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二十一,伏羲回到了函夏。
經過努力,趙朗終于將鑄錢的工作鋪開,天吳答應的工匠于九月初十到達函夏,各處礦場、冶煉坊與鑄錢坊都開始有條不紊的運轉,四處糧莊、布莊也都建好備用。因此,伏羲第一時間就召見了姜炎與趙朗。
太極殿中,听完姜炎與趙朗的匯報,伏羲滿意的點了點頭,贊道︰“干得不錯,當初還推辭說做不好,這做的不是挺好嗎?”
姜炎謙虛道︰“這都是趙副城主的功勞,我不過是幫了點小忙。”
趙朗趕緊道︰“可不是小忙,若無姜城主幫助,我將寸步難行,哪里能將此事做成!”
伏羲笑道︰“好了,不用謙虛了,下一步要考慮發行這些錢,你們有什麼想法說來听听?”
趙朗趕緊道︰“姜城主早已準備好了方案,請陛下听姜城主講吧!”
姜炎看了趙朗一眼,然後道︰“臣準備把城中各姓、氏的主事之人與將軍們叫到一起開個會,給他們詳細介紹錢的用法。然後臣會讓一些族人與朋友,帶頭去趙副城主開設的糧莊與布莊賣一些糧食布匹換成錢。”
伏羲道︰“是個好辦法,不過有點慢了,你找各姓氏的人開會就行了,軍隊與官員我會直接下令本月的俸祿一律發錢,不再發糧食布匹,這樣會快一點。”
姜炎與趙朗對視一眼,皆是一喜,齊聲道︰“多謝陛下!”
伏羲道︰“對了,趙朗你下去把函夏所有官員、將領、士兵的俸祿都仔細核算一下,每人漲一成,明天給我報上來。他們的俸祿一直是姜炎在發放,以後就交給你了,你下去跟姜炎交接一下。”
還沒等趙朗回話,姜炎就欣喜道︰“多謝陛下!”,趙朗見狀心中疑惑,不過還是應了聲是,然後就和姜炎一起離開了王宮。
二人來到城主府,姜炎命人找出他平時發放俸祿的名冊準備交給趙朗,趙朗一看到堆得跟小山似的竹簡,人都傻了。忙問道︰“這是多少人啊!”
姜炎道︰“算上城內外官吏、城外駐軍、城防軍、王宮侍衛、巫神殿,大概七萬多人。”
趙朗驚呼︰“你不是城主嗎?怎麼巫神殿的事你也管?”
姜炎道︰“巫神殿與駐軍其實都是州府的活,可是你來函夏也有段時間了,你有看到州府嗎?”
趙朗道︰“莫非……”
姜炎道︰“沒錯,豫州的軍政要務原則上都是由句芒大人主管,但句芒大人這些年一直被陛下派出去辦事,回來也在閉關修煉,所以州府的事陛下就全交給我了。”
趙朗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此前趙朗被意外提拔來函夏主持幣制改革,又得伏羲親自出手鍛造鎮魂鞭,他也知道伏羲是有意重用他,現在看來,伏羲重用的後輩,明顯不止他一人。
姜炎道︰“陛下要你算的不是每個人的俸祿數據,而是各部門的總量,你先算這個就行。但是後面還是要把每人的俸祿都算出來列好,有的你忙。”
趙朗道︰“好,我那里人手不多,有勞姜兄派人幫我送過去一下。”
姜炎道︰“行,你先回去吧。”
第二天,趙朗帶著算好的俸祿表去面見伏羲,伏羲看過之後把趙朗夸獎了一番,然後問道︰“你鑄的錢夠發行嗎?”
趙朗道︰“夠的,第一批金錢十二萬九千六百枚已全數鑄成,銀錢與銅錢也準備得差不多了,只等發行。”
伏羲笑道︰“好,做的好,你身上現在帶著錢嗎?”
