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
伴隨著一陣狂放的笑聲,陳陽曉像彈簧一樣從床上彈坐起來,嘴里還念念有詞。
“我又回來啦!”
他的聲音在空蕩蕩的房間里回蕩,仿佛整個世界都只有他一個人。陳陽曉的眼楮掃視著四周,然後突然定在書桌上,好像想起了什麼重要的事情。
“看看面板......哦,現在去還不是時候,不過話說回來,我這一身本領呢?還能使用嗎?”
他一邊喃喃自語,一邊對著書桌伸出手,仿佛那上面有什麼看不見的東西。
然而,什麼都沒有發生。
‘畢竟這是最遠的一次,我也去不了更遙遠的過去了......’
陳陽曉心中那麼想著,而後陳陽曉的手在空中揮舞了幾下,然後皺起眉頭。
“嗯,看來還是能夠使用嘛。只是沒有錨點,想去更遠的時間也沒有指引。就先這樣吧,去醫院,看看那老東西這次是不是也死了......說起來,那家伙成功活下去過嗎?好像沒有吧?嗯......”
陳陽曉他的自言自語讓人摸不著頭腦,不知道他口中的“老東西”到底是誰,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去醫院看一個陌生的人。
“嗯,啊!決定了!這次也去看看好了!”
陳陽曉突然像是下定了決心,猛地從床上跳下來,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听他的語氣,似乎那家醫院對他有著特別的吸引力,里面藏著什麼讓他感興趣的事情
下一刻,陳陽曉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在眨眼之間便在這房間之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仿佛穿越了時空的界限,一步踏入了另一個空間之中。
當再次找到陳陽曉時,發現他已經置身于眾人踱步的醫院之中。
醫院里,人們來來往往,每個人都似乎心事重重,各自忙碌著。
在這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沒有人注意到陳陽曉的突然出現。
畢竟,在醫院里,人們的注意力通常都集中在自己或親人的病情上,誰會有心思去關注一個陌生人呢?
然而,陳陽曉對此毫不在意。
他的目光穿過人群,落在了那條熟悉的走廊上。
這條走廊,他已經來過多次,每一次都帶著不同的心情。
特別是第一次時,那得知世界的一切都源自于這里的這一件事時,陳陽曉還是沒忍住回溯時空來到這里。
這條走廊里很安靜,沒有嘈雜的聲音,只有偶爾傳來的輕微腳步聲和遠處傳來的醫療設備的輕微嗡嗡聲。
盡管如此,走廊卻異常明亮,燈光將每一個角落都照得清清楚楚。
不時有人從其中一間病房中走出來,那些人們的表情大多都很嚴肅,甚至有些陰沉。
但是,可以注意到的是,有些人在走出病房前還面帶笑容,但當那些人轉過身的那一刻,笑容就像被一陣風吹走了一樣,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些人,大多都是這樣的模樣。
並非是因為那些人虛偽或是情感淡薄,而是實在是沒有時間去悲傷,那些生活中的瑣事實在是太多了。
多到就連親人的病重,都沒有時間去悲傷,以至于自身的情感都在一定程度上被封閉了起來,直到某一刻的解封。
但陳陽曉並沒有過多地去關注那些人,他的目標只有一個——那間506病房。
他徑直走到那間病房前,靜靜地站在門口,等待著一個人的到來。
‘算算時間應該差不多了,這次估計還是他先死吧?不過就算晚一秒鐘死亡,又會有什麼區別呢?可能就只是晚死個幾秒而已,不過也沒事做,就來看看這一切的開端吧~’
陳陽曉心里暗自嘀咕著,他的目光隨意地掃過周圍的人群,然後悄悄地混入其中。
大家都忙碌地走來走去,沒有人注意到這個突然出現的陌生人。
陳陽曉偽裝得很好,他穿著普通的衣服,臉上也沒有特別的表情,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普通的病人親友。
所以,當他混在人群中時,並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懷疑。
就算被發現了,也只會被認為是某一位的朋友,是一同來看望的人。
陳陽曉在房間里里眼楮掃視著,仿佛在尋找什麼。
終于,他看到了一張空著的凳子,便毫不猶豫地直接原地坐下。
令人驚奇的是,那凳子就像瞬移了一樣,瞬間出現在他的屁股底下,但這一幕卻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畢竟眾人的注意力,此刻都集中在那病床上那位老人身上。
陳陽曉坐穩後,開始觀察起周圍的環境。
他的目光首先落在了消毒水上,那消毒水的味道彌漫在空氣中,讓人感到一種莫名的壓抑。它就像一塊浸滿冰水的紗布,緊緊地裹著重癥科的走廊,給整個空間都帶來了一絲寒意。
陳陽曉的視線繼續移動,他看到了一位義工。那義工正站在不遠處,身上穿著一件藍色的義工馬甲,馬甲的拉鏈被他又往上扯了扯,似乎想要抵御一些寒冷。
義工胸前的工牌上,“關懷志願者”幾個字在廊燈的冷光下顯得有些模糊,甚至連字的邊緣都泛著毛邊。
‘果然跟之前一樣,估計又是時空慣性吧?什麼都不會發生改變的......’
陳陽曉的目光最後停留在了第7間病房門口的電子鐘上,時鐘的指針清晰地指向了0247。他知道,距離下一次巡查還有13分鐘,而護工剛才說過,病床上的林老爺子今天的情況不太穩定。
在這間略顯昏暗的房間里,吊瓶里的生理鹽水正順著透明的輸液管緩緩墜落,宛如一串晶瑩剔透的珍珠。
每一滴都在寂靜中發出清脆的“滴答”聲,與監護儀持續不斷的“嘀——”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張單調而又令人心煩意亂的網。
病床上,老人瘦骨嶙峋,仿佛一片被風干的落葉,毫無生氣地躺在那里。
他身上的藏青色病號服空蕩蕩地鋪在氣墊床上,顯得格外寬大。一根鼻飼管從他的鼻腔蜿蜒而出,一直延伸到領口處,而固定鼻飼管的膠布則在他那高凸的顴骨處勒出了一道淺淺的紅色印子。
床頭卡上,“多器官功能衰竭”這幾個字被護士用紅筆重重地圈了又圈,仿佛在強調著老人病情的嚴重性。
“小~滿......來啦?”
病床上的老人突然發出了一聲微弱的聲音,听起來十分緩慢而吃力。僅僅是這一句話,就讓人明顯感覺到他的身體狀況恐怕相當糟糕。
“護工告訴我,老爺子你剛才醒過一回,盯著窗台上的綠蘿看了好長時間呢~”
那中年婦女盡力擠出一抹笑容來。
說著,她還指了指牆角那盆看起來郁郁蔥蔥的植物。這盆綠蘿顯然被精心照料過,就連每一片葉子都被擦拭得干干淨淨。
這是上周老人的親屬從外面搬過來的,希望能給老人帶來一些生機和活力。
這其中當然是有所寓意的,可實際上......
老人床頭櫃上擺著張褪色的全家福,穿的確良襯衫的中年男人抱著個扎羊角辮的小女孩,身後是八十年代的紅磚樓。
中年婦女靠近,伸手握向老人的手。
而那老人的手傳來的觸感,是那樣的瘦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