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蘭波身上跳下來,嚴糯落地沒站穩,一個趔趄。
蘭波眼疾手快的伸手,攬住小糯的腰往回一拉,就把她摟在了懷里。
嚴糯恍然未覺,她緊緊的抓住蘭波胸前的衣裳,望向她的眼神盛滿了擔憂。
眼見他掛了電話,便急不可耐的開口詢問。
“怎麼了怎麼了?”
是……發生了什麼?邊上又打起來了嗎?那是不是孤兒隊又得全部出去駐守了?
蘭波的臉色有些怪,嚴糯竟然一時分辨不出他是高興還是難過。
仿佛一個面癱患者在努力的憋出一抹笑來,得到的卻是一個尷尬的四不像。
蘭波看著嚴糯,張著嘴好幾次都沒發出聲音,嗓子眼仿佛塞了一團棉花似的,咽不下吐不出。
最後只能嘆著氣,帶著虛弱的氣音,他勉強擠出幾個破碎的字。
“啊……阿爸讓我去……去……大曲林……”
愛梭?大曲林?
嚴糯拽著蘭波下擺的手松了又緊,心里卻猛然反應過來,是時間到了麼……
她心里的第二只靴子,終于落下了,這一天終于要來了麼?
蘭波深深的嘆了口氣,正要繼續解釋,卻被嚴糯一把捂住了嘴巴,只能睜著一雙無辜的狗狗眼,眼巴巴的看著嚴糯。
“不行,我要和你一起去。”
嚴糯死死的盯著蘭波的眼楮,一字一句的說著,蘭波挑眉,有些急,可是沒說出口的話卻被嚴糯再次截斷。
“我不管,你一定要帶上我,這不僅僅是你的事情,我和梭明吞也是朋友,他也喊我一聲姐姐,我一定要去,你不讓我去,我會很生氣,很嚴重的那種。”
嚴糯下著最後的通牒,蘭波不用說,她也知道,這家伙不願自己跟著,要自己一個人去復仇。
可是她怎麼可能不去呢。
雖然他們都知道梭明吞的死另有隱情,可是那個惹事頭子毛攀,卻是所有事情的導火索,是他引出的一切。
雖然有遷怒的成分,但是毛攀死不足惜。
那是各方勢力權衡後,推出來的棄子。
蘭波心中有怨氣,嚴糯不願看著蘭波因為這件事,就對整個世界都生出怨氣,變成這個世界惡的一部分。
所以他心里的氣,必須要發泄出來。
犧牲毛攀一個,其他人都開心了,也算是他為這個世界做出的最後一點貢獻了吧。
嚴糯不知道這個想法是不是過于阿q精神了,可是她們還能怎麼辦?
真的殺了愛梭麼,且不說他們有沒有這個實力,就是蘭波能過的了心里的這一關麼。
這是一個無解的題。
蘭波無奈,看著嚴糯倔強的眼神,他只能繳械投降。
他歷來是拗不過小糯的。
扶著嚴糯的肩膀,蘭波不放心的再三叮嚀,
“你要去,可以,但是你一定要听我的安排,不能擅自行動,不然我寧願你怨我,也不許你加入。”
得到答復,看著小糯點頭跟小雞啄米似的,他反而被氣樂了,也就有求于人這會兒,她才會這麼听話了。
小糯的乖巧讓他心里好受了不少,他扯著嘴角笑了笑,雙手一用力,便掐著小糯的腰把她抱了起來,大步往大寨走去。
嚴糯安安靜靜的摟著蘭波的脖子,防止自己掉下去,一雙長腿緊緊的架在蘭波腰上,就跟一個人形掛件似的,被蘭波抱走了。
大曲林很熱鬧,不管多晚,到處都是閃爍的霓虹燈和來往的游客行人。
蘭波開著車先去見了州濱,之後就帶著嚴糯等在了金翠歌舞廳門口。
看著這個熟悉卻又陌生的場所,嚴糯心里五味雜陳。
地點一樣,可是兩次的心情卻截然相反。
她扭頭看著駕駛座的蘭波,昏暗的車廂內,卻只能看到他隱隱綽綽的側臉。
一晃而過的車燈,短暫的照亮了車內的一切,借著這短暫的光亮,她也看清了蘭波此時的模樣。
他眉頭緊皺,薄唇微抿,腮幫子咬的緊緊的。
就連他脖頸皮膚上,那暴起的暗紫色血管,嚴糯都看得一清二楚。
此時的他,宛如一張拉滿了的弓,緊繃,帶著無窮的力量,而且蓄勢待發。
駕駛室內安靜的仿佛一根針落下都能听見,嚴糯張嘴想說點什麼,可是嗓子卻干澀的什麼都說不出來。
他們做的到底對麼?
可是他們好像沒有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