趙朗從腰間拿出一個口袋,從中取出幾枚錢幣,金錢、銀錢和銅錢都有,伏羲接過看了看,道︰“好,你先在這里等一下。”
然後伏羲叫來了應龍,讓他把一眾高級將領都叫到太極殿來。
很快,二十幾名高級將領都過來了,趙朗看到了很多熟人,有大羿有刑天,還有像漆吳、逄蒙、夏耕等人。
眾將對伏羲見過禮後,伏羲示意趙朗給眾將講解一下錢的用法。
趙朗將三種錢取出,交給眾將傳看,然後根據剛算出來的俸祿給眾人詳細介紹。
人族軍隊的俸祿分為九檔,祖巫是第一檔,一個月一枚金錢,應龍等一軍主將是第二檔,一個月八十枚銀錢,一直到最低的雜役兵,一個月八枚銀錢。
刑天問道︰“這玩意兒又不能吃,也不能用來殺敵,有什麼用拿來當俸祿?”
趙朗解釋道︰“可以用這個去城中開設的糧莊與布莊購買糧食與布匹,一枚銀錢可以兌換一百枚銅錢,一枚銅錢一斤粟米。”
夏耕道︰“為什麼不直接發糧,偏要繞這個彎?”
趙朗道︰“這個東西叫做錢,以後函夏乃至整個九州,都用錢來買賣東西,任何東西都可以買賣,不止糧食。比如將軍您,一個月75枚銀錢,就是七千五百斤粟米,您全家也吃不完,有時就需要用粟米去換其它東西,比如肉、布,或者其它什麼東西,以後慢慢的你就用錢去買,不用帶粟米去了。”
眾人若有所思,錢在攜帶上明顯方便了很多,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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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龍的一名副將道︰“我們可以認可錢,老百姓們認嗎?”
趙朗道︰“錢的流通首先會在函夏試行,待成功後會推向整個九州,姜城主也會召集各大氏族的主事人說明。”
眾人圍著趙朗問了半天,問題簡單的趙朗都一一回答。有此刁鑽的問題比如︰為什麼金錢與銀錢都不穿孔,銅錢就要穿個孔?銅錢的孔為什麼不是圓的是方的?錢為什麼不統一做成方的?等等,趙朗也盡量解釋。
最後,有人提出要帶幾枚錢回去給手下士兵看。趙朗表示不用,今天所有人都可以派人去公署領取俸祿。
眾人覺得新奇,紛紛對伏羲行禮告辭,擁著趙朗去領錢。
同一時間,姜炎也在城主府將各姓、氏的主事人請到城主府,拿著錢給他們介紹用法。函夏城主要是風姓與姜姓族人,風姓有伏羲親自打招呼,姜姓則是姜炎本族,所以並沒有多大阻力。
一開始,很多人都持觀望態度,有些人今天來糧莊用糧換錢,明天又拿錢來換糧,如此反復。
趙朗開設的糧莊與布莊目前主要是用來發行制錢的,並沒有低收高賣的想法,所以買賣都是同一個價錢,主要是為了確保錢的公信力。而姜炎提前給趙朗準備了充足的糧食與布匹,所以無論怎麼換,都不至于因為換不到而失信于民。
一個月後,第二次發俸祿。經過一個月的適應,大多數人都認可了錢的價錢,而且家里存錢比存糧方便得多,不必擔心變質或者被蟲鼠偷吃。反正糧食有趙朗統一存儲,所以未再出現有人反復去糧莊買賣的事。
伏羲見此情形,便打算在整個豫州推行,讓趙朗增加錢的制造量。
趙朗此時卻發現了一個新的問題,就是銅錢的需求量並沒有他原來預想的那麼大,反而是銀錢需求量增加。
而且由于銅錢樣式簡單,並沒有什麼復雜的花紋在上面,在市面上漸漸就有貶值的苗頭。很多人來糧莊賣糧,都直接要銀錢不要銅錢,為此還一定要湊夠一百斤以上才來。
這才一個月,銅錢就要貶值,這不是趙朗想看到的,所以就有了重新設計銅錢的打算。正好,伏羲要求趙朗將錢的發行擴大到整個豫州,趙朗便想趁機順便把銅錢改了,不然真的發行量擴大,再想改就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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