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圖一邊翻看著石龜心法,一邊說道︰“你對這石龜心法了解多少?說說看。”
謝小山不敢隱瞞,道︰“我也是听幾位師兄提過。”
“听他們說,這石龜心法乃是大力龜蔣大山的獨門心法,一共九重,練至大成後力大無窮不說,發功的時候,皮膚還猶如石質一般,刀劍難傷!”
“你說這石龜心法一共有九重?”見謝小山點頭,林圖不禁遺憾地嘆息了一聲,“這里才兩重。”
林圖又問道︰“風元勁一共有幾重?”
“八重。”
因為才幾頁紙,所以林圖很快就看完了。
原本他還很興奮,因為目前他正缺一門內功,這石龜心法對他來說簡直就是瞌睡送個枕頭,正合適!
然而通讀下來,林圖發現這幾頁紙只記錄了兩重心法。
這石龜心法作為蔣大山的獨門內功,而他和王武又是死敵,想來這石龜心法的品級和風元勁相差不大。而從王武的五弟子修煉了一重風元勁後的表現來看,只是修煉個一兩重,怕是助益不大。
倒是這幾頁紙開篇記錄的一段龜息術口訣,引起了林圖的注意。
在兩重心法里面都有提到,要修煉石龜心法,必須要配合這龜息術。而這龜息術,主要是要調整身體,讓身體進入一種名為龜息的狀態。
在龜息狀態下,呼吸幾乎不可能聞,連血液流動都變的遲緩,讓修煉之人變的仿佛在睡覺的烏龜一般。
林圖覺得這龜息術不錯,不管最終練不練這石龜心法,這龜息術還是可以好好練練的,用來隱藏氣息就很不錯。
“蔣大山的心法,怎麼會出現在五師兄的身上?!”
見謝小山還在糾結這個問題,林圖神秘一笑道︰“說不準你那五師兄已經被蔣大山收買了呢?這兩重心法就是定金!”
“這不可能!”
謝小山嘴上雖這麼叫著,心里卻是完全沒把握。
“好了,接下來你只要將你會的追風刀畫出來,你就可以走了。”
“什麼,你竟然敢覬覦我師父的刀法?”
看著謝小山一臉憤怒加防備的模樣,林圖冷笑著道︰“我覬覦你師父的刀法?要是是完整的三十六式追風刀,還值得一瞧,但就你那一兩式,給我我都懶的練!”
待謝小山腦子轉過彎來,心想也是,林圖的武功已經比他高出那麼多,怎麼可能真看上他會的這一兩式刀招?
郁悶下,他訥訥道︰“那你為何要讓我將刀法畫出來?這要是讓我師父知道,他非得一刀劈了我!”
福寶都有些听不下去了,他翻了個白眼道︰“正是因為知道你師父不允許,所以林圖才特意叫你畫出來嘛,這叫投名狀懂不懂?!”
“真為你的腦袋感到著急!”
謝小山被福寶這番話說的面紅耳赤的,掙扎了片刻,他才咬牙道︰“好,我畫!”
畢竟看這架勢,要是自己不畫,未必能活著離開。
因為就一兩式刀招,所以謝小山也沒花多少時間就畫完了。
看了幾眼,林圖道︰“好,你可以離開了。”
說著,林圖還是提醒了一句︰“別怪我沒提醒你,你要是敢回去找你師父,估計下場比你這幾位師兄好不了多少。”
“不敢。”
在王武門下待了三年了,其實也沒學到什麼,而關系較好的幾位師兄,又被林圖宰了,所以他對師門,還真沒什麼留念的。
躊躇了片刻,謝小山咬牙道︰“能不能讓我將這幾位師兄的尸體安葬了?”
林圖揮了揮手︰“我會安排的,你快滾吧。”
見林圖把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謝小山也不再有任何遲疑,當即快速離去。
看著謝小山漸漸消失的身影,福寶忍不住道︰“你為什麼要放過他?明明另外三個都殺了,也不差他一個!”
“小小年紀,殺性那麼大!”林圖敲了福寶一記,道,“不管我殺不殺他,剛才那麼多人在場,王武遲早都會知道他的弟子是我殺的。”
正是因為考慮到這一點,林圖才決定放了謝小山,否則就像福寶說的,不差他一個。
林圖簡單清洗了一番,換了身干淨的衣服,接著出門找來幾戶農戶幫忙收殮尸體。
其實這些農戶對林圖有些抗拒,畢竟林圖可是殺了好幾個人,哪怕他佔理,但在他們眼里也是異常可怕。
不過正所謂有錢能使鬼推磨,等林圖拿出白晃晃的銀子後,哪怕林圖真是惡鬼,他們也不會推辭林圖的要求。
將這件事處理完後,林圖帶著福寶前往他家。
路上,林圖歉意道︰“今天的事是我對不住你了,差點讓你喪命。”
誰知福寶大大咧咧道︰“放心,就那幾塊廢料,怎麼可能真把我怎麼樣?!”
