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靈用煙桿摳著腦殼，道︰“關于第九世的歷史日志我可以整理出來供你查閱，但我也未必知道所有細節。”
“雖然每次你出任務都會寫任務報告，做好任務記錄，但你腦子里的東西未必會寫出來。”
“至于你最後的隱藏天賦是什麼，我並不知曉，你進行最後一次【疊構】時，只說到了關鍵節點，這個天賦會主動觸發。”
時曼皺了下眉，“調取歷史日志。”
圖靈比了個‘ok’的手勢，任務日志就以光屏的形式投放出來，時曼直接將所有任務日志打開，無數個小窗口出現在她面前，她以八倍速的速度快速查閱。
以她如今的精神力，過目不忘是基操，翻看完所有的任務日志也只用了十分鐘的時間。
總的來說，如今他們經歷過的許多任務在上輩子都發生過，從巨榕任務那里開始，發生了分歧。
當然，也不是沒有踩過坑。
譬如楚涵的恩師，顧為民先生，依舊死于抱腦蟲手下。
萬幸的是這一次慈雲被救下來了。
圖靈道︰“進化藥劑是由顧為民老先生和慈雲女士研究出來的，在過去幾世中都沒能救下他們，只得到了他們的初始研究數據，以此作為藍本進行的改良與完善。”
“在第八世的時候，諸葛雅雲在進化藥劑的基礎上制作出了基因改造藥劑。”
“還有一點我不理解。”時曼道︰“目前新人類的天賦能力千奇百怪，身體強化也好、速度變快也罷，乃至精神力的出現，都能用打開基因鎖來解釋。”
“可諸如小刀的運氣流，道爺的畫符，以及宋宴的危機感知，還有莉莉的預知能力都過于玄學，這又是如何解釋？”
圖靈聳肩︰“之前不是說過嗎，你的天賦是【疊構】，每一次死亡都會將過往經歷的一切壓縮為思維基片，死前擁有的所有物重鑄為生存材料。”
“每一次重開，都是清除舊框架，構建新存在。”
“準確點來說，【疊構】只發生過一次，就是現在這一世，過去的幾次重開都處于原始積累，消耗的是牛奶的【九命】。”
“某種程度來說，這個世界已經被重鑄成了一個新的卡牌游戲，這些天賦，就是一張張由你命名的卡牌。”
“而運氣也好、預知也好、玄學也好，本質上就是概率學和因果律的問題。”
“規則賦予一切可行性，而你是制定規則的那個人，你覺得可行，那便可行。”
時曼听著圖靈的解釋，腦中忽然靈光一閃。
她若有所思道︰“卡牌游戲……蟻巢游戲……”
高維將藍星視為一個蟻巢游戲。
九次重開，最後一次【疊構】將藍星變成一個卡牌游戲。
而游戲，要怎樣才能結束呢？
打贏boss，取得最終勝利？
可高維簡直就是個迷走型boss，屬于bug級存在，怎麼打？
不，不對！
時曼閉上眼，手指敲打著太陽穴。
將高維當成一個boss來看待的確是常規思路，可她總覺得沿著這個方向去思考的話，又會陷入被動。
圖靈的話，給了她啟發，可始終差了一個關鍵點，讓她腦子里那點靈光無法形成完整的邏輯鏈。
時曼摳腦殼間，已經到了菟絲巨榕的所在地。
她剛從牛奶身上下來，牛奶就咻得一下沒影了，哪個貓貓能抵擋爬樹的魅力啊，現在的巨榕就是個超豪華的貓爬架有沒有！
“牛奶！不許在樹上亂拉屎知不知道！”時曼在下面扯著嗓子喊。
汪杏剛扎根那天，牛奶就太興奮了，帶著弟弟到處溜達，一個刨坑拉粑粑，一個到處‘畫地圖’。
【放心吧，我會監督牛奶，不讓它在我頭上拉屎噠~】汪杏的意識流傳遞給了時曼。
時曼忍俊不禁，大步往樹干的顯示屏那邊過去，邊走邊與汪杏說了下他們要出任務的事。
汪杏一陣唉聲嘆氣。
時曼走到投屏前，就看到屏幕上的畫面竟是超級馬里奧，不過游戲已經結束，顯示著gae over幾個字。
【我也想繼續和大家一起戰斗。】汪杏的聲音懨懨的。
樹藤朝時曼游過來，時曼摸了摸她的葉子，很想安慰說‘會有機會’的，但卻開不了口。
“我們一直都在一起並肩作戰，哪怕現在也是一樣。”
蔫吧的葉子瞬間又抖擻了起來，汪杏道︰【說得對！淨土的大伙兒已經把我的分枝和種子灑向大江南北了，等那些小樹苗小藤蔓長大成林後，以後陸地上到處都是我！】
【我永遠都和大家在一起！】
時曼用力點頭，一條藤蔓又伸了過來，上面有十來個藤編手環，上面開著一朵朵白色小花，漂亮極了。
汪杏︰【這是我給大家編花環哦~不會枯萎噠~戴上它，我時時刻刻都會和大家一起作戰噠！】
“好！很漂亮！超喜歡！”時曼直接將花環戴在手腕上，又將剩下的十幾個花環收好。
她看到投屏上已經結束的單機游戲，又道︰“會不會無聊？我讓老家那邊再給你多安裝點游戲？”
汪杏︰【還好啦~圖靈給我弄了好多游戲，夠我玩了，不過單機是有點無聊，如果能有個外置手柄，整個多人游戲就好啦，你們下次來看我，就能和我一起玩了。】
時曼摸著下巴︰“應該不難，回去後讓圖靈搞搞。”
她又陪汪杏聊了會兒，天色擦黑的時候，才叫上牛奶返程。
距離洪都山漸遠，時曼回頭看著那片綠意盎然的森林，密密麻麻的樹，卻依舊顯得孤孤單單。
就像是汪杏只能獨自玩著單機游戲一樣。
時曼心情有些黯然，腦中卻靈光一閃。
“單機游戲……單機……”
圖靈覺得時曼現在的狀態有點神搓搓的，頗有點宋宴要發癲時的潛質，“檢測到你心率、血壓都不太穩定，時曼，你在激動個啥？”
時曼抬頭看向它，突然道︰“你之前說，【疊構】是制定規則同時顛倒因果律對吧！”
“如果高維同樣是‘玩家’，藍星是 們的蟻巢游戲，處于一個更高級的規則層面， 們制定元規則，觀察干預低維世界的演化。”
“而【疊構】將世界重鑄成一個‘卡牌游戲’，目前這‘卡牌游戲’的內部定義和規則能力掌握在我方手里。”
“但現在，兩個游戲正在疊加和沖突。”
“高維的優勢在于維度差，他們處于‘游戲之外’！而我們的優勢在于規則權限，處于游戲之內！”
“如果……我們能徹底將高維拉入權限之內，是不是就能利用規則殺死 們！”
“或者……驅逐 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