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櫻怎麼走的這麼急?原本還想三個人好好聊一聊呢。”
愛莉希雅看著櫻頭也不回的就走了,露出了一副傷心的神情,但是以阿波尼亞識人多年的經驗來看,她完全沒有傷心。
“嗯,算了,以後一定還會有機會的。你好呀,阿波尼亞,我知道逐火之蛾在外面的風評不太好,不過在我看來,這里的大家都只是為了讓文明延續下去,而全力以赴的普通人哦。”
“相信我,好嗎?來,這是表示友好的握手哦∼?”
愛莉希雅一邊說著,一邊靠近阿波尼亞,最後直接牽起阿波尼亞的雙手捧在胸前。
阿波尼亞看著不斷靠近的愛莉希雅的臉,下意識的後仰,愛莉希雅也注意到了對方的不適應,在一個恰到好處的位置停了下來。
“來和我隨便聊點什麼吧,阿波尼亞。?”
阿波尼亞有些不知所措,在黃昏街生活多年的她一眼便能看出眼前的少女,無論是表情還是表現都出自真情實意,沒有一絲絲虛偽,她是真情實意的想和自己打招呼交朋友,這反而讓阿波尼亞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愛莉希雅小姐……”
“別這麼見外,叫我愛莉就好了∼?”
如此的熱情與真誠,阿波尼亞不知該如何應對。
“你…不懼怕我嗎?”
“懼怕?難道你是覺得,我會因為擔心被你的美貌蓋過風頭,所以對你敬而遠之嗎?”
“嘻,不會哦,我很喜歡美麗的女孩子啦∼?”
愛莉希雅一如既往,從不掩飾她對漂亮女孩子的好感,而阿波尼亞面露落寞的神色,緩緩開口說道。
“愛莉希雅小姐,你既然了解我的經歷,應該能明白,我想問的是什麼吧。我之所以身處此處,是因為我是即將接受審判的罪人。”
“我的罪行,罄竹難書。”
愛莉希雅笑了笑,將阿波尼亞的雙手握緊,她手心的溫度清晰的被阿波尼亞所感受到。
“罪人?可是在我面前的,只有一個滿心悲傷的普通少女呀。不管別人對你如何評判,我一眼就能看得出,你從根本上是個極盡所能付出善良的人。?”
愛莉希雅的話如同一顆種子一樣種進了阿波尼亞的心房里,種子發芽,將她堅實的心房撬開了一條縫隙。
“可我……帶來了災難……如果我沒有收容身患崩壞病的人們,或許一切都不會發生。”
愛莉希雅搖了搖頭,表情也變得認真起來。
“那不是你的錯,即使你沒有收容他們,崩壞也會在別的地方爆發,你僅僅做了自己認為正確的事。”
“正確的事嗎……呵,他們也是這樣,相信著我的,然後成為了人人懼怕的感染源頭,在恐懼中迎來了毀滅。”
阿波尼亞看向愛莉希雅,臉上浮現出回憶與悲痛的神色。
“愛莉希雅小姐,你看過孩子們的睡臉嗎?小小的,稚嫩的,毫無防備地呈現在你的眼前。如果你在許多個夜晚都看到這樣的場景,或許你就能明白我現在的心情了。”
“露兒,安可夏,珍……一共七十三個名字……在一天之前,他們還圍在我的身邊,央求我給他們講故事,但是現在一切都付之一炬。我記得他們的每一張臉,那就是我的罪因……”
阿波尼亞低下頭,悲痛與傷心布滿她的臉頰,她陷入了深深的懊悔與自責。
愛莉希雅表情嚴肅,再次伸出雙手拉住了阿波尼亞的左手,阿波尼亞抬起頭,愣愣的看著愛莉希雅。
“阿波尼亞,可以听听我的想法嗎?”
“我沒有辦法勸說你放下那出慘劇,因為對于你來說,那或許意味著背叛吧。”
“但是,我希望你知道,災難並不是你帶來的,它這是恰好發生在你的身邊。”
“所以,不要被困在名為過去的牢籠之中了,因為那些孩子,還需要有人記住他們的名字呀。”
阿波尼亞愣愣的看著愛莉希雅,眼前的少女的堅韌,是她想要追求的,心中的種子逐漸壯大,悲傷的牢籠逐漸被沖垮,典型的少女就像一縷陽光一樣,照射進了她的心房,她低聲呢喃著少女的名字。
“愛莉希雅……”
“沒錯,就是這樣,你不但記得許多過去的名字,也會遇到新的名字呀。所以,別再擺出這副表情了,這麼漂亮的眼楮,不笑多可惜呀。”
“來,笑一個∼?”
愛莉希雅露出的璀璨笑臉被阿波尼亞盡收眼中,眼前的笑臉一定會刻在她的記憶中,永遠璀璨,如果哪一天阿波尼亞記憶喪失,恐怕都不會忘記這副璀璨的笑臉。
阿波尼亞不由自主的露出了笑容,一直積攢著的淚水奪眶而出,愛莉希雅伸出雙手摟住阿波尼亞的腦袋並且放在肩頭,任由她的淚水打濕肩膀,愛莉希雅也只是微笑著撫摸阿波尼亞。
“傷心也好,難過也罷,過去的事情已然過去,我們就不要被過去所束縛,繼續前進,才是對于過往最好的回應。”
“所以,阿波尼亞,將自己的悲傷難過與哀痛全部哭出來吧,在徹底發泄出自己的情緒之後,用笑容應對未來,迎接明天,這樣才能不負往昔。”
“哭吧,笑吧,然後,我們去迎接未來,好嗎??”
阿波尼亞在哭泣時不會大聲的哀嚎,只是默默的流淚,低聲的抽泣,如果不是就在耳邊,恐怕愛莉希雅都听不見她的哭聲。
良久之後,阿波尼亞停止哭泣,緩緩從愛莉希雅的肩頭起開,眼中滿是感激。
愛莉希雅掏出手帕,輕輕的為她擦拭眼角的淚痕,在擦干之後想要將手抽回,阿波尼亞卻抬手摁住那只手。
“愛莉,非常感謝你的安慰,現在的我已經脫離了最初的悲痛,你說的對,繼續前進才是對過往最好的回應,我會靜靜的等待著審判,在這里贖清我的罪行,屆時,我想邀請你與我共唱詩歌,可以嗎?”
愛莉希雅露出了明媚的笑容,她輕輕點頭,鄭重的接下承諾。
“當然可以,我會等著你的。”
然後愛莉希雅突然湊到阿波尼亞的耳邊,用細小的聲音低聲說道。
“療養院的孩子們並沒有全部死去,還活著的基本都救下了呢,櫻沒有那麼殘忍,她特別喜歡小孩子,才不會對著無辜的孩子痛下殺手呢,所以不要再傷心了哦。”
阿波尼亞愣了一下,神情陡然放松。
“這樣啊…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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