣與勢合’,或許就要容易得多。
但是這可能嗎?
這個突發奇想,讓林圖陡然想到了天殘劍——天殘劍不是把腳當成劍,而是直接用一把劍,代替了缺失的右腿!甚至在此基礎上,開創出了獨特的天殘劍法。
單以這點來說,天殘劍也算是頗有才情了。
當初天殘劍死在林圖手里,《天殘劍法》的劍譜也落在了林圖手里。
不過林圖主修刀法,對這門劍法自然就沒多少興趣,尤其天殘劍的武功還不如他。
所以此時想起來,倒是讓林圖稍微有點可惜。
雖然沒看過天殘劍法的劍譜,但林圖畢竟和天殘劍交戰了上百招,對他的劍法,也算頗有印象。
此時在腦海中暗暗回想著,倒也給了林圖一些啟發。
于是林圖開始不斷嘗試著,將不屈刀勢越發細化,然後緩慢融入到雙腳的真氣上。
十次,二十次,三十次……
林圖也不清楚自己到底經歷了幾次失敗,而在這一次次失敗中,也不斷加大真氣和不屈刀勢的損耗,讓他的真氣和精神,都在快速枯竭著。
眼看太陽逐漸西斜,很快就要看不見了,只剩下紅褐色的殘輝,依稀灑落在樹梢上。
“砰!”
林圖再次一腳踏出,只見他腳下陡然光芒微微一閃,似是星光,然後他瞬間躥出好長一段距離。
當林圖另一只落在地上,也同樣踩出點點星光,隨即他的身形再次躥出好長一段距離!
讓林圖欣喜的是,在這一次次星光幻滅中,他的速度絲毫不慢于上午,甚至還要更快出一絲,但是每一腳所要消耗的真氣,卻是大大降低!
之所以如此,是因為他在經歷上百次,乃至數百次,甚至次數多的他自己都不清楚的失敗後,他總算將不屈刀勢,融入了施展七星步的真氣中!
正是這種融合,才讓他施展七星步時,會出現點點星光,就類似于秋若海施展毒煙步時,其腳掌周圍所出現的淺綠色青煙!
也就是說,林圖終于將七星步,修煉到了大成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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