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良!”
卜宗沖著余良的背影大喊了一聲,但對方卻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並且眨眼間就跑的沒影了。
見狀,卜宗轉頭看著白岩三人,無奈道︰“幾位,咱們也進去吧?”
這一次,哪怕是和余良最不對付的周廣,也沒有因為對方的莽撞,而有絲毫不滿。因為在周廣看來,余良剛才的表現,也是他心系門下弟子的體現。
而白岩和錢龍二人,也是笑著點了點頭。
因為先一步進入地道的弟子,沿路留了火把下來,而白岩幾人自身也帶著火把,所以盡管地道內十分昏暗,但對白岩幾人,要看清周圍的情況,還是不成問題的。
進入地道後,周廣在緊隨白岩幾人步伐的同時,也在默默觀察地道的情況。
他意外發現,這青銅古廟下的地道,竟然也完全是用青銅打造的!並且和古廟外面的牆體一樣,地道的牆壁上,也刻著各種他看不懂的花紋和文字。
這實在讓他好奇,到底是哪個勢力,花費如此之大,特意打造這樣一座古廟?目的又是什麼?
這些,周廣暫時都無從得知。不過毫無疑問,能建造出這樣一座青銅古廟的勢力,絕對不簡單!
地道並不曲折,甚至可以說非常直,在沿著地道跑了大約一二里後,白岩幾人進入到了一座巨大的,簡直像是宮殿一樣的大廳中。
眾人看了一眼,發現大廳中,此時橫七豎八地躺著不少人,此外還有不少散落在地的火把。此外還有兩個人,正在激烈交手。
躺在地上的這些人,無疑就是三派的弟子,而正在交手的兩人,其中一人是余良,另一人,則是戴著一個黃銅魚頭頭套的怪人。
真是魚頭怪人!
再次見到魚頭怪人,讓白岩猛地想起,當初他和魚頭怪人交手時,所遭遇的那一次慘敗——那一次,要不是道豐真人及時出手相救,他就真的要死在魚頭怪人手里了!
回想起當時的場景,讓白岩不自覺有些心有余悸。
這時一旁的錢龍呼喝一聲道︰“余兄莫慌,錢某前來助你!”
說著,他拔出掛在腰間的潛龍刀,當即加入到了對魚頭怪人的圍攻中。
而卜宗也一點不比他慢,已然拔劍沖上前。
而周廣見白岩似是有些恍惚,不由提醒道︰“派主?”
聞言,當即讓白岩回過神來,他快速拔出自己佩劍,朝著周廣笑道︰“看來魚頭怪人的傷勢真的沒恢復!”
雖然他這句話,顯的有些沒頭沒腦的,但周廣和他搭檔了這麼多年,自然明白他潛在的意思——如果魚頭怪人的傷勢真的恢復了,以余良的實力,不可能獨自一人,和魚頭怪人打的有來有回!
不過這樣的話,哪怕是事實,肯定也不好當著余良的面,直接說出來。
所以周廣也只是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
隨著白岩和周廣的加入,同時面對五個五象境高手的圍攻,魚頭怪人的形勢,很快就變的岌岌可危起來。
見魚頭怪人露出一個破綻,而這個破綻,正好是自己這個站位能抓住的,當即讓白岩心下大喜——哪怕如今驚濤劍派和潛龍堂,還有海王商會算是盟友,他也絕不能將擊殺魚頭怪人的功勞,讓給他們兩家!
所以白岩幾乎是毫不猶豫地出手了,刺出了他至強的一劍!
然而就在這時候,他突然听到周廣,仿佛有些怒發沖冠地大喊道︰“派主小心!”
周廣讓我小心?我需要小心什麼?難道是小心魚頭怪人的臨死反擊?
但是就剛才和魚頭怪人的交手來看,魚頭怪人如今的實力,也就和五象境差不多;如今在他們五個人的圍攻下,還被自己抓住了對方的破綻,對方還能如何?
然後下一瞬間,一刀一劍,陡然穿過了白岩的胸膛。
白岩低頭一看,發現如今插在自己身上的,正是錢龍的潛龍刀,還有卜宗的佩劍!
原來周廣讓自己小心的,竟是錢龍和卜宗兩人的背刺!
但是為什麼?他們為什麼要偷襲我?!
隨著錢龍和卜宗兩人用力一攪,白岩在發出一聲痛苦且不甘的嘶吼後,最後死不瞑目地倒在了地上。
在此同時,余良也向周廣發動襲擊,不過未能成功,只是讓周廣的左臂受了點輕傷。
不過在成功襲殺白岩後,錢龍和卜宗兩人,甚至還有魚頭怪人,立馬合攏過來,將周廣團團圍住。
看了眼地上白岩的尸體,再看了魚頭怪人一眼,周廣臉色陰沉道︰“原來這一切,都是你們兩家的陰謀!”
說著,他死死盯著潛龍道︰“甚至從本派弟子發現魚頭怪人開始,就是你們布的局吧?!”
