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拓無奈的揉了蘭波那短短的寸頭,手感和沈星柔軟的的鍋蓋頭完全不一樣,有些扎手,就像是山上的郊狼的鬃毛一樣,又粗又硬。
他苦口婆心的安慰道,
“蘭波,事緩則圓,有些事不能急,太沖動了只會闖禍,我曉得你恨毛攀,恨不得親手殺了他,我也恨他,但是他現在不能死在我們手里面,可懂了?”
蘭波咬著後槽牙,滿是槍繭的手,狠狠的錘在了牆上,牆皮紛紛掉落,關節打破了也不在乎。
閉著眼,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壓在心里的邪火,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再望向但拓時,已經恢復了冷靜,他點點頭,低聲跟但拓保證,
“我懂,現在陳會長跟阿爸做著生意,不能得罪。”
蘭波說的很慢,每一個字都咬的極為用力,就仿佛咬在毛攀身一般。
“嗯,所以猜叔喊我們調查毛攀,以他的性格,想他死呢人肯定很多,有時候不一定要自己動手,借刀殺人也是個好法子。”
但拓邊走邊和蘭波分享著心得,這些都猜叔一點點教給他的,現在他揉碎了,一點點的教給了蘭波。
之前是貌巴,後來貌巴死了,他就教沈星,而現在,沈星也要回國了。
現在他又帶著蘭波。
這個世界就好像輪回一樣,看著蘭波一身的少年朝氣。
那張褪去稚嫩後頗有幾分堅毅的臉,他仿佛看到了貌巴當初那副桀驁不羈的模樣。
都是天不服地不服的年紀。
也許是一種移情作用,又都是失去了弟弟的人,也都是長兄的身份,讓但拓對蘭波更多了幾分包容和理解。
仿佛看到了那個踽踽獨行的自己,那個在黑暗中摸索著前進,用小小的身軀撐起一片天,保護家人的自己。
但拓越看蘭波越喜歡,忍不住伸手又捶了他胸口一拳。
真是個小男子漢。
見他壓抑住心底的恨意,變得穩重了許多,但拓這才心滿意足的帶著他一起往車邊走去。
蘭波一步步的跟在但拓身後,臉上沒什麼表情,走的很穩,但一顆心卻是雀躍的。
他不知道猜叔為什麼突然對他這麼好,但是他知道,他們願意教他,這就足夠了。
蘭波以前眼里只有阿爸,孤兒隊的弟弟們。只有任務。
做什麼事只要不管不顧的往前沖就行,要的就一股子不要命的狠勁兒。
根本無需動腦。
可是最近發生的事情,一樁樁一件件的,在他的腦子里來來回回的上演。
他才知道,原來這個世界上,不是只憑一腔孤勇就能成事的。
還有忍耐,還有克制,還有把那如火山噴發一樣的情緒壓制下去,化成漫長的等待,最後才能成為一把利劍,刺入敵人的胸膛。
蘭波想到小糯的笑容和眼底的歡喜,想到了希圖昂和梭明吞受的苦,他知道他不能再像以前那樣不顧一切的往前沖了。
他有了軟肋,有了舍不得丟下的人。
舍不得讓小糯傷心,舍不得她流淚。也舍不得再失去任何一個人。
少年變強的心思,在遇到女孩的第一眼,就慢慢的在他心底滋生起來。
以前是沒人教,蘭波只能靠自己觀察,揣摩,一點一點的把自己磨鋒利。
進度很慢,他只能慢慢的靠自己一點一點的雕琢,成長成現在這樣勇敢的人,已經耗費了他的很多能量了。
人,沒辦法成為他不了解的人,就跟他沒辦法畫出沒見過的世界一般。
但是現在突然有了這麼一個人,帶著他見世面,漲知識。
讓他看到一些事情背地里的規則。讓他學著在文明社會的規則之內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但拓帶著他去找主治醫師,去找護士長,用一些小錢,再不經意的扯出來的猜叔的大旗來壯聲勢。
甚至陳會長的威望都被但拓拉出來溜了一圈,這樣就能讓對方態度變得更和氣,熱情。
甚至希圖昂病房內的空床都不再安排其他人入住,專門留給了蘭波休息。
這是他以前不懂的,現在懂了。
蘭波本就是個很聰明的人,又有自主的學習意識,自然就如同一塊海綿一樣學習著但拓教他的一切。
到後來,他都能越過但拓,單獨的和護士長打交道,哄的護士長嬌笑連連,把休息室的備用鑰匙都給了蘭波,讓他自由使用。
蘭波很自然的就站到了最前面,獨立的處理著和外界打交道的任務。
這舉一反三的樣子,看得但拓眼里全是驚喜。
真是一塊璞玉啊,看的他都忍不住心癢癢的,想拐回達班去了。
可惜蘭波身份不一樣,真被拐去了達班,就相當于和愛梭撕破臉皮了。
而且蘭波這小子忠誠的很,想來也是個富貴不能淫的人。
但拓後面全程負責開車,出出主意,實際的操作全都交給了蘭波。
倆人在大曲林轉悠了兩天,收獲滿滿。
猜叔的想法是對的,毛攀那個老子天下第一的傲慢性子,在大曲林真的是遍地是仇家。那些人簡直就是搶著給他們送情報。
但拓站在酒店套房的陽台邊上,對面是正嫻熟的泡著茶的猜叔。把查出來的信息一五一十的匯報給他,說的一臉憤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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