這小屁孩還真是一點不怕,看起來甚至還有點小興奮?
林圖無語地搖了搖頭,道︰“話說你怎麼會輕功?而且好像比我的輕功還好!”
林圖對此確實相當好奇。
聞言,福寶一臉的得意洋洋︰“怎麼樣,總算知道我的厲害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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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什麼叫好像?我的輕功就是比你好!”
“你就吹吧!”
看著小屁孩那得意的模樣,林圖忍不住敲了他一記,頓時讓他相當抓狂,而林圖則哈哈大笑。
種夫人有些意外福寶和林圖一同回來,不過還是招呼林圖一起吃飯,如今她正在做晚飯。
林圖也沒客氣,和福寶一起坐了下來。
待種夫人將飯菜都端上來,她自己也坐下後,林圖道︰“姐姐,我要向你道歉。”
福寶如今才六歲,所以種夫人的年紀其實不大,看起來也就二十五六的模樣,所以林圖叫姐姐也沒錯。
見林圖鄭重其事的模樣,而福寶則拼命朝他使眼色,種夫人不由懷疑是不是福寶又闖禍了︰“你說。”
林圖完完整整地將先前所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听見福寶剛才竟然被人挾持了,種夫人臉色當即變的有些發白,她連忙起身,將福寶全身摸了一遍,發現他確實沒受什麼傷後,俏臉才漸漸恢復血色。
見福寶沒事,種夫人倒也沒責怪林圖的意思,畢竟林圖能為了福寶,毫不猶豫地將寶刀讓出去,反倒讓她心里頗為感動和欣慰。
她甚至安慰道︰“這事不怪你,只能怪有些人的品行太敗壞了!”
說著,她突然瞪著福寶,寒聲道︰“你又怎麼回事?你怎麼會輕功?!”
看著母親臉色冰寒的模樣,福寶被嚇的差點連筷子都握不穩,低著頭一會,他突兀猛地抬起頭,頗為大聲道︰“娘,你以為你不讓我習武,我就能平平安安過一生了嗎?說不定等哪天那些仇家找上門的時候,我會被他們一刀劈了!”
“啪!”
種夫人氣急之下,直接扇了福寶一巴掌,將他的小臉都扇紅了,怒道︰“你要氣死為娘不成?!”
“哼!”
被打了這麼一巴掌,福寶直接飯都不吃了,眼眶紅紅地跑了出去。
種夫人的手停滯在半空中,林圖看的出來,此時她明顯十分後悔。
林圖不清楚福寶背負著什麼樣的身世,但是從剛才福寶那寥寥數語來看,福寶必定有著一些可怕的仇家。
斟酌了片刻,林圖道︰“姐姐,我覺得福寶說的其實沒錯。”
“雖然我不清楚福寶背負著什麼樣的命運,但是現今這世道,哪怕你只是想安安分分地活著,別人也未必會讓你如意。”
林圖這絕對是有感而發——當初遇到謝三刀,他完全不想招惹對方,但即使這樣,對方還是要將他滅口,林圖只能選擇反抗,繼而走上這風雨飄搖的江湖路。
沉默了半響,種夫人才抬起頭,苦笑道︰“你說的沒錯,是我有些想當然了。就像今天這件事,要不是這孩子機靈,外加偷學了點輕功,說不定就真出事了!”
說著,種夫人走出房屋,然後很快就在角落里找到了福寶。
種夫人摸著福寶的臉,柔聲道︰“還疼不疼?”
見福寶抗拒地晃了晃腦袋,種夫人用玉指點了他一下,笑道︰“還怪娘呢?”
說著,種夫人“噗嗤”一笑,道︰“行了,你不就是想學武嗎?娘允了!”
“真的?”
看著福寶難以置信的模樣,種夫人笑著點了點頭,然後福寶立馬興奮地跳起來道︰“真是太好了!”
福寶確實想學武,否則也不會偷偷照著從家里翻出來的秘籍,練了點輕功。
種夫人摸著福寶的腦袋道︰“明天娘帶你去一個地方。”
“去哪里?”
“以前你爹練功的地方,那里最適合你練武,也不會有人打擾你。”
看著種夫人臉上浮現的甜蜜,林圖心里莫名有些空落落的。
福寶突然有些低落︰“那是不是要去很久?”
“你要真想學武,就得有這個決心。”
“好——”
站在角落里的林圖,沒再繼續听下去,而是默默走出院子,往自家走去。
此時的他,身體輕飄飄的,仿佛一只孤魂野鬼——或許接下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里,他都見不到福寶和種夫人了。
他又變回了孤家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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