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壽生也拉下臉,毫不客氣的出言警告,“元澤,夫人把她以前的一切都告訴我了,你若是徇私舞弊包庇範統,那可就別怪我大義滅親,不顧你我多年的同僚之情。”
沈元澤一怔,陳若蘭夠狠,竟把那麼不堪的過去告訴秦壽生,他感覺後背直冒冷風,神色慌張,聲音發顫,“大人,這都是誤會,我姐夫怎敢肖想夫人,他也是被別人陷害了呀!”
“行了,過去的事我也不想計較,但是——”說罷,秦壽生陰著臉,拉長了聲調,“但是——你姐夫啥德行難道還用我說出來?
清水鎮誰不知道範統就是當地的一霸,這些年他魚肉鄉里,欺男霸女,簡直無惡不作,百姓對他恨之入骨,告他的狀紙數不勝數,哪一樁案子都能治他的死罪。
每一次不是被你給強壓下來的,要是不念在你我同僚的面子上,你如此包庇親友,早就該被革職查辦,發配邊疆了,現在你還想要什麼清白?莫不是好日子過久了,忘記了你的身份!”
沈元澤臉色一白,回想起十年前的一幕。
那時候他二十歲年紀,生的風流倜儻,考上了舉人,一時風光無限,成了安陽縣最年輕的縣丞。
按理說應該娶上一門門當戶對的女子成親,可他卻喜歡宿奸良家婦女,可誰家的妻子白讓他玩兒,後來他就想到了一個令人發指的主意,在郊外修了一座小型寺廟,取名送子觀音廟。
他把其中一間屋子蓋的嚴嚴實實,只留一個小門進入,然後來上香的女子必須清白無疾病,要留在廟里住上一夜,且男人不能跟隨。
這間屋子外面听不見一點聲音,而他在床的下面挖了一條地道,夜里只要有婦人留宿,他便悄悄爬進去與那婦人求歡苟合。
他料定那些婦人為了名聲不會對外說起,確實跟他想的一樣,一連三年他的齷行都沒被人發現。
好巧不巧,秦壽生的原配沒有生下孩子,隨秦壽生來到安陽上任,听說了這個廟宇,夜晚便留下住宿。
沈元澤夜里來求歡,卻被她反手制服,並送到了秦壽生跟前。
秦壽生本想弄死他,可見他能說會道,又想著剛來安陽上任,用人之際便把他留了下來,並以此事為要挾制約沈元澤這麼多年為他賣力。
現在听出秦壽生話里的警告之意。
沈元澤在心里不禁把秦壽生祖宗十八代都罵了一遍,
這個貪得無厭的狗官,真是括不知恥,竟還有臉說這些,哪次不是他收了錢把事壓下去的,
現在竟裝起了孫子,把責任都扣在別人身上,
狗官真要把老子逼急了眼,老子就算被流放,殺頭,也非得一口咬死你不可!
他又瞥了一眼滿臉得意的陳若蘭,你個心腸歹毒的臭娘們兒,別看你現在鬧得歡,以後再找拉清單,
沈元澤心里恨得咬牙切齒,可現在畢竟在秦壽生手下混飯吃,該忍還得忍,
萬一惹毛了這對狗男女,禽獸生這玩意兒在背後給他穿小鞋,小命可就到頭了。
想到此,他也不敢在狡辯,連連點頭,“大人教訓的極是,卑職再也不再過問範統的事了。”
秦壽生滿意的笑笑,“這就對了,不過你放心,憑咱們之間的關系,本官絕不會為難你姐夫,先讓他在牢里待上幾天,過些日子就放他回家。”
“如此甚好,那就謝謝大人了。”
“好了好了,咱們之間不必客氣。”秦壽生說完話鋒一轉,“元澤,那個陳青青可在口供上簽字畫押了?”
沈元澤壓下了心頭的恨意,臉上稍稍顯出一絲笑意,如實稟告,“大人,卑職早就已經吩咐下去,讓獄卒每天都對陳青青嚴刑拷打,可她嘴強牙硬,就是不認罪,不在口供上畫押。”
“這都多少天了,還沒讓犯人招供,真是一群沒用的廢物!”秦壽生忍不住罵了一句,隨即看向陳如蘭,“夫人,你可有好辦法讓其認罪伏法?”
陳若蘭咬著牙,殺機涌動,“我就不信她是鐵打的,要我看,還是手下那些人打得不夠狠,一天就往死里打她,直到打的她招供為止不就行了。”
“對,夫人所言極是。”秦壽生就是個十足的混蛋,他對陳若蘭那是言听計從,對沈元澤吩咐道,“你現在馬上去大牢,開始對陳青青上刑,什麼時候她認罪什麼就停手,今天無論如何也要把案宗整理出來,也好早日上報刑部,辦得好,明天我就把你姐夫放回家。”
“是大人,卑職這就去辦。”沈元澤領命退出屋子,忍不住朝地上碎了口唾沫,低聲咒罵,“狗日的秦壽生,我日你祖宗,你就是個見利忘義的小人,要知道昏官這麼黑心,當初就是死也不跟你同流合污。”
想著跟著範統合伙做買賣賺的錢還沒來得及分贓,便進了秦壽生的腰包,沈元澤氣的心疼肝疼,可他不敢耽擱,直奔大牢而去。
陳青青正躺在床上閉目養神,突然孫牢頭火燒屁股似的跑了進來,
“陳姑娘不好了,沈縣丞來了,您趕緊配合一下。”
“沈縣丞?他來就來唄,跟我有啥關系?”陳青青不以為然,沒有動窩。
“陳姑娘說的哪里話,這怎麼會和你沒關系,沈縣丞專門為你而來。”孫牢頭急得直冒汗,“你不知道,沈縣丞早就吩咐下來,讓我們每天都要對你嚴刑拷打,要是他進來看到你跟沒事人似的躺在這,豈不就露餡了,就勞煩陳姑娘,您配合一下我們的工作,只要把他打發走,我馬上就把您當祖宗似的供起來。”
“原來是這樣,那好吧!”陳青青站起身,“那需要我怎麼配合?”
“這個簡單,用繩索把你綁在行刑柱上,讓他們看著你就像挨過重刑伺候一般,糊弄過去就行。”
陳青青不樂意的皺了皺眉,“還得綁起來!孫牢頭你沒弄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