“一個假的魚頭怪人!”
面對周廣的質問,錢龍竟然直接承認了,只見他點頭笑道︰“周兄所言不錯。”
看著錢龍那一如既往的‘和善’笑容,卻讓周廣感到無比的心寒。
說著,周廣轉頭看向余良,沉聲道︰“還有你,你的暴躁和莽撞,也是故意表現出來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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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此,余良只是譏諷地說道︰“不得不說,相比起你們那個,把腦子都給練成肌肉的派主,你可聰明多了!”
余良的稱贊,並沒有讓周廣感到絲毫喜悅,他異常痛苦地閉了閉眼楮,等他再次睜開眼後,他目光銳利地逼視著錢龍四人,厲喝道︰“我想知道為什麼!”
又是余良開口道︰“你不是都已經猜出來了嗎?又何必多問?”
而余良的回答,讓周廣再次痛苦地閉了閉眼楮。
“喝!”
又一次睜開眼後,周廣爆發出他最強的實力,悍然向錢龍四人,發起拼死一戰。
但是無論他如何掙扎,面對四個五象境高手的圍攻,他一開始就沒有任何勝算,甚至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
在將周廣斬殺後,卜宗和余良兩人,竟分別拎著白岩和周廣兩人的尸體,在一些古怪的紋路上放血——如果仔細看,可以發現,整個大廳,竟然布滿了這種紋路,並且看起來異常復雜。
至于錢龍,他只是默默看著。
而假的魚頭怪人,也毫無動作,但從他的站位來看,似是隱隱有監視錢龍的意思。
等卜宗和余良兩人完成他們的動作,隨後四人出去了一趟,然後向仍然毫不知情的驚濤劍派弟子發起攻擊,最終將這些弟子,全部捕捉到青銅古廟的地下大廳放血。
等這兩三百個驚濤劍派弟子被放干鮮血,整個地下大廳,除了充斥著無比濃郁的血腥味,地面的那些古怪紋路,竟似是變的鮮活起來,仿佛心髒表面的血管。
除了剛才向驚濤劍派弟子發起進攻,潛龍堂的弟子並沒有進入地下大廳,進來的只有海王商會的那些人馬。
見一眾海王商會的人手停下動作後,錢龍看了眼地面上,那古怪而詭異的紋路,沖著卜宗笑道︰“卜兄,事情這就完了?”
聞言,卜宗回以一笑道︰“那錢兄還想期待什麼?一個突然蹦出來的惡鬼?還是白岩他們的尸體復活?”
對此,錢龍微微搖了搖頭,笑道︰“這些,錢某可都不想見到。”
說著,他又道︰“既然完事了,那錢某就先行告退了。”
等錢龍離開地下大廳,並且示意所有手下出去後,卜宗突然朝著魚頭怪人微微彎下身,一副異常恭敬的模樣道︰“王,屬下總感覺,咱們與潛龍堂合作,有如與虎謀皮!”
‘王’尚未回應,余良已經搶先說道︰“區區一個錢龍,區區一個潛龍堂,莫非還能威脅到我們?”
此時的余良,完全不復他之前表現出的狂躁、魯莽,甚至哪怕是在向卜宗提出疑問,他的臉上也見不到絲毫傲慢或者隨意,反倒讓人覺得,他是在很認真地問出這個問題。
卜宗臉色嚴峻道︰“就剛才咱們所做的那些事,在尋常人眼中,怕是要避我們如蛇蠍、惡鬼!”
“但是你看錢龍的反應?實在太平靜了!哪怕他提前知道了我們的計劃,這樣的反應,也是不正常的!”
“你說什麼樣的人,才能在惡鬼面前如此冷靜?”
余良冷冷道︰“自然是他本身也是個惡鬼,或者他的實力,能讓他坦然面對惡鬼!”
而這,顯然也是卜宗要表達的意思。
片刻後,被卜宗稱作‘王’的,假的魚頭怪人,只是淡淡地說了句︰“無妨,帝不在乎。”
而在听到‘帝’這個字時,卜宗和余良兩人,均是隱隱透露出無比的激動。
在白岩和周廣,還有數百個驚濤劍派精銳弟子,無聲無息地死在白澤中後,沒過多久,驚濤劍派剩下的唯一的一個五象境高手,同時也是驚濤劍派的副派主,和白岩的族弟——‘斬波劍’白波,突然宣布閉關,並且將門派的權力,暫時下放給門派的長老。
隨著派主白岩和副派主周廣遲遲未歸,白波又開始閉關,沒過多久,驚濤劍派不出意外地,陷入了各種明爭暗斗。
而一些長老為了攫取更大的權力,竟然私下向潛龍堂,或者海王商會這兩個,驚濤劍派目前明面上的盟友靠攏。
而這也讓潛龍堂和海王商會兩家的觸角,迅速延伸向照珠光郡和白鯉郡的各個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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